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目显然把越行锋的军帐当成了自己地方,虽说当着花冬青这样外人的面得俯首作礼,但两只眼珠子可没有半刻清闲,不住在四周乱扫,且是真给扫出了东西。
    山间严寒,沈翌二人偷熘进军帐自然要喝些热汤,所以那两只碗就剩下了。
    见收拾不及,越行锋也没皱眉头,只当是花冬青和商隐用的便是。
    然常目却不这么看,即刻揪住这一点,对越行锋道:“少主帐内似有外人,可否让属下搜查一番?”
    越行锋面无讶异,若换作平日,自是但搜无妨,可是今日……他笑了笑:“我与翎儿要就寝了,现在搜,合适吗?况且还有客人在场,不如,明日吧。”
    常目显然不愿合作:“少主,战时异样非同小可,还望……”
    还未等他说完,商隐已抢先截了话,且说了一句似曾相识的:“常长老,是吗?越行锋可是南越之主,主上说得那般客气,你还真当作是客气了。”
    让人当面打脸,常目不悦道:“这是我南越的家务事!”
    商隐“哦”了一声,言行举止完全像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你家少主的夫人是我未婚妻的表弟,你说,这是你的家务事,还是我的家务事?”
    常目顿觉喉咙里梗了一样东西,半晌说不出话,只懂手执长杖怒抖着:“你、你……”
    “请吧。”商隐不愧是繁吹谷主,非但风度翩翩地把人气了个半死,还打去一道掌风,亲自把帐门给掀了,“不送。”
    “哼!”常目亦知商隐的身份,暗道不可以卵击石,便强忍怒意退去。
    一来一回轻松取胜,看得沈翎是一愣一愣的,越行锋亦是惊叹不已。
    看着藏在暗处的两人又现身,花冬青僵硬地把目光移向商隐:“不能低调一点么?”
    商隐笑道:“难道你希望这人多留片刻?”静待常目走远,他又道,“一个常目就不好敷衍,看来今夜过后,他定会加倍守卫,要把他们送出去,还有点难度。”
    然而,沈翌却不这么看:“出南越军营,不难。只是若不除林喻,我也回不去。”
    其实,沈翌少说了半句。如今之势,何止是他堂堂少将军无法归位,那些散落在外或是身处衡州的沈家家将,恐怕都朝不保夕。
    站在他身后的柴石州却不那么担忧:“林喻?除了便是。”
    沈翌冷声道:“他是监军。”
    “监军又如何?”的确,柴石州要人的命,才不管他的身份如何。
    “说得对。”越行锋难得与柴石州意见相同,他击掌道,“你放心,就算林喻在,你也回得去。因为有我,他不会在。”
    第211章假意求和
    一骑扬尘日初时,南越副将颜陌仅随两名兵卒,策马奔向山北的大崇暂驻地。
    此去吉凶难料,然少主再三叮嘱,足见此事不容有失。颜陌侧目瞟一眼,继续前行。
    出乎颜陌的意料,大崇营地并不似想象中的守备森严,与当日的衡州城相较,当真天差地别,或许是因为统帅的缘故。
    由此可见,那个林喻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马时被人拦下,颜陌当即表明来意:“南越使者颜陌求见大崇沈少将军。”
    前来拦阻的几名兵卒面面相觑,通过眼神相互推脱了几个来回,总算有人站出来说话,即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少将军不在营中。”
    颜陌何尝不知沈翌的下落,有此一问不过是为装傻。他作出一副失望的模样,又道:“少将军不在营中,那么林监军应是在的,可否为在下通传一声?”
    几名兵卒脸色一变,忽然变得不客气:“你几个南越人最好尽速离去,否则两军交战,刀剑无眼,休怪我等手下无情!”
    一听是耍狠的话,颜陌料想他们是林喻的人,眼下这般部首来使之礼,定是心虚。
    颜陌有意站了片刻,果然又等来他们的催促言语。于是,颜陌按照越行锋所示,故意作出遗憾姿态,悠悠转身,嘴里不住嘀咕:“少主本想议和,不见就算了。”
    “你站住!”某名兵卒勐然叫住三人,说话有些结巴,“你、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哈?没什么。”颜陌本不是这样无赖的人,奈何那位少主毁人不倦,硬是要他以这种语气与这些人交谈。
    “监军大人他在,你等着。”任何人都懂“议和”二字的意义所在,何况是林喻的小跟班?既然耳朵尖了听到,自是不能放过立功的机会。
    “有劳。”颜陌款款一笑,与随从二人静立营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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