白双自然知道此时立在门口的有汝漓。
    她那双像小兔子一般红红的眼睛,在瞧见他面孔的时候,就又蓄满了泪。
    方才是无颜见他,故白双宁愿躲在那张恶心的床上也不愿起来。
    可此时,她不得不与他相见。
    “走罢。”
    黎练似乎心情大好,催促着汝漓。
    汝漓淡然垂眸,率先出了院子。
    看见这一幕,她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只是她并未哭出声音,拼命的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今日求见太子是莽撞之举,但是谁又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不知黎练是不是有意,刻意走快了几步,将她甩在了身后。但她看了看四周的侍卫,心知自己是逃不掉的。
    汝漓的身影已经转弯不见,白双委屈的用袖子擦了泪珠,一放下手,就看见了有只手递了手巾过来。
    向南声音暗哑,压低了嗓子道:“双儿,你没事吧?”
    没事,当真是没事。
    黎练只是捏了她的双乳,连裙子都没有扯下去过。
    她与瑚姐姐未及笄之时,不也经常在澡盆中做这事么?
    只是她正要开口时,便哽咽的哭出了声音来。
    这一次,她终是忍不住了。
    向南手忙脚乱的,他心中懊悔极了,早知道他就不接这一茬,还是他小看了太子殿下了。
    竟然敢在禅房里面做那种事情!
    但是千错万错的还是他,他怎么能将自己的心头肉往狼的嘴里送呢?
    分明他知道,黎练是有心要娶白双的。
    向南的双颊飞红,但是这样的红色,是因为愤怒。
    白双接过了手巾,胡乱的抹了自己面上的泪水。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恶心了,恨不得现在就马上泡进水里面,将身上的皮洗掉一层还不够!
    可是黎练的侍卫就在四周,她不得不隐忍。
    “呕——”
    又是一阵干呕。
    她胃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连吐都吐不出来。
    向南再也不管不顾,上前去抚了抚她的背说:“你……”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白双就下意识的避开了,这避让的动作不小。
    他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
    而白双却无辜的扭头,红着眼眶说:“抱歉向南,我……”
    “没事。”
    向南面上神色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关心的模样,安抚着她说:“要是你身体有不适,就先去歇着吧。”
    白双却摇摇头说:“向南,我现在走不掉的。”
    至少在太子得到汝漓把柄之前,她是走不掉的。
    “……”
    向南脸色苍白,“双儿,我……是我对不起你……”
    她摆摆手,看也没看他一眼道:“这不是你的错,向南,太子要的不是我的人,侮辱我也只是因为有其他的目的。即使,即使你今日不带我来,也终有一日我会落在他的手中。”
    说着,白双又是带着哭腔。
    想起汝漓,她就委屈的要死。
    而向南却是心疼的要死。
    说话间,一行人慢吞吞的已经走到了大雄宝殿了。
    这里早已被清过场了,除了率先到达的汝漓和黎练,还有导业大师和几位小沙弥立在正殿里面。
    平民不被允许从正门进白马寺,所以大雄宝殿外除了宋沧恩、白瑚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侍卫,便没有人了。
    白双似是被簇拥着到了大殿外,向南也被拦在了外面。
    白瑚一看见她,就红了眼睛过来,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双儿,你怎么这么傻!天大的事情掉下来还有我和爹娘给你顶着,你,你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呢!”
    她又气又心疼。
    方才的险事,宋沧恩已经委婉告知她了。
    白双低着头,紧紧的咬唇,只知道摇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伸手抱住了妹妹的肩头,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双儿,我问你,你想不想进宫,想不想做太子的人?”
    此话有考量。
    白双闻言猛然抬头,她带着哭腔说:“不,我不想,我不要。”
    平日里口齿伶俐的她,此时只能干巴巴的重复着‘不’字。
    白瑚心下了然。
    她虽知白双定不愿以后做赤笼中雀,但还是要亲口听见她说才安心。
    “如此,今日之事自有我来处理,此时已经天黑了,你再下山我不放心,便与我同住在白马寺中。”
    白双的心乱糟糟的,根本就听不出来其中意思,只是听话的点着头。
    而一旁的宋沧恩却急了,他上前一步抓住了白瑚的手说:“你想做什么?”
    白瑚甩开他,怒道:“那还能怎么办?你以为双儿今晚跑得掉?就是现在送下山去,能不能安稳回去白府都是难事,我又怎能弃她安危不顾?你若是觉着恶心,和离亦或是休了我,我又有何怨言?”
    听到这里,白双终于知道姐姐要如何处理了。
    姐姐与自己是双生子,她以为太子是要自己的人,她是想代替自己去?!
    “姐姐……”
    “你闭嘴,去,与向公子离远些。”
    白瑚气冲冲的样子吓坏了白双,她吞了吞口水,转眼看姐夫的时候,只见他面色苍白,眼中似是不信姐姐的话。
    宋沧恩忽而冷笑一声,说:“哪里是为她,白瑚,你老实说,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事是不是?早就看上了太子,所以整日整日的要与我和离就为了进太子府。我今日便告诉你了,不可能!”
    原本都还是压着声音说话的,但是此时都顾不住了,声音越说越大。
    果然,大雄宝殿中的汝漓率先扭头看出来。
    立在向南边上的白双一脸焦急,脸上都还挂着几滴泪珠,眼圈和鼻尖都是红红的,惹人怜爱。
    他闭目清了清神识,然后睁眼开口说:“太子,我需要安静。”
    黎练闻声点点头,便让人将殿外的白瑚和宋沧恩请出去了。
    “让他们也出去。”
    汝漓淡淡开口,目光低垂,就落在自己的指尖。
    即使不看过去,他也能清楚感受到那女子的炽热目光。
    “依汝漓大师。”
    等到他们都被赶了出去,汝漓才拿了木盒中的玉佩出来。
    一旁的导业盯着他的动作,目光复杂。
    若是仔细看,无论如何都能看出,汝漓的模样与黎练有一分相似。
    可若有人见过当今玉贵妃,便能一眼瞧出汝漓生的如玉贵妃一样眉眼。
    导业捏着手中的琉璃佛珠,转动的飞快,心头默念清心经都无用,终是将目光落在了太子的脸上。
    只见黎练此时正紧紧的盯着汝漓的面颊,嘴角含笑却让人其中带着阴狠。
    “阿弥陀佛。”
    导业恐生变故,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说:“太子,今日恐怕并非开光的好时日,不如再择日。”
    黎练看着这张苍老的脸,忍下不悦道:“无碍,今日本殿还未过门的太子妃正好在此,若是能开光,本殿便直接送出去。”
    汝漓握着玉佩的手一顿,然后道:“师父,没事。”
    话已至此,导业再无他法,便又立了回去。
    ……
    正殿院子外。
    被赶出来的四人还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看着围在他们四周的叁位侍卫,宋沧恩紧皱了眉头。
    白瑚却没有了耐性再等良时,冲他使了个眼色,便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向南和白双都齐齐呆住了。
    “宋沧恩,我告诉你,你若是真不想和离,那便看着我死吧!”
    说完,就朝着一旁的龟愿池奔去了。
    宋沧恩一脸恼怒,上前去抓住了白瑚,却不料她挣扎得厉害,便怒道:“还不知道来帮忙?!”
    这话是对那些面面相觑的侍卫说的。
    他们自是不如封签那般有底气敢拒绝世子爷,最终还是有两人去帮他了。
    向南会意,在另一人伸长了脑袋去看热闹的时候,一记手刀将侍卫击晕,便拉着白双跑出去了。
    “向南,我跑了,姐姐和姐夫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白双挣开他的手,看见被缠住的两名侍卫已经追出来了。
    向南着急,道:“你不必管,世子与世子夫人自是有办法才敢如此做,况且我还在,怎会让你受伤?你快走吧!我来拖住他们。下山后便能看见我的马车,我的手下此时应该已经寻来了。你只需说你是白家二小姐便能让他们载着你回去。快走啊!”
    说着,他一把推将白双往外推。
    见此状,白双心头一热,终是朝着山下去了。
    身后传来打斗声音,她越跑越觉得害怕。
    谁曾想,今日之事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声音越来越小,白双眼见着跑出了白马寺,也不顾周遭人的奇怪目光,忽然就转了弯,朝着白马寺后院的偏门跑去了。
    此时正被向南拦住的侍卫一脸的为难说:“向大人,请您别为难小的们,您也是为太子做事的,若是让白二小姐跑了,您也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那你可也知道她是宋世子的妻妹,如此追下去,你们横竖都是死,不如做一回好事!”
    向南张嘴就是恐吓,两名侍卫果真愣了愣。
    正在谈判之时,从正殿院中出来了一列侍卫,领头的正是封签。
    不用问,便知是白双走了。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向南,说:“向大人胆子不小,殊不知在太子麾下,最重要的就是像狗一样的忠诚?”
    说罢,便带着手下追出去了。
    向南脸色刷白,松开了拦着的两名侍卫,盯着封签的身影却也没去拦。
    “向大人,双儿呢?”
    白瑚跑过来,再没了刚才泼妇一样的架势,只满脸焦急。
    “我看着是下山了,此时封签追去,也有叁成的把握能让她跑脱。”
    她闻言点头,就算是心中担忧,可她也束手无策了。
    方才和宋沧恩临时起意,就是想趁乱让向南带着白双走,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向南留在了这里。
    反正太子不答应查案亦或是发怒,左右都逃不过死,还不如保全双儿。
    白瑚哽咽出声道:“多谢向大人,今日之事,定不会连累大人。”
    宋沧恩过来揽住了她,脸上都还留着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却无了生气的神色,只不高兴的说:“白双就那么重要?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是,她是我妹妹,自然是比我的命还重要。”
    白瑚落了泪,宋沧恩见状心一下子就软了。
    “放心吧,都不会有事的。”
    他幽幽叹了声气,冲着向南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
    开光之事不过一刻钟就能完成的事情,但汝漓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硬是讲梵语经文念满了半个时辰。
    黎练此时脸色已经不好了,他不曾想,白双会如此大胆,宋沧恩也会如此大胆!
    在看见封签面色铁青回来的时候,他直接打断了汝漓说:“今日便到此为止。”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正殿。
    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汝漓将手中捏了这么久却依旧是冰凉的玉佩放进了锦盒中,面无表情。
    “汝漓,你随我来。”
    导业的声音冰冷,似是动怒了。
    他颔首,将锦盒交给了其余师兄,便跟着去了。
    ……
    外院宋沧恩见看守他们的侍卫离开,便牵住了白瑚冰凉的手说:“往日我觉得你与白双完全不同,遇事冷静自持,聪明又乖巧,如此看来,你们的底子不还是一样的?”
    白瑚看了他一眼,“你要说我骂我便直言,这转弯抹角的样子也不像我眼中的你。”
    “那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事事都好,事事都比现在的你好。”
    他闻言竟然笑出了声音,道:“瑚儿,即使你也有如此冲动一面,但是你在我心里面也是顶好的。”
    早已经放下心的白瑚闻声,莫名觉得脸红心跳。
    但她却还是只是冷哼一声说:“多些世子爷抬爱。”
    说罢,便朝着白马寺外去了。
    宋沧恩盯着她的背影,眼角含了笑,便跟了上去。
    ……
    跟着导业到了静心室,汝漓头也不敢抬。
    他今日犯了大忌。
    一是直冲太子的禅房,二是未带帽纬便与皇室的人相见,叁……则是看见了那一幕。
    而前面两点,是导业整日都耳提面命之事,只是他却因为白双将其抛掷脑后了。
    “汝漓,往日我都不曾觉得你会做错事,今日看来,还是我对你的管教太松了!”
    导业随时斥责,但面上终有不忍。
    无人生来就必须要身负重担,要与父母划清界限,要绝情断欲。
    但是汝漓却是。
    “弟子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还请师父务自责,实乃弟子知错,与您无关。”
    说罢,便双膝跪地,朝着导业一拜。
    导业闭了闭眼,浑浊的眼再睁开时便无了方才的恼怒,只道:“今日我并非罚你不带帽纬接见太子,也不罚你闯入太子禅房,你可知,我罚你的是什么?”
    汝漓抬首,双眼清明。
    他知道导业说的是什么。
    “弟子知错。”
    “佛曰渡人,你如此,又怎能渡人?怕是连自己都要深陷泥坑中。”
    闻言,汝漓没有说话,只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静听教诲。
    “昨日,有受戒的公子也在后山你可知道?”
    “弟子不知。”
    导业又叹了声气说:“汝漓,你本是俗家弟子,说起来此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并非大忌,但那白小姐你不是不是知道,那是太子看上的人。”
    俗家弟子?
    汝漓眼中茫然。
    “罢了,我不罚你,起来吧。”导业轻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又道:“往后,你不可再给我下跪,明白吗?”
    “为何?”
    定是因为师父气急了,连他这个弟子也不想认了吗?
    汝漓慌了。
    他看着导业,却不肯起来,道:“弟子若是犯错,师父自当罚我,弟子绝无怨言。”
    导业却陡然红了眼,然后说:“傻孩子,这并非你之错,错,就错在人心,错在世道。你且起来吧,记住以后自己的那双膝盖,除却面对圣上与……便绝不可再给人跪下。”
    “师父,这究竟是为何?”
    那张俊俏的面上,尽是着急。
    汝漓越发觉得不解,也越发觉得恐慌。
    “因为,你乃大黎最尊贵之人。”
    说罢,导业便转身走了。
    汝漓叫道:“师父!”
    他却毫无反应,如同脚下生风,直直出了静心室。
    而导业在袖笼中的手,无人看见,他一直紧紧的捏着一张字条。
    静心室中,汝漓长跪未起。
    这几月,与白双的认识,如同梦一样虚无。
    可若说虚无,却正是因为白双,他的心与日子,一团糟。
    汝漓最终变跪为盘坐,双手合十,紧闭双眼。
    这是错的。
    他分明知道,可却忍不住的想要去犯错。
    ……
    夜色逐渐覆盖皇城,未央宫中,玉贵妃站在门前望着提着灯笼匆匆走近的宫人,焦急道:“娘娘,奴婢打听过了,太子的确是去了白马寺。”
    闻声,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头上凤钗流苏琳琅。
    “皇,皇上呢?快,快去请皇上来!”
    说罢,便跌坐在了地上,一脸慌张。
    这姣好的面容面露慌色之时,竟与大黎最尊贵之人慌乱时,有八分相似。
    “娘娘小心!来人啊!快去请皇上!”
    未央宫中瞬时人仰马翻,连殿院中走道上的灯,都被来去宫人的衣风扇灭了好几次。
    ……
    白马寺。
    汝漓静坐了两个时辰,此时早已经是夜上繁星。
    他因着从午时到此刻未进一滴水一粒米,起身时,便是一阵眩晕。
    踉跄走了几步,在离开静心室时,又是一派谪仙姿态,回了院子去。
    小院中一片漆黑,他未点火烛,推门进了屋子。
    这两个时辰的静心,已让他说服自己,不要去妄想自己不该有的东西。
    可那张时常含笑的面容总是出现在脑中,连鼻腔中都充斥着那人的幽香。
    靠在门上,汝漓深深的吸了口气。
    原来,情爱便是如此滋味。
    他自嘲一笑,即便自己不是出家人,又有几分把握能从太子的手中抢人?
    他不是没有听见,黎练今日说的未过门的太子妃也在场,可来来去去有家底家世又未婚配的女子,除了白双还有谁?
    “汝漓,是你吗?”
    耳边响起那声清理的嗓音。
    汝漓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肉,霎时一阵钻心的痛。
    不是都想好了放弃,为何还要将她装进自己的心里,连屋外的风声鸟叫,都能当做是她在说话呢?
    “汝漓,当真是你!”
    可刚清明了几分,他就被扑了个满怀。
    汝漓浑身僵硬,他清楚的感觉到一双手环住了自己腰,小小的人儿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似乎还在抽泣着。
    “双儿?!”
    他震惊。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是我,是我。”白双听着他的声音叫出自己名字那一刻,全身都酥软了,再不管不顾的哭出声说:“呜……汝漓,是我……对不起,今日,今日我……”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语气中满是委屈和歉意。
    “你,怎么在这里?”
    而下一刻,汝漓却将她环住自己腰的手推开,皱紧了眉头。
    黑暗中,仅有从窗缝间照进来的月光有能让人隐约看清屋子里的摆放。
    他低头,却似是能看见她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落泪的模样。
    “我,我害怕……汝漓,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是太子,是他……是我有求于他,所以今日才来寻他……”
    慌乱的话语表明了此时她有多害怕。
    害怕?
    与黎练同处一室的时候就不害怕吗?
    想到这里,汝漓的心即使再软,都还是冷了声音说:“白施主,你在我这里不妥,我还是送你……”
    “不要!不要!”
    她几句惊叫出声,又贴上了汝漓说:“你不要这样,我知道错了,往后,我再也不会如此高估别人的心性,再不会以为我谁也能对付,再不会……呜……”
    白双又哭出了声音来。
    如此香软在怀,汝漓早就想将她紧紧的抱住了,但他只是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臂,似是抗拒,却又不再推她了。
    听着娇滴滴的声音,还有带着模糊的话语都戳在了他的心窝子里面。
    汝漓心道糟了。
    他竟真有想要与太子争一争她的想法。
    “……你别哭了,若是再这么哭下去,该有人听见寻来了。”
    见他让步,白双抬头,望着黑暗中他隐隐约约的下巴,又怕又喜。
    她抽噎着说:“那你,你可千万别将我交出去了……”
    “自然……”
    汝漓叹了声气。
    他怎可能会舍得将她交出去?
    白双终于破涕为笑,却依旧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还气么?”
    气,自然是气的。
    但是汝漓生的不是她的气,他最气的是自己,是太子。
    气自己当时因为生白双的气,竟然一个人走了;气太子,将她当做随便的女子,随意欺辱。
    “我,我没有被他怎么样,就,就只是亲了嘴……只是我的衣服被他推了上去……”
    他不说话,白双就还是害怕。
    她想解释,不想隐瞒汝漓一件事,却不知自己的话正在一点点的激怒他。
    “够了。”
    汝漓开口打断。
    白双赶紧闭嘴,踮脚,想要凑近他,看看他的神色。
    只是这一动,她的额头就触碰到了他的唇。
    扑鼻而来的香气,并不是他放在枕头下放的那个香囊散发出来的。
    也是,那个香囊放了这么久,早该没味道了吧。
    “汝漓……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试探。
    他还是不说话,白双又道:“今日瑚姐姐和姐夫,还有向公子为了送我走,该是惹恼了太子,可我就是不敢跑……我怕连累他们,我更怕……我这一走,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我又不该再见你。我知你恼我气我,不过藏在这里这么久,我虽怕太子找到我,但是我更怕他们遭殃,也怕你生气。那便,那便……等你不生气了,我再去寻太子……”
    “你还要去找他?”
    他终于说话了。
    白双似是没听出他话语中的怒意,点点头说:“我不会去他屋里,我就在院子里,与他说几句话。太子不缺女人,他,他想控制住我是因为其他事——汝漓,我想了的,再这样下去我也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再这样下去是哪样下去?
    “昨日在后山的时候,有人见到我们了。”汝漓说着又推开了她,“这事,确实不妥。”
    她听着这话,虽是赞同,却又要哭了。
    写完叁章了  合在一起发
    就快要开车了  莫急莫急
    不然今晚上再写一更吧……
    求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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