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允不能否认将苏亚圣赶出去的那一刻的确很爽快,可惜并不持久,睡醒以后,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她却是逐渐不安,担心自己对苏亚圣是不是做的过头?担心自己是不是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点?
    说穿了,最害怕的是苏亚圣压根不在乎她。
    果然要做个现代新女性太难,而做个独立女性的前提是班要上、钱要赚。
    她从床上起身,盥洗、上妆换衣,这期间旦凡手机短讯铃声响起,都让她心跳加速,将自己弄得紧张兮兮,偏偏来者都不是她期盼的那个人,然后再将一颗提起的心放下。
    她噗哧一笑,意识到纵然过了叁十岁,一触碰恋爱,也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李善允,没事,这是一个很好的考验,你要的是真实的爱情而不是一个抓不住的男人。”她给镜子里的自己打气,随后一手拎包一手拿起手机,出门上班。
    搭乘电梯下楼,打开一楼大门,有个人就站在那里等待她。
    “你怎么……”见到苏亚圣,李善允小嘴微开,表情惊讶。她瞧着苏亚圣,感觉得哪儿不对劲,上下再打量几回,嗯……这身和昨日相同的衣服、以及他有些狼狈的模样,不可置信地问:“你没回家?”
    苏亚圣搔了搔头,也为自己糟糕的外貌感到羞涩。
    “你怎么没回去?住的又不远?没感冒吧?”忍不住,李善允又多问了几句。
    “没事……我昨天先去取车,回来的路上都想着你最后说的那些,不是不明白,只是不能明白我应该怎么做,等回过神时车已经开到你家楼下,犹豫着该不该打给你,还没考虑好,倒先在车上睡着了。”
    被一提醒,李善允拍了拍额头,“抱歉,这点是我不对,我让你出去的时候完全忘了你没有车。”
    苏亚圣没说话,就是将平时那种男人喜好展示主导那方的姿态收拾的干干净净,此刻更像头摇着尾巴、委屈讨食的大狗,让她再犯心软,自责地说:“下次跟我说吧,当时太晚又冷,出事就不好了。”
    “嗯。”苏亚圣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去上班,你回家休息吧。”
    “我送你。”苏亚圣知道李善允会拒绝,赶忙加了一句,”我顺路,我要去公司。”
    车上,两人无语。
    苏亚圣想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就怕弄得更糟。
    这种已经都上了床才又被打回原形的状态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李善允若有所思,想着苏亚圣说他懂她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她又何尝不是,批判简单多了,然而连她都不晓得该如何让两人真正理解彼此,连该拿出什么态度来面对他,她也一直在变。
    抵达终点,苏亚圣终于开口。
    “晚上有场应酬,不能接你下班。”
    他一脸抱歉,胡渣长了,头发乱糟糟的,帅气二字突然离他很远,反而因为颓废气质显得有股大叔的味道,不过一句“不能接你下班”,彷佛恋人般的交待,一瞬间就烧烫李善允彷徨的心房。
    “好。”她说。
    在关上门的那刻之前,她还补了一句,“苏亚圣,谢谢你。”
    人真是奇特的生物,当你穿戴整齐却想剥光你衣服,当你赤裸裸的,我才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入夜后,没有约会,理论上跟单身那会儿一样,但是对李善允而言还是很不同。
    叁不五时,苏亚圣会发讯息过来,一开始问她在做什么,后来抱怨他的合伙人乔治喝太嗨了,再晚一些又说他头疼,还有点发冷。
    不知道是她天生母性泛滥,亦或是对恋人总是特别付出,人跟着紧张起来,回传讯息——「回家记得泡个澡,还有吃个感冒药。」
    隔了很久,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的一通电话吵醒了她。
    “李善允,我能不能上楼看看你?我发誓,什么都不做。”
    他的声音太无助,而她乱了阵脚。
    跟约炮不同,苏亚圣的话意味着——这个不打算跟你做爱的男人正在思念你。
    苏亚圣做到了,他上楼,一身寒气,脸色也不太好。
    李善允叹口气,催促他洗澡,正巧今晚给自己炖的鸡汤还剩半锅,一并给他加热了。
    当苏亚圣坐在餐桌前,他大概明白李善允的特别是什么,她不是只有一个样子,她可以独立的不需要你,却也可以让你得到最细心的照顾。
    “我走了,谢谢招待。”喝完汤后,苏亚圣抓起外套,在李善允还没赶人前,学乖了,主动离开。
    直到门口,他才忍不住回头一声叮咛,“李善允,把门锁好,别随便放人进来。”
    “……”
    “除了我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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