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琚依然多做了一份晚饭,放在冰箱里。等他起床,打开冰箱,里面的食物没有减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敬行到底是彻夜未归,还是半夜里回来,又在一大清早离开?正在夏琚疑惑之际,他敏锐地发现冰箱里的啤酒好像少了两罐。对此,夏琚不确定,他查看垃圾桶,没有发现喝光的啤酒罐。
    就这么的,夏敬行对夏琚而言十分神秘地方式,从生活中消失了。
    滑冰让夏琚的钱不经用,第三天他只在户外冰场滑了一个小时,余下的时间全在看别人滑。第三天的晚上,夏琚仍然没有见到夏敬行。他特意数过冰箱里有几罐啤酒,在早上起床后再次数数确认,夏敬行好像回来过,因为啤酒又减少了。
    因为没有夏敬行的手机号码,两人不见面,夏琚自然联系不到他。可是,夏琚纵然心里充满疑惑和好奇,但又不认为自己该关心夏敬行的去向,毕竟夏敬行已经是成年人,他寄住在夏敬行的家里,问得太多说不定会让夏敬行嫌弃他。
    夏敬行对他或许同样不在意,自从那天快递送来过一回新鲜的蔬果后,家里再也没有东西送来。
    夏琚曾担心是否因为快递登门时自己不在家,所以没有收到,但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倘若快递送货时没人收货,应该会联系夏敬行,这么夏敬行自然得知他不在家。如此一来,夏敬行早该质问他了——如果夏敬行有一点点在意的话。
    所以,夏敬行应该没有再买新鲜的蔬果,而夏琚早已开始吃家中的干粮。鸡蛋也吃光了,夏琚舍不得花钱买菜,只能吃那天快递送来的东西。
    整整四天的时间,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人不曾碰面。
    家中的食材只剩下大米和面条,夏琚做不了什么食物留给夏敬行。第四天的晚上,画完所有零花钱的夏琚回到家里,吃完泡面后,和以往一样循规蹈矩地看电视、洗澡、睡觉。
    临睡前,他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是否应该守一守、等一等,说不定夏敬行半夜回来,他们就见面了。
    chapter23
    这样的想法留在夏琚的梦境里,如同他更年少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刚刚懂点儿事,知道想念和记挂,所以喜欢在夜里等迟迟未归的夏喜娣。但是后来,夏喜娣也知道他懂事了,所以回来得更晚或者彻夜不归,她甚至做更夸张的事——带人回来。
    从此,夏琚总是按时睡觉,夏喜娣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再关心。
    回忆十分简短,只在夏琚睡着前的匆匆一瞬间。
    他睡着了,不但没有将房门反锁,甚至开出一条细细的缝隙,以便听见外面的动静。
    突然,夏琚在睡梦中隐约听见门外有些声响。他警觉地醒来,仔细凝听,确认外面确实有人走动。是夏敬行回来了!夏琚立即下床,套上拖鞋夺门而出。
    匆匆的脚步,夏琚只走了短短的一段。当他来到客厅,看见坐在餐桌旁吃泡面的夏敬行,很快又恢复平静。他不像是匆匆而来,更像是悄无声息。
    正吃着泡面的夏敬行瞥见他突然“飘”进客厅里,挑面的手在半空中稍微停顿。“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说着,夏敬行将面送进嘴里。
    夏琚看了一眼客厅的钟,凌晨四点多,这时间实在令他惊奇。
    看他半晌不回答,夏敬行喝了一口面汤,问:“怎么今天没做饭?连剩饭剩菜也没有。”
    闻言夏琚暗自吃惊,方知原来夏敬行每天确实回了家,而且也知道冰箱里有吃的。那不是什么剩饭剩菜,是他特意给夏敬行做的,但是夏敬行从来不吃。偏偏现在他想吃时,夏琚没有做饭。“只有米了。”夏琚如实回答。
    夏敬行听罢先是不解,俄顷了然地哦了一声。他捞着汤里的碎面条,若无其事地说:“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不知道去买菜?”
    夏琚的心头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用那些钱去买菜。
    瞄见他的表情发僵,夏敬行淡淡地问:“钱呢?花光了?”
    夏琚心虚,抿起嘴唇。
    看他这模样,夏敬行的心中已知晓答案,故意问道:“小魔头,你偷偷出门了吧?钱花哪里去了?”
    夏琚的耳朵发热,喉咙发紧,没有松开抿起的唇。
    不知道发生那件事以前,夏琚是否已是这样不爱吭声的个性。他的个性和平素大大咧咧的夏喜娣截然不同,若不是他长得有些像夏喜娣,夏敬行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硬塞了一个假外甥。夏敬行起身,将吃空的泡面盒丢进垃圾桶,擦嘴后,拿起搭在另一张餐椅上的外套,往外走。
    夏琚没想到他这时又要出门,脱口而出问:“你要去哪里?”
    他的身影一顿,回头反问:“关你什么事?”
    夏琚的脸再度发红。
    “没钱就吃白饭吧。不到五天的时间花完三百块钱,家里的肉和鸡蛋也全吃光了。真看不出你是穷人养的小孩儿。”夏敬行讽刺道。
    听罢,夏琚的牙紧紧地咬合。
    夏敬行说完那样的话以后,离开了。虽然身上没有钱,可夏琚依然很想去冰场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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