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伯更是皱眉,问:“你可有凭证?”
    “出门在外,哪来的凭证。”叶阳实在受不了他们这么婆婆妈妈念叨,抢白道,“你要凭证,也得等我们回去之后——”
    师伯:“那我们凭什么告诉你?”
    叶阳:“……”
    这人,怎么就这么烦呢。
    叶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已克制不住自己想打人的怒气,可封栾却拦住了他,与那两人道:“你们是想将那罪证交给云丞相,还是想直承圣上?”
    唐风青的师伯还来不及说话,叶阳已揪着唐风青的领子抢白道:“你信不信我?你若是信我,至少将此事告诉我。”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赌一把这唐风青的颜狗等级了。
    马车外唐风青的师伯气得大喊,叶阳却只看着唐风青,他果真见唐风青微微蹙眉,半晌方别开眼,小声道:“交给云丞相。”
    叶阳松了口气。
    虽然他已入了宫,他身上倒还有云府的腰牌的,这多少能暂时证明自己与云家有关系,他松开唐风青,将云家的腰牌丢到唐风青师伯脚下,道:“你们放心,我就是云家的人。”
    他想了想,又道:“你们要我们自证身份,也总得给我们一个去取证据的机会。”
    唐风青师伯总算有所松动,他将叶阳的令牌丢了回来,封栾见状便收了剑,却仍将剑握在手中,警惕按着唐风青,一面道:“你们当街刺杀,实在太过鲁莽,若我全身而退,反而有些奇怪。”
    叶阳心中一惊,他以为封栾要弄伤自己,正要出言阻止,却已听得不远处的官军呼和脚步——他在马车内,看不见外头的情况,只知官军人数绝不会太少。
    “上车。”封栾几乎立即便下定了主意,“先逃出城。”
    深谙各种电视剧套路的叶阳,几乎立即便明白了封栾的意思。
    这么多官兵,若放唐风青和他师伯两人逃命,唐风青又有腿伤,只怕逃不了多远便要被捉回来,哪怕这两人的脑子不太好使,可两人毕竟是义士,手中还有许原等人贪腐的证据,封栾想保住他们,那接下来就该是他和封栾假装人质,好令这两人出城了。
    还好在这紧要关头,唐风青的师伯总算不再过多废话,也许是封栾如今之举令他对封栾和叶阳略有了些好感,他将车夫丢到路边,在前驾车逃离官军。
    那马车车帘往下一放,车厢内便只剩下了封栾、叶阳和唐风青三个人。
    马车内颠得厉害,叶阳一手扶着车壁,却几次三番撞到脑袋,唐风青犹豫伸出手,正想为他挡一挡,封栾已将叶阳揽入怀中,搂着他令他坐稳了,转口却问唐风青道:“你们既要将证据送给云丞相,为何又会和你大哥出现在猎场一带。”
    他觉得有些奇怪。
    许原说唐风青等人均是助他们赈灾的义士,也就是说,水患当时,唐风青很可能还在鄢中,那么他们微服溜出秋猎队伍时,为何又会在猎场附近撞见唐风青?
    唐风青看了看叶阳,似是下定主意信任他,道:“皇上出宫狩猎,师父本想令我和我大哥将证据送给皇上……可猎场四周守卫越来越森严,更何况……更何况那个昏君……”
    他一顿,想起叶阳当初骂他的话,以及靖淮郡王和他婶婶不可告人的二三事,默默将后半句咽进了肚子里。
    叶阳算是明白了。
    封栾第一日就在猎场遇刺,自此禁军恨不得将猎场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不敢放进去,而后封栾和叶阳装病,不知何人胡说八道传出了谣言去,说是两人日夜厮混才互相过了病气,唐风青和唐甘靖二人送不了证据,又被那谣言气得恼怒不已,眼见秋猎结束大军回京,他们也不曾将那罪证送出去,这才灰溜溜回了鄢中,等候师父接下来的指示。
    封栾挑眉问:“昏君?那昏君怎么了?”
    唐风青将头垂得更低,好一会儿才偷偷瞥上叶阳一眼,道:“我师父说当今圣上和云丞相都是好人,可我听那些说书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云家人,我不该骂云侍君的。”
    叶阳:“……”
    车内气氛尴尬,沉默许久,也不知这马车是否已出了城,叶阳正小心拉开些车帘往外看,唐风青忽地便猛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
    靖淮郡王并没有姓云的侧室吧?云家人也不至于把家里的晚辈送给一个郡王充作男妾啊!
    他心中一惊,好似希望重燃,急忙看向叶阳,问:“你……小公子,不知小公子和云丞相究竟是什么关系?”
    叶阳:“……”
    封栾一看唐风青这神色就来气。
    他知道这人应当是要开始纠缠叶阳了,他原不想在此处暴露身份,可这人实在没完没了,靖淮不会武,又确实是与楚和谦一伙的,靖淮的身份是用不得了,他想这些人直接将证据交给他,便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没好气抢在叶阳之前回答,道:“云丞相是他爹。”
    唐风青更是满面惊诧,据他所知,云丞相仅有两个儿子,那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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