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你想象杜歌一上午帮我们拿东西又帮我们拍照的,都没给自己拍一张,多辛苦。”
    余有想了想,好像也是,她就坐到杜严的那张长凳上:“行啊,不过你会拍吗?”
    古如月点头,拿着相机摆弄着,视野里,余有笑得开心,杜严的眼睛并不堪镜头,而是看着他身边的余有,嘴角微微上扬。
    她连忙按下了快门,把这一幕定格住,看来,下铺妹子的春天也要来啦!
    等吃晚饭,杜严拿着相机就走了,照片洗好他会给余有送过来。
    古如月则和余有坐上了有经过旧货市场的电车,车上,余有就说了下杜严的大概情况,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内向不善言辞,去年考上h市其他大学的美术专业。
    “青梅竹马,听着很不错嘛。”古如月笑着打趣道。
    余有笑了两声:“我们是好兄妹。”
    古如月闻言,不由为杜严抹一把泪,余有看起来还没那心思啊!
    她们去的这个旧货市场卖的东西比较杂,并不专门做某一类的生意,所以只要有心,就能在这里头淘到许多好东西。
    比如,古如月就在木匠的店里买了大量的边角料,有红木、黄花梨之类的,据说这些边角料都是用来生火的,可把她给心疼得不行。
    至于其他的老物件,或是名贵的木头,比较大件的,也轮不到古如月大量买,这买卖都是有数的呢。
    因为买了很多木头的边角料,古如月只能花了三分钱寄存,然后才和余有继续逛起来。
    h市的人口众多,住房紧张,生活压力大,因此也衍生出了许多的生活工具。
    古如月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的人有一些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那日她帮徐哥送东西去的那个老人家吗?
    苏老太背着一个竹筐,她看到古如月,当即笑得眼睛就眯了起来。
    “姑娘,可算是遇到你了,今天说什么老太婆也要请你吃饭。”
    古如月有些奇怪老妇人对自己热情的原因,不过她没有多想,“老人家,吃饭就算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苏老太抿着唇,古如月怕是不知道她带来的钱和票帮了自己多大的忙。
    在她送来钱票的当天晚上,两个孩子突然就发病,送入了医院,也亏得有这一笔钱,两个孩子救回一条命,如今只要好好休养,后续就没大问题了。
    苏靖国曾经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进去关了许久,好不容易放出来,如果没有那一笔钱,说不定他又要去铤而走险。
    所以苏老太很感激古如月,不停地说着给感谢的话。
    古如月摇摇头,就看到一个壮硕,看着有点凶狠的男人走过来,“娘,您在做什么?”
    苏老太见儿子过来了,马上就拉着他把古如月介绍了一遍。
    苏靖国看这边到处都是人,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们看热闹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旧货市场这边我很熟,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要买的,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古如月和余有互看了一眼,觉得这大白天的,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索性就同意了:“那就去面汤铺吧。”
    就算现在是计划经济,查得再严,但依然压不住投机倒卖的事儿,转到地下的生意,没有人搭桥牵线,还真不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靖国点了四碗的馄饨,又要了四笼的小笼包,苏老太没留下吃,拿了一个搪瓷缸装上,就去找孙子孙女了。
    “听我娘说,是一位姓徐的同志让你把东西拿给我的,他现在还好吗?”
    苏靖国想要多打探徐哥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话,尽快把人给拉回来。
    “应该还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古如月摇摇头,徐哥的日子好不好,她还真没办法评判。
    “那他的地址方便给我吗?”苏靖国小声问。
    古如月犹豫了下说:“那我得问问他。”她今天得徐哥可能不想跟苏靖国联系,否则他直接汇过来就行了,何必经自己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欠了一更,周末补……这周上班心累得很……
    第89章 炉子破了
    苏靖国闻言就没再多问:“若是有什么消息, 你写封信寄到我家就行。”
    古如月点点头,同城是能够寄信的,不过现在的速度, 也得磨个三五天才能收到。
    “同志,你们到这旧货市场是想要找什么?我对这边熟。”
    古如月犹豫了下说:“我想要找一些边角料, 做些小玩意。”她手腕抬了下, 露出手腕间的手串,手指轻轻地点在手串中的一颗白中透着点红的玛瑙石上。
    苏靖国闻言不由挑了下眉,玉石?还真是看不出来古如月喜欢这个。
    “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用的, 怕是不好找, 我帮你留意一下吧。”
    “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 你若是来旧货市场, 就到西街尽头的皮鞋铺那问问, 我若是寻摸到了, 东西会放那。”
    “多谢!”古如月道了谢, 余有也吃得差不多了, 两人起身离开了面汤馆。
    “如月,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戴的手串这么好看?”余有虽然见了古如月和苏靖国的交流过程, 可是她的全幅心神都在古如月的手串上,根本就没多想。
    古如月抬起手, 露出那串手串, 小叶紫檀珠子被养得圆润光滑,紫黑中透着红, 特别的好看, 映衬着那唯一的一颗玛瑙石更加的好看。
    那颗玛瑙石是混杂在她捡来的鹅卵石里头的,打磨后还不错,她自己还挺喜欢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 还行吧。”
    余有微微张大了嘴,“这哪里是还行,这是特别棒了,难怪你要买边角料,原来是能拿来磨珠子。”
    “对,你要不要也磨一副,我给你做一串?”
    余有兴奋地点头:“要,要,我要。”
    古如月笑得眯了下眼,单独卖符肯定不行,所以还是只能卖加工过的首饰品。
    也是这两年宽松了一些,能够戴首饰,稍稍打扮下自己,若是往年,没被举报批评教育才怪呢。
    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去买了一袋子的烧饼,有芝麻和梅菜口味的,回去后熬一点粥或是什么汤,配着吃正好。
    只是两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宿舍,就发现那个本来放在墙角的炉子被拿了出来,倒在地上啊,内层的哪个罐子破了,水流了一地。
    好在下层的炭并没洒落出来,还被水给淋湿了,要不怕是要引起火灾。
    余有的脸瞬时就黑了:“谁做的!”宿舍里就八个人,她们两个出去了,那就只有剩下的几个人了。
    可是谁弄坏的,余有猜不出来。
    “如月,怎么办?”余有小心地觑了古如月一眼,生怕她气哭了。
    古如月皱眉看着地板上的狼藉,心里不是很得劲,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起码也得把屋子打理一下,留张纸条道歉不是吗?
    “先不收拾,等其他人回来,看她们怎么说。”古如月打了个哈欠,拿起自己的热水瓶晃了下,还有热水。
    “我想弄点吃的,然后睡一觉,你要吗?”
    余有想了想说:“好,那你也给我弄一点。”
    两人在吃食上比较松,经常就是你请我我请你的,倒没那么计较。
    古如月就泡了两杯的麦乳精,配着她们买回来的烧饼,吃了几分饱后就把床帏一拉,睡下了。
    这个觉古如月睡得不怎么安稳,向来几乎无梦的她竟然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提着小布包,跟着人流跑,远远地能听到炮火的声音,那硝烟与血腥味夹杂着,让她差点就吐了。
    她心急地想要去拿身上的符,然而惊恐地发现,那些符都不见了。
    古如月听着人们无助的哭喊声,心里更急了,然后她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人就摔倒了,然后古如月一咕噜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宿舍的灯已经亮了,而其他舍友也都回来了,余有正在问炉子的事情呢。
    “今天我和如月一整天都在外头,炉子就在宿舍里,外人进不来。这做错事了,也不处理善后,道歉下都不会吗?”
    鲁春梅皱着眉头说:“炉子一直都放在角落的,我们也都习惯了,谁会拿出来?”
    “今天拍完照,我和红星就去图书馆看书了,午饭并不回来吃的。”
    白红星沉着脸:“不用说了,出去打听下今天谁回过宿舍不就知道了。”
    她可不愿意白白给人背这个锅。
    这一排过去好几间房,周日待在宿舍不出去的人也不是没有,问一下总能问到的。
    这时,陈东红开口说:“下午三点多那会我回来过,但一进宿舍门,就看到炉子坏了。我拿了东西就走了,不晓得之前是谁弄的。”
    现在就剩许艳萍、金小玉、吕莲没开口了,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落到他们身上。
    “这个炉子本来就是如月的,她愿意拿出来给宿舍公用,但不代表就不应该爱惜。”余有扫了其他人一眼,“谁弄坏的就先道个歉,再商量怎么赔偿。”
    古如月听着,觉得再这样说下去,宿舍这件事情避免吧了,就琢磨着起来说点什么。
    这时候,有人拍宿舍门,那劲儿还老大了,似乎不把门给敲破不罢休。
    余有皱着眉去开门,门打开,两个女生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块布,“你们找谁?有事吗?”
    两人伸手把门推开,挤掉余有,走进来看到炉子还倒在地上没处理,她们瞥了一眼,扫了宿舍一眼说:“你们谁是古如月?”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有什么事吗?”余有见这两个人来势汹汹的,还要找古如月,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就是古如月?”领头稍微胖点的那个女生瞥了余有一眼,“正好,赔钱!我们的裙子被你这炉子给烧了一块,脚还烫伤了,这都得算一算。”
    “……”余有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女生手里抖开的裙子,有些眼熟。
    她瞪向金小玉和吕莲,就说今觉得眼熟呢,这分明是她们两个今天上午拍照穿的衣服。
    “吕莲,金小玉,这是怎么回事?”
    古如月也忍不住撩开床帏,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吕莲和金小玉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你也别叫嚷她们两个人,弄坏我们衣服的是你的炉子,你就该赔钱。”这找上门的两个女的似乎就认定余有了,缠着她不放。
    古如月从床上爬下来,把余有拉到一旁,对那两个说:“我就是古如月,我想这一件事事情,需要你没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我们为什么要给你一个交代,是你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才对。”为首的女生喊道。
    古如月摇摇头说:“你们说你们的裙子是被我的炉子给烫坏了。可我没记错的话,我上午离开的时候,这炉子还在墙角好好地待着呢。难不成它长脚了,自己跑到这屋子中间,还自己把自己给打破了?”两个女生似乎也没想到古如月直接就提出了问题的关键,不由有一些心虚。
    “你炉子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但我们的裙子坏了是事实,你必须赔偿。”
    “喂,你们讲点理好吗?你们借谁裙子,裙子坏了,就找谁陪,找如月是什么意思?”余有一脸讽刺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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