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宁受了算计又怎么就这么算了,但是她不能在册封时作晕倒,否则这册封过了吉时,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差错。也不能说奉先殿的香料有问题,若是让皇上知道武安宁对香料这么敏感,昔日很多事就说不清了……所以武安宁只能事后谋算。
    身上的香味的确没有了,但是回到了永寿宫,武安宁会自己弄出点香料沾染在身上,而且是一种自个本身难以察觉,外人挨得近了就能隐隐察觉到。
    所以昨天晚上康熙过问了一句她用了什么香料。
    武安宁当然做无知,就说她什么香料也没用,听康熙说到她身上有香料,她还自个闻了闻,还是表示没有。
    康熙见武安宁精神得紧,也没想过香料有害这个问题,加上香料香气浅淡,康熙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康熙起来的时候,发现武安宁的脸有着不同寻常的苍白,所以他难得叫唤她起来,然而武安宁早有准备,又岂能真的被叫醒,直到被康熙推了好几回,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起来后的武安宁只说昨儿太累了,洗漱过后面色如常,康熙也就不再觉得有什么事,不过到底还是想着让太医过来看看,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武安宁要捅出这事却决不能让康熙觉察到是她发觉的,这不免多用了些心思。
    因为她不急,奉先殿的证据早就没了,她早捅出来和晚捅出来有什么区别,武安宁能做到将她在奉先殿遇毒香的事引出来让康熙自个查到。
    敢在奉先殿动手的,这对于康熙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奉先殿是什么地方?凡遇大庆典在这儿大祭;遇大节在这儿上香行礼;上徽号、册立、册封、御经筵、耕耤、谒陵、巡狩、回銮及诸事等也得在这儿祗告。这是极其严肃的地方,也是前朝,在这里动手,可不就是胆大包天。
    “陈太医到了。”
    武安宁撑住头的手移开,然后说道:“带他进来。”
    云瓶领着陈太医进来,陈太医目不斜视,在暖炕下五步左右磕头请安。
    武安宁在云瓶的搀扶下坐起来,寒暄了一两句,再由着太医隔着丝帕把脉。
    屋内很安静。
    陈太医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武安宁颇有些吃惊的问道:“我的脉相可是有异样?”
    云瓶也是一惊,原本听了香料的事,她心中也疑惑,这会人太医这样子,她就由不得多想!
    陈太医立刻收回了手,说道:“娘娘脉相萎靡,喜脉也虚弱了许多……已然动了胎气。”
    武安宁立即皱起眉头:“可我没有任何不适。”
    陈太医就是因为如此,才觉得奇怪,动了胎气的人不会有这般好气色。
    陈太医虽然奇怪,但是心里已经有了设想,他在宫里做太医的时间已经有不少年,这样的脉相真不算奇怪,因为奇怪的脉相很多,后宫的手段太过层出不穷了。
    “娘娘暂且安心,微臣给娘娘开几副方子,定然能保娘娘和龙胎无事的。”
    虽然脉相奇怪,可是却也不危险,喝写补胎药也就慢慢好了,至于什么原因引起的,光凭着脉相,他还无法查出。
    武安宁一听便松了一口气,说道:“一切有劳陈太医了。”
    陈太医行了一礼,武安宁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说道:“可是因为劳累?”昨天她真的很劳累。
    陈太医已经知道不可能这么含糊过去了,他也肯定不会是劳累。
    “并非如此。”
    武安宁目光肃然起来,盯着陈太医,陈太医这两个月来一直奉皇上的旨意给宁嫔诊脉,每一次宁嫔都好脾气得紧,今天第一次让他觉得宁嫔的目光很可怕。
    云瓶面色也一紧,若非劳累,那定是有其他问题了,后宫阴私……终于还是出手了。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
    陈太医行了一礼,说道:“请娘娘恕罪,微臣所得甚少,不能确定。”
    武安宁慢慢收回手,说道:“那就请太医为我这永寿宫查上一查。”说香料的事还不到时候,因为这得让云瓶提示出来。
    陈太医听了,自是迅速应下来了。
    他也怀疑是永寿宫动了手脚,前些日子宁嫔还好好的,这才搬到主殿来就出事了,很可能就是主殿有什么有害的东西。
    但是陈太医注定在永寿宫主殿找不到有害的东西,因为,这早就被云瓶和何其恭清理的干干净净,武安宁自个也是见识广阔的,想在她宫里弄出有害的东西,只能说很难很难。
    陈太医慢慢在屋里查着,终于,秋儿抱着衣服回来了。
    按照宫里的规矩,嫔妃的衣服可以放去辛者库的浣衣局去,永寿宫的人手少,一大早自然就送过去了,云瓶去问了问秋儿衣服上可有香味,秋儿还真闻到了一点,不过她闻到得太浅了,还以为是娘娘身上本身所有的,也就没当一回事就送了过去,这听了云瓶的重视,想着自个才刚送过去一刻钟都没有,娘娘主子们的衣物可不是随便清洗,做准备的工作,安排妥当的人也得需要一段时间,一刻两刻钟的时间,浣衣局的嬷嬷肯定还没安排好,于是就急急忙忙地出了宫要将衣裳带回来。
    拿到了衣服,秋儿重重的闻了闻,还这有浅淡的香味,这就又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云瓶一见秋儿和手上捧着的衣服,见宁嫔疑惑的目光,她微微点了点头。
    武安宁知道云瓶这是告诉她,衣物上有香料的事。
    云瓶将衣物拿到手里,然后让陈太医过来查检。
    ☆、第0059章
    陈太医立即慎重起来,当下就接过来仔细查验了一番,他说道:“这里确实有香料,但是与宁嫔无碍。”
    云瓶微怔,武安宁微微皱眉:“罢了,你再查查屋里其他东西,屋外也去看看。”
    陈太医点了点头。
    陈太医检查了许久,屋里还是没有什么异样,他只能请求去屋外瞧了瞧。
    屋里只剩下云瓶和武安宁两个。
    武安宁叹了一口气,说道:“外面……想来陈太医也发现不了什么,以后小心吧。”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云瓶点了点头,这次的幕后凶手可真是隐藏得够深。
    “主子……”云瓶迟疑起来,武安宁疑惑地看她,云瓶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是否要告知皇上?”
    武安宁微怔,她沉吟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云瓶以为没有答案的时候,就听见宁嫔说了:“你寻个机会悄悄地和顾闻行说一声,他应当知道如何禀报,还有,今日莫泄了消息。”
    这样最好不过了,这事透着诡异,不捅出来私下查更方便,其次,有这手段的,身份上可能有虑,闹大了也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陈太医果然无果地回来请罪。
    武安宁也不怪罪他,就让云瓶送他走了。
    武安宁一个人在房间里,手接触了下桌子上的衣服,这当然不会有危害,武安宁不会做的那么明显,更不会在这时去做自损的事。
    这其实就是个很简单的引局,衣服上的香料是个引子,混了别的香就是活血毒香而已。
    ***
    顾闻行接到云瓶的回话,他的手下刘进忠在顾闻行一早的吩咐下,陈太医一回到太医院就去要了宁嫔的脉相,谁叫今天早上是皇上吩咐给宁嫔请太医呢?为了准备皇上随时的发问,他们这做贴身伺候的,都得准备妥当了。
    得了消息,刘进忠不由地一惊,宁嫔竟然大动了胎气。
    他连忙告诉顾闻行,顾闻行因为云瓶和乾清宫近,他比刘进忠从太医院得来的消息还要快些,所以听到刘进忠的禀报,他什么异样都没有,只是让刘进忠平静地退了下去。
    康熙忙完了政事,果然记起来早上的事,立即过问了下,顾闻行毫无隐瞒地全部是说了出来。
    这听事情来去,康熙本能的就意识到了一个大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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