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杆子?沈翎隐隐感觉有点熟悉,脑子正转起来,身子已被某只大手拖了去。
    *
    不止是常目二人,沈翎也从越行锋手劲里感受到此战的不可逆。
    真的要打?
    身边的人走得慢了,越行锋便停下脚步,侧过身,认真看他:“在想什么?”没等沈翎回答,他便替着说了,“想我与你哥开战的事?”
    一说到开战,沈翎脑子里满是血肉横飞的恐怖画面,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的手在抖,越行锋察觉了便说:“你想象的那些东西,有可能不会有。”
    不会有?大战还能不流血?还真搞一场兵不血刃?如今双方剑拔弩张,怎么可能!
    不过,既然是越行锋说的,那么起码能有六分真。沈翎生疑道:“真的?”
    越行锋扶额:“翎儿,麻烦你稍微信我这一次成吗?若非为了这个,我何必那么麻烦让他们准备那些?你知道的,我怕麻烦。”
    沈翎两眼一亮:“那也就是说……”他忽地揪住越行锋,“既然不会流血,那我也能去了!”
    越行锋默默地瞥过去:“我说的是”有可能”,何况你哥也说了,你要待在营里,再说了,我也向你哥保证过,难道你要我反悔不是人么?”
    虽说抱了一点希望,但那也毕竟是希望,眼下是半点希望也没了。
    看着爱人垂头丧气,越行锋在他唇上亲了亲,温柔道:“听你哥的,好好待着等我。”
    沈翎撇着嘴,半恼着应声:“嗯。”
    *
    军帐里的某人早已等得心急,看他们勾肩搭背地回来,才算宽了心。
    其实,花冬青已隔着帐门听了好一阵子的墙角,此刻也顾不得商隐的阻止,见了越行锋噼头就问:“真的要打仗?你之前去万花楼喊救命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啊。你这不是诈欺么?这样一来,我和商隐待着这里不是很尴尬?”
    眼见阻止不及,商隐索性破罐子破摔:“既然尴尬,走了便是。”
    花冬青一摆手,扭头一瞪:“别理他,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说就沈翎说。”
    看沈翎一张脸还恼着,越行锋只得自己说了:“是这样的,本来的的确确只要花家帮我和翎儿开熘,可后来出了那事,所以凭我一人之力已是压不下去,也所以……你们要帮忙上战场么?”
    后半句的玩笑意味太过明显,花冬青算是服了他:“你真是够了。早说了,我和商隐谁出手都不好,花家和繁吹谷以后还得吃饭,要是真当了叛徒,可不是家破人亡那么简单。”
    越行锋看着商隐,笑了一下:“商谷主,你还是带她走吧。”
    花冬青一个箭步挡在商隐身前:“别扯他,我不会走。沈翎是花家之主,我留下护着他就好,剩下的事,我不掺和。”
    沈翎从旁听得只觉头疼,暗道光是救出沈翌那一件事就已经掺和到家了,以她的性子,不掺和也得掺和,说不定还掺和得翻天覆地。
    心思到了这个地步,沈翎几乎可以打包票,花冬青此行到了最后,一定会把花家那群青衣武侍一起掺和进来。
    想着想着,沈翎觉得心累,不由自主就叹了口气,偏偏让那花大小姐听见。
    花冬青听出其中没什么褒义,质问道:“叹什么气?”
    沈翎干笑道:“没什么,你继续。”
    花冬青白他一眼,居然当真继续不下去,故而由商隐接了话:“越行锋,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真想当南越国主?”
    越行锋愣了半晌,苦笑道:“你们还要说说几次?我只想换一个太平就走。这事本来不难解决,只要不动手,就没理由打下去,可乐渊出手杀了南越这么多人,这不是能够轻易罢休的事,即便是我,身为南越人,也要他们给一个交代。可是,大崇帝君显然不会给这么一个交代,所以,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开战。把该了结的了结,就能彻底结束。”
    商隐曾听花冬青说过他的计划,此时问他:“你确定一个衡州足够?”
    这一问,越行锋并无立即回答,只要想到随军而行的那三位,似乎一切都生出那么一两分变数。虽不致命,但也见血。更何况,所谓交代,毕竟是要大崇乐氏给一个交代。
    越行锋拧了拧眉心:“但愿。若是出了岔子,就到时候再说。”
    走一步、算一步的话,越行锋鲜少谈及,怎么说也不是他的性格。可大敌当前,他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稍稍来个妥协。
    “衡州城,不好打。如今放虎归山,更难。”商隐一语中的。
    “还好。”越行锋漫不经心道,“如果能里应外合,倒也不难。”
    花冬青突然插一句:“你拿什么里应外合?难不成你想柴石州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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