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柚拦着她,“从前我总想着让你发现,能帮一帮敖公子,但现在,景小姐还是莫要再插手了,敖公子有自己的打算,您贸然插手,反而会害了他。”
    “他有什么打算?”
    清柚不说话,她不是不信任景襄,她只是不敢拿敖公子半年的心血做赌注,若是毁之一旦,她死都不能谢罪。
    景襄懂了她的意思,也不再深究,“我知道了,我不会冲动的,如果敖然需要我做什么,我必然会帮他的。”
    清柚看着她离去,神色复杂,心中忐忑,不知是好是坏。
    ——
    景襄趁着景樊去见爹娘时进了院里,进去的时候,敖然果然躺在床上,她坐在床边,目光一错不错,从前没有认真观察,其实仔细想一想,每次她要见一面敖然她哥哥都要推三阻四,找许多理由拦着她,即便见到了,也不能待太久,有好几次也能发现一些蹊跷,没有整理好的衣衫,没有盖好的被子。
    那天夜里敖然身上浓浓的酒味,饭桌上成双成对的碗筷,他哥哥必然不会同下人一起吃饭的,她爹娘或是旁人过来,不会直接在院子里,除了敖然便没有旁人了。
    景襄泪珠子不受控的掉了下来,她牵着敖然的手,哽咽道,“我从前总爱胡闹,想撮合你和我哥,开你们两个的玩笑,我那会只是想看你们窘迫,无奈,却从未想过你们真的到了这一步,还,还是我哥哥逼迫你的。”
    敖然在听到她哭是心就揪了一下,再听到后面的话,整个人都觉得躺不住了,身下的床都好像是烙铁,烫得他难受。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醒着,我都知道了,呜呜呜……”
    敖然放在床里侧的手攥了攥,终是睁开了眼,床边的女孩哭得一塌糊涂。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好了,别哭了。”敖然坐起来,摸摸景襄的头,又替她擦了擦眼泪。
    景襄看着他再也绷不住,一下子扑在他怀里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怎么这么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哥让我闭关我就闭关,让我不要来打扰你我就没来打扰你,我要是多动一点儿脑子,我就能发现,我就能早点帮你,呜呜呜,对不起,我太笨了,都怪我。”
    敖然叹口气,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景,景樊也没对我做什么,你别担心。”
    那些事情让一个小姑娘知道,他多少有些尴尬。
    景襄抽噎着道,“你,你别骗我,呜呜,我都看见了,你脖上全是红印子。”
    敖然眉头顿时一锁,“红……红印子?我……脖子上?”
    景襄哭着点头,“你不用骗我说是虫子咬的,我都知道,敖然,你受委屈了,呜呜……”
    “……景!樊!”什么虫咬的,还给他涂药,混蛋!骗子!敖然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顿。
    景襄看着咬牙切齿的敖然,泪汪汪的眨眨眼——
    嗯……好像干蠢事了?
    不好意思在一个小丫头面前提及此事,敖然咬牙,扯着嘴角笑了笑,“哈,哈,说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景襄擦了擦眼泪,沮丧的说了一番,敖然看着她一脸愧疚和难过,终是叹口气,“景襄,我和你哥哥的事,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和他会自己处理,从前瞒你,甚至同意在你面前装昏迷,并不是觉得你帮不上忙,只是不想你为难。”
    “他,他是我的哥哥,是我从前胡闹,开你们玩笑,才,才让你们走到这一步的。”
    “没有兄债妹偿的说法,再说你开的玩笑并不会影响他的决定,他不想做什么,不是你一句玩笑他便会做,这件事你没有错,襄襄,我当你是朋友,我不希望你自责,也不希望因为我和你哥的事情让我们之间有芥蒂。”敖然语气真诚温柔。
    “嗯嗯!”景襄用力地点点头,能得到这句话,她心中也松了口气,她真的害怕敖然讨厌她,“那,我们的友谊不变。”
    “好,友谊不变。”
    眉眼弯弯的少年,像是一束光一样,温柔又暖人,景襄觉得心都软了,这样的人,她的哥哥会喜欢也很正常,任谁都想占为己有。
    离开之际,景襄突然转头,语气怯怯,“敖然,你……恨我哥吗?”
    一个是兄长,一个是推心置腹的好友,她哪一个都不舍,不希望他们反目成仇,不希望他们互相折磨。
    恨他吗?
    敖然定定的坐在床上,目光复杂。是恨的,恨他绑着自己的手,让他无力挣扎,恨他给自己用药,让自己沉浸在欲望里,恨他进入自己时,自己害怕又无助的心情,恨他欺瞒所有人,限制他的自由,恨他给出沉重的承诺,让他觉得身负千斤。
    也恨他明明是他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还要一副极致温柔的样子,一副满怀期待委屈的神情,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明明自己才是最难过,最委屈那一个。
    景襄看着坐在床上不言不语陷入深思的敖然,终是没再深究,默默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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