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金眸里的冷漠不减,祂冷冷看着穷书生的神情从期待到失望,最后背影落寞地离去,第二天再度不死心的满怀期待的出现,而后灰心丧气的离去。
    穷书生所准备的鱼自然都便宜了附近的野猫,但他自己不知,第二天见碟子空了还以为是黑猫悄悄下来吃了,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他一下子来了精神,天天锲而不舍的哄黑猫。
    水滴石穿,穷书生相信迟早有一天他能打动了黑猫,将这毛绒绒的小家伙拐回家去。
    日复一日过去,黑猫既没对穷书生喵过一声,也没跳到过他身边来,穷书生甚至没见过黑猫放松露出肚皮的模样。
    不过他也不介意,黑猫一直待在他的房顶上没离开,他便满足了。穷书生乐呵呵地想,四舍五入这也算是生活在一起了。
    齐初衍便看着弱不禁风的穷书生给祂起了个名,整日阿玄阿玄的叫,每天早上都会笑眯眯的对祂道一声阿玄早安,晚上道一声阿玄晚安,偶尔还会对祂说一些生活上的事。
    但齐初衍是谁啊,祂是跳脱于世外的监督者,是高高在上的神,整个宇宙里能被祂放进眼里也只有主神而已,穷书生自然不会被祂放进眼里。
    所以无论穷书生做些什么,祂都无所谓的。
    无论是放置食物和清水,还是雨天搭的遮雨小棚,冬天建的暖窝,祂都无所谓的,都是穷书生自以为是的示好。
    黑猫趴在老位置上打了个哈欠,看穷书生将刚到手没多久的钱财又都洒水一般的花了出去。
    穷书生所在的小镇只比村子稍好一点,整个镇上只有他这一个秀才,一个教书先生。
    论理来说他怎么都不该生活的如此清贫,齐初衍在穷书生的屋顶上待得久了以后发现了原因,很简单的事,他将大部分的钱拿来开学堂和善堂,自己只留下足够吃喝的钱财。
    学堂里招收的孩童可以学一门手艺,长大以后生活不愁,但学堂收的费用却极低。
    善堂则收养没了亲人的孤儿和街上的小乞丐,不收一分钱的供他们吃穿,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这些孩子稍大以后便会被送去学堂学习,健健康康的长大。
    穷书生在商业上没有什么天赋,只得一个人靠辛勤劳动得来的钱财勉力支撑学堂和善堂,是十里八乡人人皆知的大善人。
    他家倒算不上冷清,经常有上门来向他寻求帮助的人,穷书生总会认真倾听来人的困难,想办法帮他或她解决难题。
    他的生活穷苦又忙碌,但格外的充实。
    每天精疲力尽的归家后,穷书生看到仍在屋顶的阿玄便不由得心里一暖,再和阿玄说上两句话,即使都是他在自言自语,也能一扫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疲惫。
    阿玄虽不曾回应过他,但他每每对上阿玄金色的竖瞳,总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向一个人诉说,而那人总有在认真倾听他的话,这便足够了。
    充实的生活总是过得格外快,和阿玄相伴着一晃眼穷书生便到了不惑之年,他仍是孤身一人,他也仍忙碌不已。
    但他在向知命之年迈进的时候忽地病倒了,来势汹汹的高热直接让他无知无觉的昏睡了三天。
    三天里没人发现不对,齐初衍一如既往的待在老位置上,祂静静看着穷书生在高热里拼命挣扎着想活,灿金的眸子里无忧亦无喜,只有平静的漠然,那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看着人类走向既定命运的冷漠。
    直到三天以后,才有人发现不对强行闯入穷书生的家,为发热的他找来大夫医治。
    大夫妙手回春拉回了穷书生的一条命,穷书生刚清醒过来便得知了一条噩耗——他得的是肺痨。
    换句话而言,他死定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齐初衍看着他很快开始咳血,紧接着成天只能卧床,没过一个月便撒手人寰。
    穷书生的家生前冷清的很,家中没有长辈和妻儿,死后倒是热闹,齐初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穷书生生前曾帮助过的人,或是来为他打理后事,或是来参加葬礼,为他上一炷香,哭两声灵,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齐初衍看了两眼便兴致缺缺的移开了目光,像穷书生这样的好人祂见过的太多太多了,他是这芸芸众生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员,普普通通的生,普普通通的活,最后普普通通的死。
    穷书生是再平凡不过的人,连他被他人盛赞的品性在齐初衍看来也不足为道。
    他这个人根本无法令齐初衍驻足,也无法让祂另眼相待,他的死自然也激不起齐初衍心里的一丝波澜。
    即使穷书生在最后一刻念叨着的还是“阿玄”,日久天长下来,他早把黑猫看做了家人。
    即使穷书生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若有来世,真希望还能再见……真想抱一抱你,看你撒娇……”
    齐初衍也都无所谓的。
    穷书生到死也不知,祂对他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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