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林:“而且昨天下午,谭正等人便将齐先生以往做过的诗文全都张贴在了贡院之外,任由众人赏析抄写,足有三百篇之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文风格,他们原本也没有仔细去研究,直到这件事情爆发了之后,他们才专门拿那首诗分别和顾阁老、齐廷业两人的诗稿做了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首诗的行文风格和顾阁老的截然不同,和谭正等人贴出来的那些诗稿的风格却是一模一样。
    即便如此也就算了。
    关键是相比于齐廷业的诗稿,他的八股文以及策论作得才叫一个惊才绝艳,尤其是其中的《医工策》、《贤良对策》等十二篇文章,论古有识,思力沉挚,大开大合,引得抄写之人络绎不绝,导致贡院附近的书肆里的纸价一夜之间翻了一倍不止。
    至少顾阁老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来。
    如此足以说明背后耍手段的到底是谁了。
    否则李翰林何至于跟着那些举子称呼齐廷业为齐先生。
    顾翰林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忙着和新纳的小妾厮混呢。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顾翰林如遭雷劈一般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翰林等人见状,没再搭理他。
    因为他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与此同时,干清宫。
    皇帝总算是醒了。
    内阁诸臣照例向皇帝将近来发生的要事事无巨细全都奏报了一遍。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劳烦你们了。”
    内阁诸臣连忙说道:“都是臣等分内之事。”
    按理,这个时候内阁诸臣就该告退了。
    可是皇帝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们起身,顿时有些疑惑:“怎么,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吗?”
    内阁诸臣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内阁首辅站了出来:“臣等思来想去,此事还是尽早禀报皇上为好,只是臣等担心此事太过骇人听闻,皇上听了,恐惊伤龙体……”
    皇帝当即说道:“无碍,直说便是。”
    “是。”
    内阁首辅当即说道:“启禀皇上,昨日太后降下懿旨,令齐廷业自裁……”
    听见这话,皇帝蓦然变色:“你说什么?”
    内阁首辅当即说道:“皇上放心,齐廷业并无大碍。”
    皇帝心下微松,然后就听内阁首辅继续说道:“幸好当时贡士赵长明率领众学子及时赶到……”
    内阁首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
    皇帝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消失了。
    齐廷业竟是有真才实学的?
    而后内阁首辅从袖中掏出来一沓纸,两手托起:“此乃昨日张贴在贡院之外的一部分齐廷业的文章。”
    梁傅见状,当即接过那沓纸,呈给了皇帝。
    皇帝一把抓住了那些文章,然后慢慢拿了起来,展开了。
    内阁首辅继续说道:“臣昨日连夜派人去了一趟顺天府,才知道齐廷业六年前参加乡试的考卷竟然意外毁在了一场火灾里。”
    皇帝原本只是想看看那些文章,哪知道看着看着,他竟入了迷,眼睛也越来越亮,尤其是那几篇策论,作为皇帝,他不禁开始思考如果将这几篇策论里给出的建议付诸实践对大干会有多大的用处,以至于他直接就忘了内阁首辅刚才说的事情了,他当即激动地说道:“齐廷业呢,齐廷业现在在什么地方,宣他进宫,朕要听他好好说一说这几篇策论。”
    内阁首辅一愣:“回禀皇上,事情发生之后,臣等擅作主张,没有批捕那些劫法场的举子,至于齐廷业,据说当场就晕厥了过去,然后就被他的学生谭正接回了他家中,事后大夫诊断,说是……说是中毒颇深,根基已毁,恐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
    皇帝蓦地抓紧了手中的文章,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瓢冰水,心底的兴奋瞬间熄灭的同时,他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他这才想起来,他们正在讨论齐廷业的事情。
    又一想起内阁首辅刚才说的话、试卷被毁、中毒颇深……
    显然是有人想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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