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看见,我们还能竖着出来?”钟斐牵住星隐的手,表现得亲昵。星隐反手握住,热热的。
    “呵,多谢提醒。”
    男子凝目钟斐,目光深邃,如深塘静水。忽然一挥手,劲风袭来。星隐,将钟斐护在怀里,同时掷出封魔镜,镜光一耀,将劲风生生挡了回去。两人就地过了几招,星隐将钟斐护得严严实实。
    男子一收袖子,打量星隐:“果然是高手,不知阁下属于哪个门派?”
    星隐说:“无门无派,散修。”
    男子颔首,侧身,擦肩而过,往林子深处走去。
    当天,钟斐就从小石子那里打听到了。护法,不知其姓名,只知是浮生洲某门派的大护法,每隔一两年会来梨春院一趟,只找元桐。若干天前,护法点了朱槿的外局。
    “护法喜欢朱槿吗?”钟斐问小石子。
    “当然,喜欢才会点外局吧,对了,护法也会玩飞刀。”飞刀像弯月划过,飞回来时托着一朵朱槿花,小石子又惊又羡,所以印象深刻。
    恩客被撬,只有金钱受损。
    恋人若是被撬,可就得以命相搏了。
    元桐的性格内敛,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声色,就算愤怒也能隐藏得很好,而一旦爆发,必会置人于死地。这手段,绝不是朱槿能应付得了。
    ——桌上的壶,被投了毒,却遭星隐误喝了;元桐一不做二不休,手刃木槿,嫁祸给昏迷了的星隐。
    ——这推理很合逻辑。
    可是,这解释不了朱槿为什么愿意呆在梨春院。
    也解释不了他坐在梨花椅上的痛苦。
    惹事不生非
    【第十章】
    云柳找上门来,想让钟斐点他的外局。梨春院规定,有外局,相公才能出去。今日是他父亲的忌日,他想去未艾镇唯一的庙——司命祠上个香。
    钟斐欣然前往。
    司命祠是供奉神明司命的小庙。在未艾镇人的眼里,司命执掌的不是性命,而是海上的风雨。所以守祠的人无需信佛或信道,却必须会观星象,并能推演出最佳出海时日——大约就是天气预报了,钟斐琢磨。
    司命祠的石墙上,贴着字,之前是凶,而明天,久违的大吉。
    守祠人,也被称为司命。
    司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两撇胡须,眼睛像老鼠一样溜来溜去。他八卦心重,少不了留云柳喝茶,问木槿的事,这事尽人皆知了。云柳添油加醋描绘一番,钟斐趁聊八卦的空隙,问护法是不是元桐的情人,要不怎么住在元桐的别院里。
    云柳欲言又止:“他们好些年的交情了,掌柜的挺中意护法。”
    司命却笑:“护法喜欢的另有其人吧?”
    钟斐想,难道护法与朱槿的奸情大家都知道?
    云柳会心一笑:“司命也知道?”
    司命骄傲地说:“就老夫这对小眼睛,谁逃得过呀,老夫无意中看见的。也不奇怪,那个人虽不是绝色,但生性洒脱,自然不做作,人都喜欢。”
    那个人指的是谁?
    “慕竹,一个已经赎身的相公。”云柳很热心地解答了疑惑。
    瞬间话题就转到了慕竹。
    慕竹,也是风云人,与元桐并为花魁,想为他赎身的人排到海那头,可惜他不为所动。此人只穿蓝衣、颇有胆识、赌术强,无人能敌、刀剑舞得好,性格洒脱,都是好词,似乎很得人心。
    两人八卦聊得飞起,钟斐在一堆花边八卦中,抓住重点:“慕竹也有真武艺吗?”
    云柳点头:“好几次修真人喝醉滋事,都是他打下去的。”
    这么强的人为什么会当相公?只能说是自愿的。在梨春院呆了十几年,两年前,慕竹忽说厌倦了,为自己赎了身,云游四海去了。时间正是,木槿来后不久。
    钟斐恍然大悟,辞行时,问:“司命,你跟木槿熟吗?”
    司命没避讳:“木槿敬畏神明,常来敬神。”
    次日,果然天气极好,红日高悬,海面一片湛蓝,宴清无浪。海边多了许多大船和小船,人们迫不及待地告别,驶向了传说中的浮生洲。
    元桐和护法,也在辞行的人群之中。
    元桐递上一份竹编的食盒:“我买了一些点心,你路上吃。”
    护法客气地说:“让你费心了。”
    元桐苦笑:“你以后不会再来了吧?”
    护法:“大概不会了,”
    护法提着食盒要上船,钟斐快步跟上:“护法请留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费不了多少时间,护法,你在林子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吗,我昨天,也许看到了呢!”
    护法质疑:“哦,你看到了什么?”
    钟斐:“一具陈年尸体,身着华丽的蓝衣,我带你去看。”
    护法和元桐的脸色同时一变。
    事到如今,钟斐已知。当天,这两人在林前争吵,护法找的并不是木槿,而是另一个人。果然,护法只说了一句你带路,御气拽着元桐,跟钟斐二人飞到林子前。
    钟斐缓了一口气:“故人已去,就算找到也活不过来,不如,先说清朱槿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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