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脑子里的历史事件以外,外头到底怎么回事儿,她还真的不是很清楚的。
    在她看来,人参当然是珍贵药材,可到底刘父能不能拿去卖,那就不知道了。
    要是因为卖了人参而招惹灾祸,刘芳也是不愿意的。
    她是想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以及居住环境,可也不能让一
    家人冒险。
    刘芳翻晒好东西,洗了手,就拿了张矮凳,坐到刘母身边,陪着她一起晒太阳。
    刘母看着她额头的汗,道,“芳娘,去洗洗脸吧,看你这一头的汗。”
    刘芳笑笑,听话地打了水,拿了小块的皮毛洗了脸,然后收拾好,就再坐回去陪着她了。
    “娘,你热不热?要是热的话,我给你拿伞出来。”
    “不热。”
    刘芳看着周围的高大树木,再看看天上的太阳。
    刘家的院子不大,就四间木头房,一间刘父刘母住,一间大哥住,另外一间二哥,三哥住,最后一间就是刘芳住的。至于厨房,是用石砖搭成的小房子,跟四间木头房分隔开。
    中间就是一个小小的院落,有两口大水缸,以及一些晒东西的架子啥的。
    另外就是角落里晒衣服的竹架。
    院子再围了一圈木栅栏,防止动物野兽啥的。
    这就是刘家了,整个院子就是一个字:穷。
    刘芳晒着太阳,时不时留意一下刘母,看时间不短了,就让她回屋歇着了。
    把竹椅搬回去放好,刘芳再次背上竹篓,去外头采摘东西。
    直到快中午了,这才回来做饭,下午再出去一趟,这就是她的日常了。
    等五天后,刘父父子四人回家,院子才真正热闹起来。
    “妹妹,你看,这可是我打的!”
    三哥刘仓提着那肥大的野鹿给刘芳看,刘芳赶紧退开了一步,道,“行了,三哥,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了,不然,我可要揍你了啊!”
    刘仓撇撇嘴,道,“哼,我第一次打猎就打到了野鹿,你也不夸我两句。”
    刘芳:……
    丫的,你把那瞪着死鱼眼一样的鹿头对着我,我能给你好脸才有鬼呢?
    刘芳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刘父,大哥刘丰,二哥刘满。
    见他们都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道,“爹,大哥,二哥,你们先歇会吧,猎物我来收拾。”
    刘父摆手,笑着道,“不用,芳娘,辛苦你了,这些天在家里照顾你娘。对了,这次运气好,还碰到了一只火貂,等把皮毛硝制好了,你就做一件围脖,到冬天也就不冷了。”
    刘芳眼睛一亮,“真的?有火貂皮啊!那正好,给娘做吧,这样她就可以冬天出来走走了。”
    刘父看她这般懂事,心底一软,放低了声音,温和道,“不用,到冬日,我去给你娘打雪狐皮,你娘喜欢那颜色。”
    哦,刘芳点头,“行,等爹打到雪狐皮再说吧,现在反正时间还早呢。”
    刘父看她这样,也就没再多说了,招呼着刘丰一起收拾猎物。
    他们力气大,所以每次打猎都收获满满,只是,也伴随着危险就是了。
    第195章 第2章
    收拾好了猎物, 刘芳做了一大桌菜, 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吃饭。多日未见,一家人自然有很多话说, 一边吃,一边聊,十分热闹。
    第二天, 刘父带着刘丰背着收拾好的猎物去城里, 刘丰不能进城, 只有刘父可以进城。
    所以, 他也就是帮着刘父把猎物背到城门口,然后由刘父背进去卖。
    刘父为了避免麻烦, 一直都是把打到的野味送到固定一家酒楼去。
    下午的时候, 刘父和刘丰才回来,带回了购买的粮食还有其他必须品。
    刘芳看着那两个背篓的东西,心头有些酸。
    他们辛苦这么久, 也就只能买几斤粗米,一罐粗盐。
    可见,外头的物价已经离谱到什么程度了。
    刘父回来就叹气道, “现在世道是越来越乱了,酒楼老板也做不下去了,说是有人看中了他的店面, 他也不敢硬抗,只能是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了……”
    刘芳沉默。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糟,可他们一家人还是得在这里生活, 可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
    刘芳想了想,还是决定赌一把,她问刘父,“爹,外面可有粮种或者是农具卖?哪怕农具是旧的也行啊。”
    刘父想了想,道,“其实,外头有农具卖,可,咱们家,也没钱买啊。”
    刘芳皱眉,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到自己屋子里,从空间里拿了一根五十年的人参出来,交给刘父,道,“爹,上回您跟我说过,这是人参,所以我就留意着,看能不能找到大点的,您不是说,那颗太小了么,现在这颗,行吗?”
    刘父一看刘芳手里的人参就眼睛一亮,他接过来翻看了一番,笑着点头道,“芳娘,真能干。竟然真的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参。这样,我拿去城里卖了,如此就有钱买农具了。咱们家,也可以开垦荒地,种粮食了……”
    刘母却道,“就算有钱了,买了农具,可这肥料从哪里来?田地可不能没有肥料啊?”
    刘父笑着道,“放心,我们多开点地,就算产量低点,那也足够我们一家温饱的了。”
    刘丰道,“娘,其实,还有可以养小鸡,小鸭啥的,我跟爹去城里的时候,看到过,听人家说,养了这
    些,家里就可以有肥料种地……”
    刘芳看着大哥,没想到,不光是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大哥也有呢。
    刘母叹了口气,道,“那行吧,以后,咱们也得把肥料攒起来,好歹尽力种好地,别到时候啥也没有。”
    居住在深山中,家里又是这样的境况,刘芳即使空有一身本事,也无法拿出来使——她家可没有条件识字,就算她会种地,可事实上,她从小没见过,只能靠听刘父讲,因此她也无法表现出她会。
    不然,这如何解释?
    可不要忘了,她作为任务者,是不能让这里的人发现她的身份的。
    所以,她也只能是尽力提醒刘父等人。
    好在,刘父总喜欢跟他们说外面的事,而且刘父经历得多,见识还算丰富,言传身教之下,刘芳想到开垦荒地,倒也不算突兀。
    现在刘丰也说出了这些,可见,外面现在,还是有百姓依旧耕种着,他也见识过。
    慢慢来吧,总归是能改善过来的。
    于是,第二天,刘父又去了一趟城里,把那根人参卖了,随后就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四个锄头,一袋粮种,一袋菜种,还有十只鸡,十只鸭,十只鹅,外带一对猪仔。
    刘芳没想到,刘父竟然把猪仔都买了回来。
    “你娘不是担心没有肥料么?养猪肥料就多了,不过就是吃的也多……”
    除此之外,刘父还跟刘丰又跑了一趟,买回来三大袋粗粮。
    接下来的日子,刘芳就跟着刘父身后开垦荒地,准备耕种。
    刘父带着刘丰三兄弟开垦,刘芳就一边看着一边问,是不是太浅了?是不是翻得不够彻底啊?这样能种么云云。
    总之,就是化身找茬,十万个为什么,追着刘父身后折腾。
    搞得刘父也无可奈何,常常还被刘芳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就依照了她的想法把荒地深耕了,也翻得十分彻底。
    然后,到了播种的时候也是这样,刘父其实也没种过地,他就根据看山下人家怎么种的就怎么种。
    刘芳却又来捣乱了,把种子全都撒在一块地上,刘父没办法,只能叹气,刘芳却笑着说:“这菌菇都是先挤着长,然后大了再分开,爹,我觉得,这个也差不多的……”
    刘父
    :……
    你闭着眼睛瞎说吧!
    反正不管如何,刘芳就这样死缠烂打地把这次耕种按照了她的想法做了。
    等分苗插种的时候,刘丰三兄弟为了浇水,真是废了老鼻子劲了,来来回回地挑水。
    不过,好在,过了两三天就好了。
    而且,刘父买的粮种并不是水稻之类的需要大量水的粮种,而是旱稻,麦子,高粱这种的。
    当然,这里没有高粱,稻子的品种也不一样,麦子同样如此。
    但那些粮种的类型却跟它们差不多,刘芳也就当作是稻子那样种植了。
    至于习性不同什么的,以后慢慢摸索就知道了。
    种完粮食,菜种分别种下,刘父是搞不清楚的,刘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菜,所以一开始都是分成一列一列地种,等种出来,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至于,鸡鸭鹅这些,搭棚子什么的,刘父他们倒是很快就做好了,刘芳这次倒没有捣蛋,随他们自己折腾。
    等全部折腾好了,也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刘父再次带着刘丰三兄弟去打猎,还嘱咐刘芳,记得练习云云。
    刘父其实就是天生力气大,然后跟着一个老猎户学了两手,再加上自己摸索,就成了猎户了。
    刘母呢,原本跟他是一个村子的,后来为了逃荒,就全村一起结伴走了。路上刘母差点被家人卖给富人家做丫头,还是刘父看不下去,拿猎物把刘母换来做了媳妇儿。
    只是后来,一路逃难,越来越乱,刘父,刘母总感觉不安稳,看到四处都有抓壮丁跟抓秀女的官兵。
    刘父担心要么自己被抓,要么就是刘母被抓,而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想真的发生。
    于是,他就带着刘母跑了,一路跑到这里才定居下来。
    这么多年,刘父不是没有想过下山,只是山下真是一年比一年乱,他也怕刘母会遇到什么事——毕竟,他得时不时进山里来打猎的,时间难定,住在山下,人心叵测的,反而更危险。
    在山里,好歹只要刘母躲在屋子里头,没有野兽过来,就不会有事儿。
    等有了孩子,孩子慢慢大了,继承了他的大力气,也可以保护刘母,总比在山下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更好一些。
    反正现在,刘父是真不愿意带家人下山。
    就算是没有粮食,他也宁愿自己不懂装懂地买东西回来自己种。
    送走了刘父他们,刘芳的日子又恢复到时不时去采摘的日常,可是现在,因为多了种下的粮食要照看,菜地,鸡鸭啥的,也要照顾,她倒是忙了很多。
    刘母自然也是帮着搭把手,虽然她身体弱,做不了什么,但她还是慢慢地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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