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郎生:“……”
    我:“稍微动一下肯定又要流血了。”
    宋郎生替我把衣服穿整好,很不高兴的瞪着我。
    我:“你怎么都不担心?”
    宋郎生涨红的脸色未褪:“不是结痂了?有什么好担心?”
    我:“你就是不心疼我!”
    宋郎生:“我没有。”
    “就有,你方才的表情明明就不是心疼的表情!”
    “……”
    于是我很成功的把话题从煦方转为心疼了。
    宋郎生嫌我罗嗦,搂着我一个纵身就跃出了陷阱。我稍稍站定,自洞口往下看了看深度,“你如今居然已经可以不借绳子直接蹦上来了,轻功突飞猛进啊。”
    “如今?突飞猛进?”
    是了,这个傻瓜还一直将我误认为采蜜。
    若他发现一直以来阴阳两隔的初恋居然是我,不知作何反应?会否追悔莫及的抱住我说“是你,是你,我怎么会这么蠢连你都没认出来?”
    我甜滋滋的看着驸马,“你十七八岁的时候办不到的吧?好啦,其实我就是……”
    “谁说我办不到的?”宋郎生道:“这点高度,我十六岁的时候轻功便能做到了。”
    我斜睨:“骗人。”
    他将秀致的眉毛一展,“何需骗你?当年采蜜也和你一般跌进这坑里了,我还故意诓她我救不了她,需下山找绳索,后来就在上头看她在下面干着急大半夜,最后才救她出来,她竟都没发现还对我感激涕零,想一想,是傻的有些可爱。”
    “……”
    现下恨的牙痒痒是怎么个情况?
    我笃定如实现在告诉他我乃采蜜,他下一句保准跟着:“所以你意思是你在同一个坑跌过两次?”
    宋郎生见我满腹打鼓的样子,牵起我的手,道:“不是饿了,还不走?”
    我瞪着他:“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人,你觉着好玩,你可想过人家小姑娘在下头呆着快要被吓死了?”
    宋郎生奇怪:“你生什么气?”
    “因为你这样很过分,你如此待她,谁晓得会如何对我?”
    宋郎生,“你和她又不一样。”
    听他这样说,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你,她是她。”
    我停下脚步,“什么叫‘我是我,她是她’,同样是喜欢,在你心中还分什么三六九等么?”
    宋郎生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我,“公主怎么忽然对这种无聊的事斤斤计较起来了?”
    “何谓无聊之事?”我越听越气,口不择言,“在你心里我和另外一个女子有全然不同的对待方式和喜欢程度,你觉得我要开心还是欢喜?”
    是的,此时我已忘记我就是采蜜了。
    宋郎生约莫被我的话刺的有些不痛快,“你明知她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和她比这个有意思吗?”
    “那你说,”我与他呛起话来,“若她还活着并且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待如何?”
    是的,我正在与自己吃醋。
    宋郎生冷笑说,“既然这样,我问你,若煦方并未失忆,不曾负你,而你恢复了我们的记忆后,是会选择与他远走高飞,还是与我破镜重圆?”
    这个问题倒是让我呆了呆。
    那样依赖煦方的和风,若是在与煦方归园厮守的岁月里渐渐想起了这些与驸马的过往,她会如何?
    我只不过是尝试想了想,心底头就仿佛像是被浇了醋一般,又是酸楚又是冰凉。
    他见我不答,倏然放开了我的手,背对着我,说:“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我知道是自己过分了些,伸手揪住他的袖子,他挥开,我继续扯,最后他不理我索性掉头就走,我心中也有气,偏偏不跟上去,偏不信他会丢下我不管。
    他走出了一步两步,待到第十步,果然停了下来,回头看我。
    不知怎地,看他如此这般,我心底的气莫名其妙的消了一大半。
    他折返回来走到我跟前,也不吭声,伸出手示意让我牵。
    我装傻不动。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把拉起我往前走,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到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道:“公主无理取闹起来当真是不可理喻。”
    我心知理亏,嘴上却不愿意讨饶,“谁让你不回答我的假设……”
    宋郎生停了下来,转头看我,我感觉到我的眼睛要滴出水来了,可他板着脸不为所动,道:“公主不觉得那种假设很是愚蠢么?”
    我心中咯噔一声,“愚蠢?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你会抛弃我和她走?”
    “当然……”宋郎生目光炯炯地说,“得先看看她如今生的是什么模样!”
    我懵了,“哈?”
    宋郎生无比认真地说:“我与她也有七八年未见,若她肠肥脑满或是尖嘴猴腮,我岂会抛弃公主而选择她呢?”
    我:“……宋郎生我们现在是在吵架,请你严肃点好么?”
    宋郎生眉头蹙的更深了,“我说的这才是现实问题。”
    我:“……那若是她生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呢?”
    宋郎生,“那铁然是冒充的。”
    ……
    我:“……若她生的比我貌美,比我好看呢?”
    宋郎生理所当然地道:“那就瞒着公主在外头养她暖床不就好了。”
    我:“……”
    此时此刻,什么对大哥哥的仰慕情怀,什么为驸马的自我奉献精神,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我咬牙切齿道:“你若当真在外头与采蜜重逢,我一定把她大卸八块!”
    ……不知这可否算是自我诅咒?
    宋郎生不甘示弱地道:“公主若当真有好好暖我的床,我又岂会舍近求远!”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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