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越行锋略过一些词句,对他道,“那个黑袍人,与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关系,是另一路人马。”
    沈翎这才想起花冬青所言:“他,不,他们是谁?”
    越行锋没有细说,只把怀里人往心口一摁:“总之,他们根本不敢入谷,你别去后山那种边陲地方就行。”
    第124章心不在焉
    虽有越行锋从旁催眠,沈翎仍是整晚睡不着觉。脑子里装满沈翌与柴石州相会的画面,还有那个亲昵动作,更因此脑补出一颦一笑……心底发毛。
    沈翌与柴石州,柴石州与沈翌,本该是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为何生出明晦不定的情愫?
    一夜的光阴,沈翎想了很多,从两家仇怨,到两家悲剧性的传宗接代,再想象柴廷与父亲的暴怒,仿佛一切都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恍然一想,自己与越行锋的关系,似乎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大崇昭国公之子与南越王族后裔……越想越深,越想越头疼。
    一时间,沈翎感觉自己变得忧国忧民、忧家忧爹。
    身后的位置已凉了许久,沈翎不用摸也知道,越行锋又早起做饭去了。
    虽说谷中有侍者伺候着,饭菜洗漱伺候得极为周到,但越行锋像是脑子患了病,事事亲力亲为,就连早饭也嫌弃厨子做得不够味,硬要自己下厨,接着引来不少妹子的倾慕眼光。
    这样也好,省得被他一大早折腾得死去活来。沈翎这般想着,感到庆幸,身体也莫名觉得疲惫。
    沈翎翻了个身,想小眯片刻。哪里晓得眼皮刚合上,便闻兄长的房门开了。
    近两日,沈翌似乎出门特别勤快,一开始为免节外生枝,均是在房里待着,却不像现在,时不时出门,且行色匆匆,即便旁人问起,他也懒得应话。
    经过昨日,沈翎难以再由着兄长任意妄为下去,立即弹身起来,飞快披了衣衫,一手扯上鞋靴,夺门而出。
    当他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沈翌眼前,虽面带微笑,却略微有点喘。
    “你是赶去哪里?”问这句话的人,居然不是沈翎,而是沈翌。他目色淡漠地望着一头乱发的沈翎,与他结错衣带的穿着。
    “我……”沈翎只觉尴尬,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来找你。”
    “有事?”沈翌的表情,显然是诧异。
    见兄长没急着走,沈翎抚了抚心口,不紧不慢地说:“哥,从入谷那天,我就想问你,那个柴石州怎么就成了叶家的义子,不觉奇怪么?”
    沈翌的回应不带犹豫:“叶家堡当年因谋逆而一蹶不振,如今有朝中重臣之子愿意认其为父,叶铭修何乐而不为,自是甘愿攀附。”
    沈翎时刻注视兄长的神色,看着毫无异常,便接着问他:“就算是甘愿攀附,也不必带他来此。要知道繁吹谷可是商家的地方,来此之人多是隐于世外,让个存于尘世且是朝中之人在这里混着,不怕隐秘外泄?”
    沈翌应道:“既然叶铭修有这个自信,我们也不便多言,况且你我也是一样。”
    看兄长没多少防备,沈翎自觉时机成熟,佯作恍然大悟:“哦,说得也是。可是,我是正正经经的花家少主,可他却不一样。我倒觉得叶铭修没必要带他过来,如此这般,我看是柴石州自己的意思。哥,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如同意料之中,沈翌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沉定的瞳孔蓦地一颤,语气仍是淡然:“只要不是出卖你,无论什么,皆是无妨。”
    沈翎摸着下巴,由内而外散发出八卦气场:“这倒是有趣,让我来猜猜。他来的目的难道是为了财?不对,柴家很有钱。那么,不为财,则为情?难不成他柴大公子的心上人在繁吹谷,故而他冒死前来一见?”
    这一问,沈翌没有答,只是握剑的手,略微颤抖,胸口起伏,一瞬波澜。
    本是试探,本是为了验证心中所疑,到了这个地步,沈翎想继续问,却问不出口。
    沈翌很快恢复如常,冷言道:“你别在意这么多,于你无益。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害你,他要做什么,皆与你我无关。”
    沈翎愣了一下,沈翌竟与之擦肩而过,似要往外走。沈翎忙道:“哥,你去哪儿!”
    沈翌顿住,垂眸应他:“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必。”
    “哥,我闲着没事……”沈翎追了几步,发觉沈翌走得太快,以他的脚程,根本追不上。
    *
    走得越快,越是心里有鬼。沈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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