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之听出了孟则知的弦外之音,他面上一白:“你、你怎么敢——”
    他一把挣开孟则知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死死地瞪着他。
    孟则知也不恼,索性把话摊开了说:“本官瞧见你的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你若是跟了本官,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你。如若不然——”
    他想着,他老婆瞪人的样子也好看。
    徐初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无耻……亏你还是朝廷命官,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知道,遭万人唾弃吗?”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孟则知不以为意。
    “你——”徐初之红着眼眶:“我就是死也不会顺了你的意的。”
    说着,他抓起手中的金锭,狠狠地砸在孟则知身上。
    孟则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来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徐初之转身就走。
    孟则知当即说道:“那你可得想清楚了,真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的学业,你的功名,你的前程,都不想要了?”
    徐初之脚步一乱。
    大不了鱼死网破。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徐初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官舍里,孟则知摸了摸手臂上被金锭砸中的地方,一点都不疼。
    大概是因为徐初之根本舍不得对他下重手。
    想到这儿,孟则知啧了一声,美滋滋地走了。
    另一边,回到寝舍里的徐初之就像一只泄了气的河豚一样,无力地瘫在床上。
    他以为孟则知会迫不及待地对他下手,可实际上,连着好几天,孟则知一点动静都没有。
    后来徐初之才知道,这是因为孟则知又病了,而且病得还挺严重的。
    没等他松上一口气,他的邻居就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不好了,徐秀才,你娘出事了。”
    他那个赌鬼老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他们的新住处,找上了门来,把家里搜刮了一遍之后就又要去赌。
    那可是徐初之为三年后赶考存的钱,他娘拼了命想拦住他爹,推搡之中,一脑袋磕在了桌角上,当场晕厥了过去。
    他爹毫不犹豫地跑了,好在邻居听见动静,过来看了一眼……
    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额头上抹满了香灰的母亲,再看地上一大摊的血迹,徐初之手脚一阵发凉。
    大夫很快就到了。
    “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一见大夫收回了搭在徐母手腕上的手,徐初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夫说道:“令堂伤的是脑袋,而且她本身身体就不太好,一个不慎命就没了。
    我知道一个方子,主药是人参,应该能治好令堂的病,只是——”
    “只是什么?您倒是说呀!”一旁的街坊邻居也急了。
    大夫这才说道:“只是这一副药可不便宜,至少得三两银子,您看?”
    三两银子?
    众人一片哗然。
    要知道这年头,一石(153斤)大米也不过三钱银子。三两银子,这吃的哪是钱呐,吃的是命啊。
    众人齐齐看向徐初之。
    大夫是州城里很有名望的大夫,不可能在这事上诓他。
    徐初之咬了咬牙:“您尽管开药就是了。”
    躺在床上的是他亲娘,他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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