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鸟绿豆大的眼内滑过一抹深思,抬眸与白衣女修对视一眼。
    “你怀疑……”
    它的话尚没有说完,忙的团团转的小二姐已走至近前。
    领着一人一鸟上楼,脸上始终盛着讨好的笑。
    也不怪小二姐如此殷勤,柳长宁的容貌太过出色。
    清冷出尘,遗世独立。站在嘈杂的酒楼内,她所站立的位置便仿佛是高山之巅。不受俗世不沾染。
    小二姐是土生土长的城内百姓,这些年在福运楼,来来往往修士见了不知凡几。
    修士往往容貌愈盛,往后于修真一途的造化便愈高。
    是以眼前姿容绝美的女子,一眼看来便是前途无量的修真者,定得小心伺候。
    小二姐极为有眼色的将柳长宁带到了二楼雅座。
    二楼的布局比一楼精致的多,却并没有用隔间分隔开来。其上置放十余紫檀木桌,木桌与木桌的间距倒稀松规整。
    此刻雅座悉数坐满,唯有靠着窗柩的一处木桌空置。
    柳长宁在最后一张空桌旁坐下,小二姐手脚麻利的为她斟了一杯茶水。
    修真者本就不重口腹之欲,尤其是凡间的膳食,杂质太多,多食无益,柳长宁只简单点了些小黑鸟喜欢的甜点汤羹。
    福运酒楼乃无涯城最大的酒楼,上菜速度极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柳长宁的紫檀木桌上便已经摆上四小蝶糕点、果脯,并一壶上好的普洱清茶。
    柳长宁掰着糕点碎屑喂小黑鸟,起初裴子渊倒是对这凡间膳食嗤之以鼻。不肯用分毫,可是禁不住她再三哄劝。
    嫌弃的就着她葱白的手指用了一块指甲盖大的糕点碎,而后绿豆大的小眼惊艳一闪而逝。
    柳长宁眼底蔓着笑,喂食动作未停,葱白的手指拈着糕点块,喂入它的口,柔软的指腹若有似无挑,弄他长长的牙喙。
    小黑鸟绿豆大的眼睛眯成一条长长的细缝,被世俗间的糕点吸引,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人的指腹在他鸟身敏感的位置四处剐蹭。
    身上热意徒生,裴老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正准备发作,抬头便见女修的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对侧角落的雅座之上。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靠近角落的那一张方桌上摆放的膳食并不多,一壶清茶,几碟糕点。
    桌旁坐着的四位女修,此刻正低声说着话,声音纪极低,掩盖在这一片喧嚣的酒楼内。
    “此次无崖城收徒时间延迟一月有余,听说魔族重现。师姐你昨日才从无边海回来,可有听说什么消息。”
    坐在上首的女子略一沉吟,她抬头漫不经心打量了眼四周的食客,除了靠窗边的白衫女修乃筑基期修为外,倒是没有修士。
    她警惕的神色松了松,低声道:“无边海一行,源于红珊岛合欢派元婴期掌门玄清真人不日前发出的求救灵识。”
    年龄稍长的女修士扫了一眼三位师妹,见她们皆是知晓,正侧耳聆听。
    神色凝重:“合欢派因靠着男色,对女修士采阴补阳,修行法门邪祟,得罪了不少名门正派人士。三位师妹,你们可知,为何此次合欢派有难,十大门派几乎倾全力派下精英弟子前往救援,不计前嫌?”
    见三位师妹摇头,年长女子半眯着眼,肃声道:“魔门重现,抢占了合欢宗的宗门,珊瑚岛如今已经被魔道人强行占领。”
    “师姐,为何出了此等大的事情,灵域一丝消息也无?”
    “因为十大门派几乎所有的高手悉数出洞,想要将魔族赶出灵域,可是却全军覆没。倘若不是天心派明远老祖前来,如今正派精英弟子几乎全部死在珊瑚岛上。此消息一旦泄露,整个修真界人心惶惶,必不是好事。”
    三位黄衫女弟子脸上皆是骇然之色,齐齐看向大师姐。
    “此次合欢派被灭,是否与三月前万魔窟那座魔池消失有关?据说魔池所在的宗门血魔宗所有弟子一夜之间尸骨无存。魔池就此消失无踪。”
    年龄稍长的女子掀开眼皮,觑了眼发言的二师妹,神色复杂的点头又摇头。
    “我亦不知,但是……师妹可记得云老祖预言?情魔现,灵域大难,血魔宗人间蒸发,魔族出现在灵域并抢占合欢派,许是一切的开端。”
    “情魔是什么魔种,魔界何时出现的此类魔族?”
    年龄尚长的女子摇摇头,苦笑道:“不知道阿,据说遁世仙宫或有线索。”
    她扫了眼心惊胆战的三位师妹,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叮嘱道:“此事,掌门与十大宗门的老祖自会忧心,三位师妹也不必担心。为姐将此事说与你们听,便是让你等往后行事收敛。如今修真界,乃多事之秋,切莫意气行事。”
    ……
    靠窗而坐的一人一鸟,对视一眼,很快分开。
    柳长宁取来桌边的茶盏,送至小黑鸟的长长的牙喙前。
    “吃了这许多的糕点,不容易克化,喝些茶水可好?”
    小黑鸟眯着眼,正在思忖方才得来的消息,耳边冷不丁传来女修的话。心不在焉的低头,饮了一大口茶水。
    急急的咽入喉咙,茶水呛入咽喉。
    小黑鸟扑棱着羽翅,咳嗽数声,绿豆大的眼,溢满水波。
    柳长宁没好气的轻拍它的后背,责备的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出口。
    此刻,从楼下又走上一男三女,皆是双十年华,三位年轻女君锦衣华服,容貌等,腰间别有配剑,只需一眼便看出,此三人亦为修士。
    被三人护在间的男子,身着一袭浅蓝色的外衫,白玉面,五官并不深邃,没有裴老祖的艳丽张扬,却平添了一丝清隽的雅致。
    脸颊酒窝深陷,两眉弯弯,笑起来有股别样的魅惑。
    这样俊秀可爱的男修,最易得女修心疼,更别提这蓝衫男修容貌脱俗,眉眼清隽。
    三位女修拥簇着蓝衫男修,旁若无人说着**的话。若普通男子早已经受不住,面红耳赤,可蓝衫修士却面不改色,微笑不言。
    四人走至楼上,**的声音没有丝毫收敛。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落在他们身上。这几人心理素质极好,旁若无人。
    “长垣初来无崖城,定是不知这座酒楼膳食的妙处,今日也让我等尽地主之谊,招待一番。”
    为首的高个子女子道,说完好抬眸,窄小的眸子扫了眼满桌的二楼雅室,阴冷一闪而逝。张了张嘴,正欲发作。
    却没料想,一直但笑不语的蓝衫男修轻声道:“师姐好意,在下心领。今日此地已经人满,不若我们改日再聚。”
    他说完便欲走,另外两位矮个女子眼疾手快的拦在他的身前。
    为首的女修双手抱胸,轻浮的笑出声:“弟弟莫怒,待姐姐安排一番,区区酒楼如何能没有姐姐的座位?”
    她说完睨了眼匆匆赶来的小二姐,命令道:“狗东西,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招待本小姐。去,给本小姐腾出空位?”
    这三位女霸王,是福运楼常客。
    三女皆是黎门弟子,其为首的高个女修乃黎门化神期木云长老的亲生女儿木蓝卿,其修为不高,因了修为乃丹药堆砌出来,在筑基期大圆满境界停留三年不得寸进。
    修炼资质愚钝,可却是个极为浮夸好色之人,而她身边的两位则是木云长老门下的亲传弟子。以保护木蓝卿为名义,成日厮混在一起,调戏落单男修,欺女霸男。三人并称为黎门的三霸。
    因黎门离无涯城最近,此三女经常出没无崖城,恶名昭著,背后靠山修为高,无人敢招惹。
    小二姐在酒楼当伙计很多年,对三人身份烂熟于心。平日见着,低眉顺目,深怕招惹。
    这会儿被点名,只能硬着头皮道:“三位仙人稍等片刻,客人一走,小的便立马为仙长安排。”
    美人面前被小二姐当场拂了脸面,木蓝卿大怒,一脚踹翻小二姐,脚尖在她胸口碾压。直到小二姐险些憋气至死,这才移开脚尖。
    眼神倨傲,视性命入草芥。一手捏诀,用清洁法术,拂过鞋面,仿佛碰上了脏东西一般。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角落内三位天心派的年轻女修蠢蠢欲动,却被师姐一个眼神压制住。
    黎门三霸不可怕,化神期老祖木云却是惹不得。
    二楼雅座十余桌人,皆是鸦雀无声。
    忽然靠窗紫檀木桌处,传来难听的沙哑嘲讽声:“鸡鸣狗吠,恶臭难当!这晚膳用不了了,来了群满身恶臭的狗,扫兴。”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齐齐看来。
    窗柩旁只坐了位女子,怀黑鸟,高傲昂着头。凉风拂过白衣女子如墨的长发,随风共舞。
    她漫不经心的抬头,茶色的眸子半掀,发丝飞扬间,露出那张恍如真仙的脸。
    月色下,这张脸太过出尘。即使同身为女子的黎门三霸,也足足愣了一刻钟。
    木蓝卿最先回过神儿,佳人面前被人侮辱,这口气如何能忍。
    她满脸涨红,眼角余光瞟向合欢派师弟仇长垣,男修眼底眷念一闪而过,尽管他极快的收敛。可浅蓝色的眸内惊讶、复杂、眷念、深情的复杂视线却被恰好侧头的木蓝卿扑捉个正着。
    她眯着眼,脸上狠厉之色尽显。
    一把抽出腰间长剑,身形疾闪,向柳长宁刺来。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声,却见窗口白衣女修看也不看近在眼前的攻击。
    她抱着黑鸟,一手拨弄黑鸟头上翘起的呆毛。
    不经意的抬了抬手,一颗花生从她手射出,花生点在离她脖颈一寸处的寒光剑上,上等法器寒光剑停顿在半空。
    顷刻间,碎成了飞灰。花生砸落地上,发出劈啪声响。
    木蓝卿握着残剑,手被震的没了知觉,她慢半拍的抬头,惊骇的看向白衣女子。
    那人清冷冷的声音顺着凉风穿来:“扫了我家宝贝用膳的兴致,还不滚!”
    宝贝黑鸟裴老祖,毫毛直竖,口水卡在喉咙口,连咳数声。
    绿豆大的眼羞愤一闪而逝,这该死的女修,宝贝?去死?
    第89章 女尊修真界(十)主人
    裴老祖心情烦躁, 报复性的一口咬住女修葱白的指尖。
    她却仿佛不怕疼一般, 细长的手指在他长长口腔内, 一通挣扎剐蹭, 搅合胸腔这口郁气越来越重。
    它狐疑的抬眸,眼前的女子根本没有看他,这会儿手指头左突右击, 似出于本能反应,不带丝毫□□行为。
    方才那句“宝贝”仿佛也是脱口而出, 单单只有对妖兽的昵称。
    它又想多了!又又又……
    小黑鸟半闭着眼,尽管不停唾弃自己心思龌龊, 心底毛毛躁躁的战栗感却半分未消。
    自那日山洞达成协议后, 裴老祖一直有种自己受到欺负的错觉,可是仔细追根究底,却一丝缘由也无法找到。
    更憋屈的是, 它心底羞愤尚且没能发泄,这女修却比他更为青涩。
    渡气的时候,她的温软左突右击, 偏生自个儿于那事上蠢笨无知, 不得其法的躲闪,每次渡完真元,他被搅合的只能大口喘息。
    牙喙偶尔碰上她胸口, 更了不得。她身体颤动, 柔软随之上下耸动。每每如此, 它气的仰起头, 便见她脸上露出受到羞辱的惊慌失措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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