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姬花朝在院子中将死去的金丝雀埋葬了,又放了其他的金丝雀。
    “小姐,您不喜欢这些金丝雀了么?”丫环不解的问。
    “都会死的。”姬花朝看着那些展翅飞走的鸟儿。
    “什么?”丫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回过头来看着丫环,“无论是鸟儿,还是你我,终有一日都会死的,只是它们比我幸运,可以展翅飞翔,而我呢,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现在是相府,将来是东宫,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她眼神低沉,“我到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掌控命运,不为别人而活。”她的眼底是深彻的痛苦。
    叶听雪想到这个片断,也就想到姬花朝的跪求,因为她是姬氏一族的女儿,她必须去求,因为她是姬氏一族的女儿,所以她要去为姬氏一族平反,要去报仇。
    而最后,她随了自己的心意,救灾下了齐硕,选择了葬回姬氏一族,一杯毒酒,给予了她最终的解脱。
    她那一生都是为别人而活,恐怕,只有那一刻是为了自己,她的人生非常的矛盾却也十分的正常。
    一只手轻抚在叶听雪的脸上,轻柔的声音响起,“不多睡会儿?”白宁抱着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的月匈前。
    “院子中的花开了。”她枕在月匈前。
    “我闻到了,很香。”白宁手抚摸着她的背,“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嗯。”她应了一声,抬眼看向窗外,绿枝之间花朵盛开,她手一挥盛开的花纷纷闭合变成了花骨朵儿,小小的缩在绿叶之下,她满意的闭上了眼,枕着他的月匈膛,没有被梦境所扰,直至日出。
    白宁心疼的抚着她的眉,她不知道的是,姬花朝是恨的,恨世道,恨天下,恨齐氏皇朝,恨她自己,那一世,她活在恨里,只有最后那一刻才是她的解脱,叶听雪的性格也是记仇的,但,她不会被恨蒙蔽了双眼,她更想让亲人,让自己活下去,可姬花朝为了报仇已然什么都不在乎了。
    所以,叶听雪下意识的把姬花朝的恨意淡化了,也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别人”的故事,大约是因为她没有因恨而生,从而不懂,那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哪怕,她重生而来,也是为了救,也是为了因果,恨有,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活着的人。
    那一世远没有安阳那世惨烈,却是最压抑的一世。
    白宁抱紧她,这样也好,就这样吧,已经够了。
    叶秋泷早起时,感觉院子中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什么,等她走到树下时,猛的发现,她家这么多年没开过花的老树,结了花骨朵儿,她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擦了擦眼细看去,还不是一朵,而是很多朵,都藏在绿叶下,也许以前就有了,只不过她从来也没发现,她再看边的树木,居然都结了很多花骨朵儿,一颗她没发现正经,这么多,她都没发现么?
    这也太奇怪了吧?
    随后她想到了她阿姐,唔,是不是她阿姐的阵法呢?好像朱砂能把叶片变成人,阿姐也能让老树开花吧?若真的是阿姐的话,那么阿姐还真是厉害啊!往后想吃花糕就让阿姐变出花来好了,夏天可以吃梅花香糕,冬天可以吃槐花糕了!
    想想就很幸福啊!(真是个吃货!)
    昨天的异象隐瞒得了别人,却隐瞒不了卓有匪与妙娘子,两人站在山雨院的外墙,看着那已经变为花骨朵儿的花朵,他们清楚的记得昨夜的景象,那满院的鲜花,一瞬间盛开,如今却变成了如此,更为让他们吃惊。
    “听雪那丫头不简单。”妙娘子看着树枝上的雪白的花骨朵儿。
    “我卓门的人有几个是笑意的。”卓有匪冷哼声。
    “你卓门的人有谁能在金丹期,让光阴倒退?就算是你现在也做不到吧?”妙娘子目光锐利看向他。
    “光阴倒退?”他一惊,猛然看向她。
    “能让草木花朵退为幼期,不是光阴倒退是什么?”她淡言开口,“我只听说过可以催生长的法术、阵法,却从没有那个法术、阵法能让时光倒退,就连那返老还童,也不过是驻颜有方罢了。”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懵了,他家丫头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吧?
    “我能有什么意思?”她突然笑起来了,“再如何厉害,那丫头不还是叶听雪么?不还是你卓门的少主门么?她会的多将来不是走的更稳么?”
    “我担心她被夺舍!”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或是被夺舍,你我看不出来么?”她现在知道什么叫关心则乱了,卓有匪平日里多冷静的一人,遇上自家事就想多了。
    “是我多想了。”他叹口气,猛的反应过来,“那你拉我过来干嘛?”
    她耸肩,“闲来无事,拉你出来走走。”准确的说是,拉他出来溜溜。
    卓有匪一阵的无语,这女人!闲得没事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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