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冬雪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乞求老天爷放过他的哥哥,她拿出刚买的火机,拇指指肚画着火机的滑轮,连滑了三次指肚火辣辣的疼,火机窜出火苗。
    柴冬雪想要点燃风衣,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惊慌地回头。
    屠斐站在她身后一米的地方,她逆光而站,仿佛地狱的使者,柴冬雪突然很绝望。
    第89章吃醋
    柴冬雪泪眼朦胧地望着印象里漂亮阳光的小姐姐,此刻却让她害怕,柴冬雪腿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屠斐伸手示意柴冬雪握住自己的手,柴冬雪却瑟缩地往后躲,她手忙脚乱地滑着火机上的滑轮,屠斐在她身后说:“不能点,那可能是证物。”
    柴冬雪闻言泪水滑落更多,她知道烧不成了,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抱在兄前,抽泣道:“这是我的衣服,跟我哥哥没关系。”
    “柴冬雪,我一路跟着你,都看到了。”屠斐缓缓地说出让柴冬雪绝望的话,可她不甘心,她死命地摇头,“跟我哥哥没关系,这是我的,我买的,我放在他那里的。”
    “柴冬雪,如果你真的想帮你哥哥,不应该是隐瞒。”屠斐这句话惹恼了柴冬雪,她信任屠斐,毫无戒备地跟屠斐交谈。
    屠斐反过来却跟踪她,柴冬雪回想屠斐之前说的那些话,就是在刺激她,想让她出来找哥哥。
    柴冬雪脑子里都是那件关键性的证物,她想毁掉风衣,但是着了屠斐的道儿。
    柴冬雪猛地扑过去,抓着屠斐的衣服踉跄起身,报复似的用尽力气抓挠捶打。
    屠斐没有躲开,反而怕摔到她抱住,几日没有修剪过的指甲在屠斐的锁骨和脖子处留下抓痕,她哭嚷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哥哥是无辜的!”
    柴冬雪不愿相信,她哥哥刚出狱又杀了人,怎么会?她哥哥那么好。
    “我没说一定是你哥哥,但这件衣服确实让他嫌疑很大,现在还没有定论,”屠斐重申,“我没说一定是你哥哥。”
    屠斐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平和的,柴冬雪发泄过后,腿软地蹲在地上,头埋在并拢的双膝呜咽着。
    屠斐拎起风衣,她仔细检查,发现扣子都在。
    屠斐皱眉,难道她真的误会了柴英卓?
    “你别哭,真的不一定是你哥哥。”屠斐蹲下跟呜咽的柴冬雪说,“我们要找的那件,应该是少了一颗扣子,但是这件扣子都在。”
    柴冬雪燃起希望,“真的?”柴冬雪抓过衣服检查,哑着嗓子求助似地说:“真不是我哥哥,是不是?”
    屠斐望着哭成泪人的柴冬雪,抿抿唇说:“有可能不是。”当然,仅仅是有可能,扣子丢了,再缝一颗新的就是了。
    原版的扣子没了?山寨的扣子高仿版可以做到一模一样,所以屠斐无法排除柴英卓的怀疑,不过刚刚她一路跟着看到兄妹两,她的直觉告诉她:柴英卓其实是个重感情的人,他看似对妹妹冷漠,但会因为妹妹心软。
    一个人,如果还有软肋,再冷漠也不会无情到冷酷。
    屠斐对柴英卓抱有希望,希望他能自首。
    只是在这之前,他们得确定,衣服上的扣子到底哪颗才是假的。
    屠斐没收了风衣,她搀扶柴冬雪走回到主干道。
    陈光辉站在路边,冲着柴冬雪点了下头,他唇角动了动,屠斐把风衣递给他,摇了摇头,意思是待会再说。
    屠斐和陈光辉送柴冬雪回医院,路上屠斐跟柴冬雪分析利弊,最皆大欢喜的结局是柴英卓与命案无关,但万一真与本案有关联……柴冬雪一听到屠斐的假设,泪水忍不住往下流,她痛苦地摇头,“不会的,我不信,呜呜,我哥哥小时候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难过,我不信他杀人。”
    屠斐和陈光辉对看一眼,屠斐嗯了一声,柔声说:“我也是假设,咱们现在分析所有可能,都是为了让你哥哥受到的惩罚最小,如果真的是他,自首也是可以酌情量刑的标准,”屠斐话音落下,柴冬雪情绪激动地推开屠斐揽着她肩膀的手,屠斐忙转了话锋,“但是你刚才说的话让我觉得,你哥哥背后可能还有人,万一有人威胁他,他不得已……”
    “一定是的。”柴冬雪笃定,她就是不信哥哥会杀人。
    “所以为了你哥哥,你得配合我们,就像溺爱不是良性的爱,溺爱会让孩子在温室中长大,以后承受不起风雨,”屠斐边说边观察柴冬雪的情绪,“你对你哥哥的感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如果那是我哥哥,我也会像你这样,但是我哭过闹过后我会冷静下来想想,怎么做对哥哥是最有利?毕竟哥哥还年轻,他的路很长。”
    柴冬雪抽泣着,因为屠斐的换位她没有反驳,屠斐轻声说:“我们是大人了,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更要让那些关联的人都要受到同等代价,不可能是哥哥被威胁做了坏事,最后只惩罚哥哥,那帮人却逍遥法外是不是?”
    “是呜呜。”柴冬雪哽咽。
    “我知道你很难过。”屠斐揽过柴冬雪的肩头轻轻拍着,“但是,白鹏兴如果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爱哥哥的妹妹呢?哥哥白白地被人杀死抛尸雨天的田地里,她的妹妹和家人会有多痛苦?”屠斐拍打肩膀的手转为箍紧柴冬雪的肩头,让她有所依靠,“至少你哥哥还有机会活着,白鹏兴已经死了,我们作为刑警,不仅要保护你哥哥不被威胁,也要保护白鹏兴,即便他死了,也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
    屠斐说的话,柴冬雪其实都懂的,只是她一想到心爱的哥哥可能是杀人犯,她心痛到无法呼吸,“我哥哥他刚出来,他不能再进去了,我妈妈知道会受不了的……”柴冬雪近似胡言乱语地跟屠斐发泄着,屠斐都接纳,报以理解。
    医院门口,柴冬雪坐在路肩上哭得太久没了音儿,陈光辉在一旁抽烟等着,屠斐坐在柴冬雪身边陪着她,“我相信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女孩,你爱哥哥,你爱家人,你还帮我抓了要犯赖兴国,你心痛但你知道你该做什么,我不催你,等你想清楚,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商量,怎么做对你哥哥最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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