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听到房门被人重重关上,陈百顺愤恨的骂道:“特么的下去晚了一步,让那孙子给跑了!”
    陈珍珍急忙说他回来的正好,说我已经被尸虫咬了,让陈百顺赶紧进来帮我检查。
    陈百顺一听就急了眼,“被咬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话人就推门走了进来,把我手上刚抱起来的衣服全都拍到地上,“你是嫌命大啊?还抱着衣服干吗?”
    说着就连踢带踹的把那些衣服弄出了卫生间,端起地上的符纸水往我身上猛撩。虽说我们这边的澡堂子都是大家伙一起洗,可是这会被陈百顺单独撩水的感觉还是怪异到了极点。尤其是他让我扬着胳膊检查腋下,还让我岔开腿检查关键部位,都让我尴尬不已。
    检查的仔细一点果然是没坏处的,陈百顺在我大腿根处又弄出了两条尸虫,检查无误之后让我等着,出去没一会又端杯符纸水回来让我喝了。
    水虽然是凉水,喝下肚子里去却觉得暖哄哄的,就连之前被尸虫咬到了感觉到了阴冷都驱散了。陈百顺审视的看着我,问我窗户缝是不是我开的。
    我说:“是啊,我怕不开缝会中煤气。”自从我们村子有一家三口中煤气死了之后,家家户户都不敢大意,我更是把封火要开缝的精神贯彻得无比透彻。
    陈百顺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看了一下卫生各处,“这屋子就差四处透风,你还开的什么窗户,真是活该你被尸虫咬。”
    这边正挨训呢,陈珍珍就敲门,让陈百顺把我新买的衣服拿了进来。陈百顺把袋子丢给我,就走了出去,和陈珍珍抱怨,说我这脑袋瓜子被驴踢了的能活到这会真不容易。
    我一脸郁闷的穿着衣服,心说我这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尸虫能找上来,就算是被煤气熏死我也不能开那个窗户!
    我穿好衣服出来,外面的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纸的气味,陈珍珍正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尸虫尸体。
    我看陈百顺一脸凝重的坐在椅子上,急忙走到跟前和他道歉:“对不起啊师叔,我真不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陈百顺对我摆了下手,表情凝重的说道:“咱们早就被人盯上了,他们早晚都会下手。”他说我不过是开了窗户让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我至阴的体质让那些尸虫分不出来我是活人还是死人……
    陈珍珍把尸虫尸体用簸箕搓了,端着去了卫生间,把卫生间的里面也收拾了一遍。把虫子扔进马桶里往下冲,出来之后说道:“咱们也别太紧张了,他们找上来,总比咱们没头没脑的到处找他们好。”
    说完瞄了我一眼,看着刷洗干净的地面道:“不错,用水刷过了果然干净不少。”之后又看向我的一身新衣裳,点着头说道:“嗯,到底是新衣服,穿上去还真帅气了不少。”
    我有些感激的笑笑,她说的这几句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把我心里的紧张缓解了不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们。
    不过陈珍珍很快就给了我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看着那些被淋湿的椅子说:“就是你晚上要睡光板凳了,你之前的衣服和铺盖都被我扔楼下去了。”
    我连忙表示没问题,就算是那些东西没扔,我也不敢铺不敢穿了。
    陈百顺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先和我凑合一个晚上,明天再给你置办一套。”
    我挺不好意思的,看着陈百顺和陈珍珍在屋子里各个角落,窗户、门缝,甚至马桶边上都贴上了符纸,才跟着陈百顺回去房间休息。
    短短的时间没来,陈百顺的屋子里已经完全被布置一新。光秃秃的桌子上摆了不少东西,床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个燃烧缓慢的香柱。
    见我看着香柱,陈百顺叹了口气,“这就是你师父修为大毁,但凡他好一点,都不用咱们这么忙活。”说完指着炕里面让我进去睡,“今天就是凑合一宿,不适应你就多担待着点。”
    我心说人家收留我还感激不尽呢,怎么可能还敢有想法?后来的事实证明,陈百顺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说我们学校宿舍大通铺的孩子们各种问题,那些咬牙吧唧嘴放屁什么的,在陈百顺跟前都是小菜一碟,这人除了这些毛病,睡觉还转圈!
    你说他转也就算了,他还在屁股对着你的时候放一个特大号的响屁,要不就把不知道几天没洗的臭脚丫子捅你脖子下面。睡到一半我再也坚持不下去,直接翻着身下了地,在他床对面的椅子上坐到天亮。
    陈百顺吧唧着嘴醒来的时候,看到我在坐着,一脸嫌弃的瞪着我,说我在这里他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今天说什么也得去给我买点被褥去。
    我心说真是得抓紧了,再这么下去,我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我们俩出卧室门,抬眼就看到陈珍珍欠着脚对着趴在门上不知道在干嘛。
    我们凑过去刚要问,陈珍珍就摆了下手,让我们别说话。
    安静下来之后,她就招呼我过去,“小川,你敢不敢看看外面怎么了?”
    我看这会天色大亮,心说有什么不敢的,见她挪了位置直接走上前去。可是我隔着猫眼朝着外面一看,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我一想不对,这天亮了楼道里不应该这么黑啊,再趴上去仔细一看,一颗黑色的大眼珠正眨着眼睛,把我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我刚要说话,陈珍珍就对我做了一个‘嘘’字,走到门边,哐的一下就拉开了门。
    眼睛的主人‘啊’的一声吓了一跳,朝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我一看着这不是昨天见了两次面的女人么?
    陈珍珍没给对方先开口的机会,双手抱胸一脸不善的往前走去,“这么着?您这一大早就趴我们家猫眼往里面看,是丢了什么东西在这了吗?”
    那女人表情讪讪,冷着眼看过来,语气也非常的强硬,“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一晚上不睡觉折腾什么,知不知道这老楼隔音不好,一个晚上擦擦的,你们不睡也不让别人睡了是不是?”
    陈珍珍冷哼一声,“合着我们这刚搬了家还不能收拾收拾了?”说着审视着女人,“我看你这也不像是家里睡了一个晚上的,你放心,我们已经收拾完了,肯定不会吵到你这上夜班的白天休息。”
    “什么夜班?你怎么说话呢?”女人说着就满嘴横话的走上来。
    陈珍珍挑着眉刚要怼回去,就被陈百顺拦住。陈百顺一副老实巴交的和人家道歉,说我们昨晚打扰了人家了确实不对。女人见陈百顺上前,自动朝着张爱雯家门口退了两步,冷哼一声说道:“我才懒的和你们这群乡巴佬一般见识,再吵到我,你们就别想在这住了。”
    陈百顺拦住陈珍珍没让她开口,却在女人进门之前,快去的走出一步,扬手在女人身后抓了一下,看到女人关上门之后,才撤身回来示意我们进屋。
    “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骂她?我说她夜班怎么了?明摆着就是只小鸡子还不让人说了?”陈珍珍嘭的一下撞上门,提起嗓门就和陈百顺喊上了。
    陈百顺扬了一下手,让陈珍珍别闹脾气去准备符纸,等陈珍珍回来,他直接在外面的桌子上就着符纸烧起手中的头发来,随着一股烧焦味,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怎么了二爷爷?你这是什么表情?”陈珍珍不知道究竟,凑过去问。我却从陈百顺的表情中猜到了一件事情,忙问他:“师叔,她是不是就是咱们那天从张爱雯家里拿到的那根头发的主人?”
    陈百顺点点头,“是,不过这女人很厉害,她竟然懂得用手段隐藏住身上的阴气!”
    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陈百顺确实说过那头发阴气很重。
    陈珍珍眉头紧皱,“那这么说,这女人一直住在张爱雯家里,那她和张爱雯是什么关系?”
    陈百顺呵呵一笑,撩起眼皮看向屋门,“是什么关系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啊?直接去吗?”我一脸懵逼,陈珍珍刚和人家吵了一通,我们现在找上门去,不是找骂么?
    陈珍珍眼珠一转,转身就往厨房走,“行,住的这么近,我去拜访一下我学家的妈妈也没有不对的!”说话间就拎着一小袋子炖肉出来,“反正咱们带的多,分给邻居点也是应该的。”
    我怕她自己一个人去和那女人干起来,吓到张爱雯妈妈,急忙跟上去一起。陈珍珍也没阻止我,出门就去敲了隔壁的门。
    才敲了两下,里面就传来那女人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陈珍珍对着我撇了下嘴,扬声说道:“大姐是我,新搬来的邻居。”
    很快门就从里面拉开了,女人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见我瞧着她领口,双手抱胸把那沟壑挤得更汹涌了一下,才靠上门框问我们:“怎么着?找上门打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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