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回头示意了一下,“先把他送医院。”
    两个大汉上来要送程万里去医院。
    程万里一甩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不去医院,我要看着这小子去医院,大哥,你一定得好好地替我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程家人的厉害!”
    我问站在我身边的倪志玲,“这个小胡子是什么人呀?”
    倪志玲在我耳边小声地耳语,“他是程万里的表哥,叫钟亿豪,特种兵连长出身,在江湖上非常有地位,黑白两道通吃,生意做得很大,许多江湖老大都敬他三分,叫他‘豪哥’,凯文,差不多就行了,这位‘豪哥’你惹不起的。”
    我扁扁嘴。
    钟亿豪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极度冷漠的表情突然一变,陪着笑脸,很客气地问我:“胡大帅,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弄成这样,您没事吧?”
    旁边的这些人都等着这个程万里的表哥把我置于死地,可是没想到这位江湖大佬对我这么客气,他们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傻眼了。
    有人小声地议论,“咦,这是怎么回事呀?”
    程万里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哥,挨打的我,你怎么问他……”
    程万里像咬了一块猪苦胆的表情,看样子别提有多委屈了。
    钟亿豪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你别闹了,走吧。”
    程万里脖子一梗,“我不走,我就要看看你是怎么吃里爬外的,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替我摆平了,我告诉我爸,把你的那个项目立即停掉……”
    钟亿豪面色一寒,挥手一巴掌抽在脸上:“不长脑子的败家子儿,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想坑死我吗!”
    说着“啪啪啪”左右开弓,把程万里的脸打成了猪头。
    程万里完全被他打懵了。
    他打电话给钟亿豪是要让这个本事通天的表哥帮自己出气,没想到这位表哥不但不替自己出气,把当众把自己打成这样。
    他是彻底懵逼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钟亿豪一摆头,示意自己的手下把程亿豪拉走。
    四个大汉上来把满脸红肿,苦几尿相的程万里给拉走了。
    钟亿豪转脸看见我衣服的前襟有几点啤酒渍,马上很客气地问:“胡大帅,是谁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这是我刚才打王爱民时,有一点点的酒洒在身上。
    我掸了掸衣服,“没关系,就是一点啤酒,小意思。”
    钟亿豪突然大吼道:“是谁把胡大帅的衣服弄脏了,不想死的,出来!”
    他的声音像打雷一样,把整个房间震得嗡嗡作响,所有人都惊得胆战心惊,如惊弓之鸟。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到五爱民的身上。
    五爱民倩低着头,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钟亿豪一指他,“你,过来!”
    王爱民哆哆嗦嗦地移了过去。
    钟亿豪一把薅住了他的脖领子,把他像小鸡崽子似的提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问:“是你把啤酒弄到胡大帅的身上的?”
    王爱民支支吾吾地说:“不,不,不是我,是他打我,他用啤酒瓶子打我的头,弄了点酒,你看他把给打得都出血了。”
    钟亿豪眼眸发寒,一个大嘴巴子把五爱民扇得滚到我眼前,血淋淋的门牙掉出来两颗。
    钟亿豪一指我,对王爱民说:“马上向胡大帅道歉,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王爱民本来已经让我打得头破血流,现在又让钟亿豪二次暴打,牙都找掉了,他的表情像受了虐待的小寡妇一样,苦着脸跪在地上向我连磕了三个响头,“胡……胡大帅,我狗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儿上,上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看着他恶心的样子,抬腿踢了他一脚,“越看你越恶心,滚吧?”
    王爱民一听我让他滚,如蒙大赦,站起来像只兔子似的一溜烟儿地跑了。
    钟亿豪走到我面前,向我深鞠一躬:“胡大帅,我表弟他们几个冒犯了您的虎威,是我管教不严,请您多多原谅!”
    钟亿豪向我深鞠躬,深深道歉的样子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在他们的眼里,黑白两道都声名显赫的钟亿豪向这个坐过两年大牢的古董小贩这么恭敬,竟然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正这时,一阵皮鞋响声传来,冲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一外军官。
    这个军官全是大校军衔,他一见我,马上向我行了个军礼,“胡代表,我们刚刚接到通知,说您在这里遇上麻烦了,外交部紧急通知我们来处理,您没什么事吧?”
    我向钟亿豪和那个大校挥了挥手,“行了,我没什么事。”
    大校向后面一指,“胡代表,我外交部的特急命令护送您出去,请跟我们走吧。”
    众人看我的神情由惊讶变成了惊恐,他们实在是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下变得如此权力滔天,连这个大校都对我毕恭毕敬,还要亲自护送我出去。
    我向他们挥挥手,“同学们,再见了。”
    然后在那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的护卫下出了那家酒店。
    几天后,我们公司的展览大楼竣工了,我去现场进行仪式性的竣工验收,苏克拉瓦和我一起去的。
    在往回走的路上,我、玫瑰、小桥未久还有苏克瓦瓦坐在一辆车上。
    我看见苏克拉瓦一脸的怒气,就问他,“苏克拉瓦,你这是怎么了?”
    苏克拉瓦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玫瑰,瓮声瓮气地问:“文哥,你兄弟的家人让人欺负了,你管不管呀?”
    “当然要管,谁的家人出事了,你告诉我。”
    苏克拉瓦又看了看玫瑰,玫瑰向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瞪了玫瑰一眼,“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玫瑰低了低头,说道:“文哥,你最近惹了不少事,你最好不要再惹事了。”
    “到底什么事呀,说!”
    “乔治的爸爸店铺让人给占了,他一怒之下跳楼自杀了。”
    “什么?”
    一听这话,我顿时震怒了。
    以前,我妈妈去世,我爸爸失踪,我没地方吃饭,就经常去乔治的家里蹭吃蹭喝的,他父母都是非常善良的人,对我非常好,我也一直记着他们的好。
    我说这几天一直没见乔治呢,原来出了这事。
    我厉声喝问:“是谁干的?”
    “是林氏集团的人干的,他们要在乔大叔他们店那个地方盖大楼,要低价收购他们家的那个店铺,乔大叔不同意,他们就天天去骚扰他们夫妇,最后乔大叔一气之下,就跳了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
    玫瑰看了我一眼,“我不想你再弄出什么事端出来,所以,就没让他们跟你说。”
    “糊涂!乔叔叔老两口儿就和我亲叔叔和亲婶婶一样,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管呢?他们的后事怎么办的?”
    “哦,后事是由公司派人办的,办得风风光光的。”
    我对苏克拉瓦喊了一声,“走,我们现在去看看他们去。”
    苏克拉瓦一打方向盘,向陵园方向而去,在半路上我买了一些酒菜和祭品、鲜花之类的东西。
    来到乔叔叔的墓碑前,我跪在地上,打开一瓶茅台酒,轻轻地倒在他的坟墓前,悲伤地说:“乔叔叔,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有帮到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从陵园出来,我让小桥未久去买了好多礼物,让苏克拉瓦开着车来到乔治家。
    乔治的家住在一个商业街附近,老两口子经营着一家文具店有很多年了。
    来到那条商业街的附近,我发现这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大部分的楼都被拆了,只有乔治他们家的那幢二层小楼还孤零零地屹立在那里,显得非常突兀。
    我们五辆车慢慢地往里开,就看见有一些人正举着棒子、棒球杆,甩棍正在对着小楼里面大声叫嚣着,“臭小子,你马上下来,你要是再不下来,我们把你老妈打死,你信不信?”
    我从车上下来,看见乔治头上绑着一条白带子,身上穿着孝服,两旁各摆着一个打开盖子的汽油桶,好像随时要点燃跟跟下面的那些家伙拼命。
    乔治的妈妈正在苦苦地向楼上的乔治喊:“乔治,你下来吧,咱们家只你这条根了,你不能出事了,你快下来吧,把楼给他们就是了。”
    多年未见,乔治的妈妈苍老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老伴儿刚刚去世,加上儿子要跟那些家伙拼命,她满脸的仓皇和恐惧。
    乔治的妈妈苦苦哀求,乔治紧闭双眼,不为所动。
    一个家伙冲上去一脚把乔妈妈给踹倒在上,举起手中的一根棒球杆就打。
    我大喊了一声,“住手!”
    我冲上前把乔妈妈给扶起来。
    那家伙见我和苏克拉瓦只有两个人,一脸鄙夷地说:“哟嗬,这是哪根葱,哪瓣蒜,敢跑我们这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
    我示意苏克拉瓦把乔妈妈扶到车上,走到那个家伙面前挥手一拳,正打在他的脸上。
    我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量,一拳就把这小子打得面目塌陷,鲜血飞溅,这个家伙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那三十多个人马上冲了过来,把我围在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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