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炽思前想后,觉得此时闹僵总归是自己吃亏,立即不愿再拖,直接命冯太监带上礼物去齐府见齐宥。
    “宥儿。”齐府里,觉出不对劲儿的齐鸣泰正拉着儿子询问:“陛下这几次的经筵,你怎么都没露面啊?”
    不露面也还罢了,陛下那边儿竟然也没人过来催促……
    齐宥移开目光:“陛下不喜我,自然不愿我再面君扫兴。”
    “陛下不喜你,你还能如此气定神闲?”齐鸣泰横扫儿子两眼:“你还真是青出于蓝啊!”
    齐宥垂眸道:“我性情乖张,陛下不喜也是情理之中事。”
    就此断掉也好,省去很多麻烦,齐宥抿抿唇,正欲起身离去。
    忽听一尖细笑声自门外响起:“陛下怎会不喜小齐公子?您此番真是误会陛下了。”
    齐宥抬头,看见笑得如一朵花般的冯太监走入花厅,对父亲揖了一礼。
    “冯公公真是稀客。”齐鸣泰相让着冯太监:“不知公公前来有何事?”
    “当然是传旨。”看到齐家上下面色登时一肃,又想到雍炽的嘱咐,冯太监嘴角抽搐道:“其实……也不算传旨,是陛下派老奴来慰问齐小公子。”
    冯太监脑门直冒冷汗,还好他找到了个体面的字词,总不能当着齐家上下的面说是代陛下向人来道歉的吧?
    齐鸣泰忙道:“宥儿只是个侍读,怎当得起圣上挂怀,冯公公亲自慰问?真是折杀犬子了!”
    冯太监是陛下身边的头等大太监,几乎没有旨意能劳烦他亲传,至于慰问,也向来只有首辅阁臣等能当得起……
    齐鸣泰猜不透陛下的心思,对冯太监执礼甚恭。
    “当得起当得起。”冯太监谄媚的笑意不似作假,眼巴巴道:“陛下念在小公子年纪尚小,前一段陪读甚为辛苦,特地送来些消遣的物件慰劳小公子。”
    说着摆摆手让手捧礼匣的一行人进来,礼物并不多,也并不是走套路的珍珠金银,但每件都很别致,齐宥不经意一瞟,却看到了制作精巧的红漆拼图,和雍炽在课间时把玩的一模一样,只是上头的插画不再是美人图,而是两个男人共乘一骑的画面。
    齐宥耳根泛红,怕父亲瞧见生疑,忙把那拼图压在下头。
    “看来陛下并未厌弃宥儿。”将耿直进行到底的齐鸣泰求助般望向冯太监:“那老夫怎么多日未见宫中之人宣宥儿觐见了?”
    “陛下这几日没让小公子去陪侍,一是前朝事务众多,太后又……二呢,是陛下觉得酷暑难耐,怕热着小公子。”冯太监把锅甩给天气,巧妙地为雍炽解围:“虽说这几日没见面,陛下却向老奴念叨过好几次小公子呢。”
    话未说完,冯太监就觉得脸疼,不是念叨好几次,是不自觉念叨了十几次谢谢。
    齐鸣泰立刻上道:“那下次经筵,我立即送宥儿过去。”
    齐宥:“……”
    老爹你大可不必卖儿子卖得这般迫不及待。
    冯太监笑得合不拢嘴,心想这朝堂中的“怼王”齐大人总算体察圣心了一次:“是是是,齐大人为君分忧,陛下定会感念。”
    说罢轻咳一声,对齐宥拼命暗示道:“小公子可有什么话要老奴捎给陛下?”
    他也不指望齐宥说些好听的,只盼着他能面色缓和的答应一声,也足够他回去给焦灼的雍炽交差降温了。
    齐宥温声道:“天气酷热便免了臣侍读,陛下真是体恤臣。”
    可怜冯太监一辈子没尝过情爱的滋味,哪儿晓得这话背后的小心思,只听得齐宥语气温和,忙喜道:“应该的应该的,陛下是开明的君主,自然不舍得小公子受苦受累。”
    齐宥淡淡道:“我看这日头毒辣依旧,陛下既然体恤我,之后的经筵我也不方便再去。\quot;
    冯太监被唬得眉心一跳:“那……那公子您什么时候方便?”
    齐宥把制作精美的冰扇往礼匣中随手一扔:“入了秋再说吧!”
    冯太监瞠目结舌,看看齐宥面色也不敢多留,马不停蹄向雍炽报告。
    雍炽皱皱眉道:“入了秋?他究竟什么意思?”
    “都是奴才的错。”冯太监快哭了:“奴才解释说前几日是陛下担忧酷暑天气热到公子,才没催促公子前来侍读。谁知公子听到了,接住话头说……说他要等秋天再入宫……”
    冯太监觑看着雍炽愈发阴沉的面色,声如蚊蝇:“秋日天凉气爽,公子到时再来侍读也合适……”
    “秋日天凉不凉朕不知道!”雍炽冷哼道:“朕只知道此事再拖下去你就凉透了!”
    冯太监被吓得欲哭无泪:“陛下……老奴是真的没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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