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角阵营连着的针线一瞬息崩塌,有脑子都能想到,自己这回是被当枪杆子使了,你同我说黄氏选的归宿人家不好?那他们倒想问问,县城之内能有几位人家比得上世代簪缨的朱家?如此都称为不妥,恕他们见识浅薄,您家姑娘且去攀附勋爵权贵吧。
    “张氏,好一张伶牙俐齿,竟敢诓我们”
    赵柳未收张氏的好处,加之刚正过头的性子,当下第一个翻脸,那些拿过好处的起先还有些犹豫,平安村那头来人已经彻底倒戈他们为的就是与朱家结关系,现下见陶家大儿媳妇,疑似要改嫁给县令家的公子,能不帮着她撑腰。
    懊恼之前的不懂事外,对刘氏的怨念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要不是她保证自家大嫂受大委屈,自己愤愤不平,他们何故会错过最好的机会?
    照如今的情形,陶大媳妇哪里是不疼林氏,头嫁也不见得敢保朱家这门子媒,朱家公子瞧去半点不介怀,反而高兴着呢。
    不管成不成,牵涉至谈婚论嫁的地步,体面周全自己得给陶家。收拿好处的,原想着不能做背信弃义的小人,正欲开口替张氏帮衬解释两句,刘氏却最先顶不住,刺耳的声音在耳畔作响。
    “你在胡说”刘氏赤红着眼,依稀能看清眼底的恐惧,对林云芝斥骂道:“怎么可能是他,县令的儿子,凭白会娶你个寡妇过门,大嫂你什么时候也会做白日梦了,你们莫要听她胡说八道”
    因四下耆老个个都是人老成精,日久弥新的养出些威严,与那些常年身居高位的官员没法比,但足以威慑一些平头百姓,尤其是刘氏这等本就心底有鬼的妇人。
    刘氏说完,拿过张氏好处的登时收敛自己一丝半点的信义,只觉有道天雷沿着天灵盖直窜周身
    旋即回忆起自己有没有逾矩把柄,若是惹恼对方,县太爷查起旧账,活到他们这把岁数,最怕彻查,毕竟身子底下积攒太多事,日子长久记不清,总能挖处一两件处置不妥当。
    兔起鹘落之际,张氏全然想不到自己请来的帮手已然倒戈,顺当连着她一并恼上了。
    朱韫绷着张脸,略朝上挑的眼尾生就朝外逼出抹锋芒来,他盯着张氏,声音夹着温怒:“的确,寻常寡妇我自然入不了我的眼,但林氏不同,清白的两人为何不能在一处,我爹娘不见得反驳,轮得到你个乡野村妇指手画脚?”
    他平日里一张老实脸,拜师相处时恨不能将自己鞠成团和气,让其他人以为他是个撑不破的皮球,无论里受多少白眼、挑衅,它总能圆而泰之,林云芝还是头回见他露出和气之外的神色,挺唬人的。
    “娘,女儿以为婆母待我极好,介绍的朱郎君也算是一方俊杰,我一介寡妇能再得此良缘,已然心满意足,娘若有更好的儿郎,女儿倒也愿意见见”
    张氏一口气血郁结,瞧瞧都说的什么混账话,真要有比县老爷公子还好的良配,能轮得上给你留着?一场兴师问罪,怎么看都像场笑话,她强忍着火气道:“你这死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就敢胡乱说话,没得惹恼朱郎君”
    眼尾乜斜见刘氏满脸慌张,心底下冒出团火气要不是刘氏这婆娘拍胸脯作保,她哪里会铤而走险。
    遂而说,世间事越是敢说万无一失,越容易马失前蹄。
    “娘多虑了”息事宁人素来不是林云芝的做派,张氏敢来给自己上眼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她嘴边漫起抹轻笑,妍丽的五官晕荡开不羁,旁人若行此神态,难免要落个矫情的名声,落在林云芝脸上,却少了那些条条框框,品起来赏心悦目。
    朱韫有那一瞬息恍神,直至手腕挨上另一侧臂腕才醒盹,没羞没臊对上双桃花眼,轰地一声有股火从脚底百汇流窜起,游过奇经百骸而后显刻在脸上,红云四散,连耳根子熏得通红。
    “儿这颗心依附在朱郎君身上,再见旁人不过走马观花一眼,话让朱郎来说,你恼不恼?”
    为的恶心张氏,林云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心底有些发虚,之前虽同朱韫有过交代,但也没想会有此举,方才一时脑热,失了理智,现下只望朱韫别拆台。
    直至脑袋顶上轻飘飘砸来个“嗯”字,林云芝虚飘鼓跳心,松了口气般落回原处,全然没留意到,自己无意间撩拨的人,碧波无澜的心湖猛地砸进颗石子原先模糊不清的感情,嫩芽破土般疯长,须臾两刻便已经枝繁叶茂。
    有些喜欢,从朦朦胧胧蜕变成坚不可摧,无需途径四季轮回、花开花败,犹如发芽的种子,钻破坚壳,弹指一瞬而已。
    第53章 、老三合离
    今年立春往后雨水丰沛, 常年风寒地干的塞北也赶着草长莺飞一回, 雨水时而细密缠绵,时而瓢泼倾盆,南黔府每年雨水不丰, 因而瓦檐水渠不大如南方,建筑屋顶多为平顶,积水难排, 天空久未放晴, 屋里头脚下甭管怎么仔细, 没一块不湿哒哒的。
    林云芝用头网罩头发, 皎面如月盘, 额头鬓角冒着香汗,将墩布绞出团污水后, 抬手抹汗, 边道:“这场雨是救活了南方, 北方却好似水漫金山的灾祸,也不懂这雨是当今求来的, 还是许大官人求来的”
    李全正好倒完污水回来, 听到小娘子的话, 不由得问道:“这许大官人是谁?竟能跟当今相提并论?”
    因瑞雪丰年,北方是舒舒服服等雪化后迎来丰沛的雪水。南方不落雪, 冷风躁泠泠吹了两三个月,常青树没等被风刮黄,便因干涸而枯败, 千亩良田无水可引,眼瞅着就要芒种,错过节气庄稼收成大打折扣,等到秋末就要饥荒,外境犬戎各族虎视眈眈的。
    原就两军枕戈待旦、相互忌惮,一旦国内出现民乱,大厦一角显出颓败,便有灭国之患。当今天子为保社稷,以春秋之龄登顶泰山天坛,朝上天祷告,之后半月,天有应,缓四境大旱。
    外境狼烟之下,皇帝许是想安定民心,故而这次求雨有成,为祥瑞吉兆,钦天监奉帝令昭告宇内,普天同庆,这不好消息都传到对外地闭目塞听的李全耳中,推广力度足以想见。
    不晓得是不是老天爷会错人间儿子的意,照着这势头下去,南方大旱得解,北境怕是要洪涝成灾了。
    暴雨倾盆的,各处门店的生意都萧条,不用忧心一会转不开,林云芝忙里得闲,大马金刀坐在凳椅上,摘去罩着的头套,往后捋了捋,而后同李全将其许大官人的英勇事迹。
    “这许大官人吗,谁说权位与当今相差甚远,但就名留青史、后世传唱上,我们许大官人却要远胜当今”
    “不应吧”李全疑惑地挠头,但又反驳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斗大字不识一筐,史书上流传的什么故事,除开一些三岁顽童都懂的,旁的自己一概不懂,说不定许大官人真真是存在的,不过是自己学识浅薄,未有听闻而已。
    他追着问:“正好大家都闲着,小娘子给我讲讲解闷”
    林云芝让异世的人也品品咱们流传千年的爱情故事,往后能不能传承下去尚未可知,但好歹有个哀思可以寄托,要是被拆穿就野史上引,当做笑谈,付之一笑不也美哉。
    想通其中,瞥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几颗脑袋,林云芝笑道:“要说里头还有些怪力乱神,咱们这位许大官人是杭州人士,原是一家药铺的学徒,性子懦弱,但因为前世救了一条小白蛇,白蛇修炼有成幻化成人形,入世寻找恩人,两人在断桥相遇,雨中邂逅,一见钟情后两人成为夫妻。”
    馒头听到此一抱脑袋,摇成拨浪鼓说:“许大官人竟然敢娶个白蛇媳妇,娘说蛇有剧毒的,他们亲亲的时候,许官人会不会被毒死掉?”
    林云芝闻言忽地顿住,果然话本子更得孩子喜欢,李全他们同样听了,但疑惑仅在眼底一掠,等着她讲又或是干脆糊弄过去,毕竟故事吗何必要刨根问底,所以她觉着给小孩子讲话本最有意思,至少他们会迫不及待的呼应你。
    林云芝在馒头圆润不算光滑的脸上楷了把油,捻了捻想有点糙,该补补水了,她说:“咱们的白娘娘可不是常人,他是骊山老母的徒弟,满打满算是个仙二代”
    她又解释了一回什么叫 “仙二代”,而后谈及许仙被法海抓回金山寺,白娘娘水漫金山造成整个钱塘江生灵涂炭,最末被压入雷峰塔下思过,她人间儿子许士林考中状元,雷峰塔救母,又是另一番故事。
    “白娘娘好厉害,一个人打过一群大秃驴哦”孩提总是在武力值上的轻重格外偏爱
    李全他们也佩服撰写话本的人,谱写一段千年的人妖恋,反倒是阿斗听完叹了一句:“若这位白娘娘,并非骊山老母之徒,而是山林中一寻常蛇妖,谈何报恩?水漫金山寺时,就不仅仅是关在雷锋塔下,等西湖水干,雷峰塔倒”
    说到底除魔卫道的法海,依旧不能免世俗,像是茫茫红尘中漂泊的浮萍,纵然想达济天下,在山河倾覆、沧海桑田面前,唯有顺从低服,与如今朝堂权势何其相似,以卵碰石,无外乎生死覆灭。
    林云芝睃了阿斗一眼,倒没想不过话本里的故事,能引得他如此多愁善感、伤春悲秋。
    白娘娘的水漫金山终究没能淹毁北境,呼啸着一场暖阳,春雨有了歇息的念头,时及此,几场雷雨过去,万物长势格外喜人,菜行送来的时蔬绿油油的水嫩,不肖多放调料烹煮,拍一片蒜,过热油简单的炒香,端上桌也是道好菜。
    明明是打春尾巴,春盘却热闹闹又盛行一回,主要是这场春雨给力,原先到打春中旬,日头便越来越热乎,时蔬叫烈阳曝晒,自然老硬不适应做春盘。
    春盘其实也叫辛盘,《四时宝镜》有载:“东晋李鄂,立春日命以芦菔、芹菜为春盘,相馈贶”,同五辛盘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五辛盘是东晋前的叫法,到了晋朝跨时代的称呼,反倒显得相得益彰。
    多以生菜、青韭、羊角葱、红萝卜和着面皮包成卷吃,为的是发五脏之气,后头花样越做越多,馅心可荤可素、可咸可甜,如韭黄肉丝春卷、荠菜春卷、豆沙春卷,大白菜肉馅春卷,春饼皮子裹上馅,两头折拢,卷成二寸来长、八分宽的小长形,捧着吃最佳,皮薄肉美,一口咬下去囫囵得个圆满。
    阿斗调馅别有一番功夫,打春时就有过领教,圈了一波老食客粉,这是没等他们吃过瘾,就让一场春雨阻隔了半个月,如今雨歇,怎么也得痛快多吃几次,等入了夏,天仙来做,吃进嘴里也没得劲儿。
    林云芝端了一份韭黄肉香馅的春卷并一盅山楂饮子,笑道:“你们慢些用,莫不要次次来都狼吞虎咽,坏了肚子,我可不赔罪,这有份山楂饮子,你们喝些好有助于克化”
    食客打趣道:“小娘子便有助克化,瞧着就不容易噎食”
    林云芝乐颠颠道:“怎么,我还是山楂成的精?你闻着几下味便能开胃下饭了”
    “这还真没个准,小娘子不定是山楂精,我瞅着更像是枣泥山药糕精,白白净净,像块冰种白玉似的,亮堂,水灵”
    说完满堂哄笑,林云芝这块白玉神清气爽回了后院,老食客爱打趣逗乐子,大家嘴上占便宜,图一乐呵也不失是件好事,大家伙一块轻松。
    但要说起轻松,黄氏不再乱点鸳鸯谱,她喘气都比往常大些,只是没等自己舒服两天,黄氏便追在她尾巴后问朱韫,几日不来在她就能天马行空,小至移情别恋、大致绑架勒索。
    林云芝想自己就不该让他假冒解围,黄氏信以为真,如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最可气的是朱韫非但不解释,还同黄氏演起来,美曰其名“替师傅渡过相亲难关”,想想黄氏的不靠谱,她想没找到合适人前,先让朱韫偏偏她吧。
    水云坊的会员制,打算在清明时令推广一回,届时人流量大,用林云芝的说法存在的潜在用户多,有折扣便宜刺激下,购买力会呈现小高峰期,不少回来祭祖,买走后没准还能把水云坊的货品带去别地,拓展生意范围。
    林云芝计划的很好,但因清明酒楼忽地多了很多糕饼单子,分不开身就不便去县里,黄氏起先听后叹了口气道可惜,旋即让李氏说女子要矜持,冒冒失失见面固然是好,但也会叫人有个不矜持的印象。
    黄氏点头道:“还是老二媳妇聪明,老三媳妇要是由你一半,如今也不会跟老三闹合离”
    刘氏这回捅了大篓子,黄氏忍无可忍朝老三下通牒,问是合离还是休妻。
    “合离吧,两家都体面些”老三这半年多来,叫刘氏折腾得不堪其扰,明明前头温暖还温暖可人,一夕之间大变,一次次变本加厉,如此嘴脸他委实没法子共度一辈子。
    刘氏听自家男人说要合离,脸色面如死灰,却少有的不撒泼,只淡淡点头,在和离书签字后,得了半数的家财,被娘家兄弟接回去过日子。
    她兄弟嫂子林云芝有过一眼之缘,总而言之,不是省油的灯,福祸全在刘氏自己个人。
    老三没了媳妇,吃喝都不大容易,毕竟自己整日在地里摸爬,回去还得给铁牛做饭,如此几回孩子便有些受不住,黄氏提及的时候,林云芝干脆让人到镇上来。
    她说:“正好跟馒头有个伴,两兄弟那日长久不见的道理,喊老三也来吧,院里宽敞容得下”
    老三到底没来,却将铁牛送来,见到他时,林云芝想自他骨子里有东西变了,说不上来,但比起以往脊背虽塌了些,但眼底却有了光。
    黄氏抹着泪说:“还是哭了这孩子,原四兄弟里属他最精明,没想着过的如此稀里糊涂,是我害了他。”
    黄氏想若不是自己同意刘氏入门,老三就不会是今日的面貌。
    “娘,我相信打从三弟妹事后,他会不一样的”
    “你可是在诓我?”黄氏红着眼问
    林云芝道:“您还不信我”
    婆媳两人难得咧嘴笑开,日子并不是离了谁就过不下去,总归蜷缩着舔去积年的伤,再次扬帆起航,过尽千帆,总有绿林。
    作者有话要说:打春即是立春,春饼就是薄饼
    第54章 、祭祖(修文)
    这日子过的快, 转眼细雨绵绵不绝半月, 放晴出日头最快也要赶清明后。
    同上巳、盂兰比起来,清明祭祀倒更广为人知,因着前些年礼部所著《历书》赘述, 取春分后十五日,气清景明的寓意,望着自己同生长的万物, 祈求保佑节后风调雨顺, 农事顺遂。
    先帝以为如此甚好, 特命礼部拟旨昭告天下。自古顶头天子说的话便是律法, 文臣武将那个不举着逢迎的, 诗句笔墨对的好,青云直上也未可知。
    旨意由各省州府县官员督促下发, 有了章程, 原本还执拗习性, 一意孤行,自命清高的散人派诗人骚客, 也就秋后的蚂蚱, 没等蹦跶几日, 就老实巴交,顺大流而为之了。
    李氏忙活筹备两日, 临到头还不安心,围着篮里的物件挨个又检对一回:“大嫂,你瞧着这些纸财帛可够?可还需添置些什么?”
    篮中倒是满采, 金箔元宝棱角捏的有门道,是从坊市一家常年老店里买来的。店老板半辈子营生手艺,仔细的富贵人家也挑不出错来。成堆的元宝堆在一处,活脱脱的似从画卷里滚下来的水饺子,金的、银的,怪别提如何精巧。
    香烛、鸡鸭齐全,有了营生手艺,给老祖宗的贡品也水涨船高。
    这不得求老祖宗保佑不是!尽管灵不灵,那都是后话。
    “够的”林云芝点头:“你也别太忧心,娘都说过信重弟妹,只管拿出当家的底气来”
    黄氏扭伤脚,行动上多有不便,林云芝入陶家正经还是头回祭祖,规制流程一应云山雾罩的,不大能担起大任,三房节前又闹出事,家里主事的自然落在二房媳妇身上。
    李氏嫁进门快有十载,祭祖事宜大大小小没少帮衬黄氏,虽说骤然要独当一面,但大事上却没有纰漏。如今,不过是自己心里有道坎,临阵扭捏而已,她笑着替李氏开解。
    “我这不是怕坏事吗?”李氏有些不是滋味,当家的担子不比她想的轻如鸿毛。
    农事向来是农家人心尖尖上的肉,因而祈福一事,说轻也重。
    两人正点着,李氏垂着脑袋收拾,忽地没缘由问:“家兴昨个从府里回来,大嫂不考虑与他说说朱家的事?”毕竟同为一家人,老四回来确实出乎意料,但也能说是赶巧,府州事多,恰逢大选,往后直至秋闱,老四不定再有空回来。
    大嫂多半是相中朱公子,县令公子能瞧出钟意,男女两头各有心思盼头,如此过小定、大定就快了。三四个月成婚过门的,邻里邻居她见过不少,若不提前有过招呼,老四怕喜酒都讨不来一杯。
    老四有个生员的名头,有他撑着,大嫂在婆家也能体面些。那样宅邸的人,伺候主子的丫鬟哪个不是一副眼睛顶在脑门上,大嫂又做的是商贾营生,体面无外乎还要矮旁人一截。
    “这不大急,”不说林云芝没有与朱家结亲的心思,便是有也不会选在这当口:“没准头的事胡乱别叫他知道,平白让他分心惦记,大选难得,牵扯家兴的仕途,容不得你跟我开玩笑。”
    她想等躲过黄氏给她相亲的风口浪尖,再解释开,黄氏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没把握住,往后只管更不会好糊弄。
    现如今老四回来,黄氏一时半会不会再死盯着她,他这颗攻石之玉,倒让自己好生松了口气。
    清明有吃馓子、青团的习俗,拧成环钏的馓子、圆滚的青团子,整齐的码在盘子上,搭着花花绿绿的冰皮花糕,酥脆的桃花酥、蜜渍的果肉脯,陶家供奉的食案比起寻常人家可谓又漂亮,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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