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好奇看向他,封栾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比起先前与他开玩笑时的心情愉悦,封栾的神色似乎冷淡了一些,也不再与他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奏折,半晌也不曾翻到下一页。
    叶阳闭嘴了。
    这显然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他实在不该多嘴,他见封栾不愿再与他说话,干脆一声不吭重新侧躺下,待用完膳喝过药后,他很快又睡着了。
    他白日睡的时间太多,又不知为何反复噩梦,夜中惶惶醒了数次,见封栾还是规整睡在外间那软榻上,他也不敢出声打搅,正要闭上双眼再睡,却听见封栾梦呓,他似又在梦魇。
    叶阳抱着被子,默默翻了个身。
    多听多错,上一次封栾发现他起身可是掉了好感的,有前车之鉴在前,他决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想起上次封栾梦中呓语,不由再生好奇。
    封栾口中的“阿越”,究竟是什么人?
    ……
    翌日天明,叶阳醒来时,封栾已去上朝了。
    他正在喝药,转头却见李嬷嬷扒着门框,泪眼汪汪看着他。
    叶阳心中咯噔一声,惊觉不妙。
    “小公子!奴婢要走了!”李嬷嬷抹泪大喊,“皇上下令了,奴婢不能再陪在您身边了!”
    叶阳:“啊……”
    他想起李嬷嬷给他的玉势和春宵秘戏图,巴不得李嬷嬷走得再快一些。
    可他万没想到李嬷嬷从身后拽出一名小宫女,将自己背着的闺中秘宝袋往那小宫女脖子上一套,沉甸甸的袋子拽得小姑娘一个趔趄,而李嬷嬷泪眼汪汪抬头看向叶阳,说:“小公子,晚鹃是奴婢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往后就让晚鹃跟着您吧!”
    叶阳:“……这就不必了。”
    晚鹃被李嬷嬷推着往前一跳,对着叶阳猛一鞠躬,吓得叶阳往后连退数步。
    “奴婢好好钻研过,圣宠之事,在身也在心。”晚鹃抬起头,看向叶阳,紧张不已,结结巴巴喊道,“奴奴奴奴婢一定会帮小公子赢得圣心的!”
    叶阳:“……”
    叶阳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他看着二人殷切目光,忽而想起一事,拉住李嬷嬷的胳膊,开口询问:“李嬷嬷,你在宫中呆了多久了?”
    李嬷嬷拍着胸脯保证:“奴婢入宫二十余年,那可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有什么喜好,奴婢全都知道!”
    叶阳并不想知道封栾的喜好,他比较好奇封栾的梦呓。
    他想赶着在李嬷嬷离开之前将此事问清楚,便压低声音,问:“你……你可知宫中有何人名唤阿越,亦或是名字中带个越字的。”
    一句话尚未说完,李嬷嬷恨不得抬手捂住他的嘴,满面惊恐,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与晚鹃二人一同凑到叶阳面前,问:“小公子,这个字可不能胡说,若是皇上听见了,定然要生气的。”
    叶阳追问:为什么?”
    李嬷嬷只好回答:“小公子……可曾听说过慎阳王?”
    叶阳顿悟。
    他不知道阿越这名字是何人,可慎阳王这个名号他却是在书中看见过的。
    那是封栾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书中说封栾为了帝位杀兄弑父,弑父是传闻,先皇病得突兀,便有人在民间传谣,将这口帽子扣在了封栾头上,杀兄倒是确有其事,当时几位皇子争夺帝位,诡计频出,当中又以封栾下手最为狠戾。除却几位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之外,他连自己的亲弟弟慎阳王封越都没有放过,他踩着至亲的骨血登上帝位,血洗肃清朝中异党,登基不过一月,已杀了数百人,这才被坊间称作是暴君。
    可叶阳却觉得,封栾那日梦中呓语,看起来明明……很内疚。
    若那阿越是慎阳王,那这便就是宫中的一笔烂账,与他并无多少关系,他不用过多理会,瓜也吃到了,是时候送李嬷嬷离开了。
    叶阳有伤在身,先前又染了风寒,下床走动难免牵动伤口,便由晚鹃送了李嬷嬷出去,又蹦蹦跳跳跑回来,急着要向叶阳献策。
    叶阳已端起药碗,一口一口抿着听她往下说。
    “小公子是为了皇上受伤的。”晚鹃认认真真说道,“若皇上再来,您就告诉皇上,您肩上痛,要皇上揉一揉!”
    叶阳被药呛住。
    “不对不对,伤口揉了要疼的。”晚鹃自我反驳,“那……那就让皇上吹一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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