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露露的笑容有些僵硬:“是…是什么呀?”
    沉寄舟配合地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拉长了语调:“你——猜?”
    “?”
    沉寄舟将储物柜缓缓拉开,齐露露的眼睛也瞪圆了。
    这是?
    沉寄舟从储物柜里随手取出一条红色的围巾,这…这不是她大二那年班上组织野外烧烤她弄丢的围巾吗?
    然而不止这个,沉寄舟将储物柜柜门全部拉开,不算大的储物柜里,上下几层都琳琅满目地放置着大大小小她曾经遗失、丢掉的东西,大到一个坏掉的小提琴,一双洁白的芭蕾舞鞋,小至一枚发卡,一只橡皮。
    每一样东西都陈旧却干净,可以看得出它们如今的主人是如何的爱惜它们…
    沉寄舟白如玉石的手指从这些东西上一件一件慢慢地掠过去,他温柔似水地目光落在那些曾经属于她的东西上,语气轻而缓,像在哄着最爱的人入眠:“露露,记得这些东西吗?这里的每一件都是你的。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和你一起看看。”
    最终,他修长的手指停在那双亭亭玉立地芭蕾舞鞋上,他抚摸着的裹着鞋尖的润白绸缎,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禁想起了刚刚抚过她的脸颊,他侧身低头,在舞鞋上落下一道线条分明的剪影,轻吟着回忆:“还记得这双鞋吗?大一入学晚会上,你就是穿着它,完成了一曲芭蕾独舞,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一只在绝望中盛放的小天鹅。”
    齐露露虽然大学选了室内设计,但作为市长女儿的她,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还是有几样拿得出手的特长,比如从小学到大的芭蕾舞和小提琴。
    大一新生入学晚会上,齐露露以芭蕾女皇安娜·巴甫洛娃的独舞代表作《天鹅之死》惊艳全场,将一只濒死天鹅最后美丽、高贵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最终不服输的优雅死去。
    但一舞终了之后,她下场换回衣服,那双芭蕾舞鞋却莫名遗失,直到叁年过去的今天,她在这间黑暗狭小的房间里,听着这个清俊的男孩,如获至宝地述说着它的来历。
    语气中有怜爱,与无尽的温柔,让齐露露心底一阵柔软。
    但…
    齐露露在心里吐槽,她本尊就坐在这儿!为何沉寄舟要用那么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被他偷偷捡回去的鞋子??
    有什么话不可以看着她本人说吗?尽管这样想着,她还是没有打断他,默默听着,他清澈声线此刻有些低沉,像是钢琴键上流淌的音符,带着百转柔情,缓慢而沉郁地响在这间小屋。
    齐露露听着他一件件讲那些东西的来历,那个被她丢掉的小提琴如何被他捡回,他又如何把她设计课上的橡皮出其不意的藏起来?
    连许多她都忘了那样东西曾经属于她,他却能准确地描述出来它是如何到他的手上。她看着他低垂下去的眸中,那双内敛温柔的眼睛里,含着许些不易察觉的悲伤,齐露露被捆住的手心一紧。
    没想到沉寄舟虽然不是什么器官收集爱好者,但也差不多了好吧!简直是一个痴汉本汉了好吧!她依旧在心里欢快地吐槽着,试图降低自己的惊讶与错愕,但挡不住胸腔中的那一颗心因为他的话越跳越快。
    只要有关于她的东西,他都忍不住偷偷地藏起来,一遍又一遍地玩赏抚摸,像是这样就能将她也悄悄藏起来一样,嗯…只给他一个人看。
    而他,这样想了,现在,也这样做了。
    沉寄舟停在橱柜中的眼神一下子又落在了齐露露的脸上。
    目光如同有时实意般,无限温柔,连唇角都忍不住轻轻向上翘起。
    只可惜!齐露露眼尖地发现他手中寒光一闪,正握着一把小刀!
    齐露露心中却拉起了警报,完了完了。这个笑!这个刀!这是黑化加深的前兆吗?
    她什么也没做呀???为何沉寄舟的黑化程度又肉眼可见的上升一级?难道她注定今夜血溅当场?
    要说几年的相处下来,齐露露虽然没有把沉寄舟列为可攻略对象,但沉寄舟的存在感也刷得相当好,她也算是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
    沉寄舟喜欢笑,他也天生长了张笑脸,一双多情桃花眼似笑非笑,唇角轻扬叁分翘,说话间永远是叁分笑意七分散漫。
    简而言之便是连生气都是带着笑。
    而他此时此刻露出的这个笑容,肯定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柔和!
    越温柔越危险,越笑越黑化!这才是沉寄舟的真面目啊!
    齐露露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越来越近:“呃…班班…长!有事好商量!可千万别冲动啊!”
    沉寄舟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笑容越来越深,他指尖微凉,才触上齐露露的脸就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将冰冷的刀尖贴近她的眼眶,在她耳后幽幽说着:“露露啊,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看他的眼神…”
    “不看了,不看了!”齐露露眼珠紧盯着在眼前飘忽的刀尖,识时务为俊杰,立马打断他的话,“我再也不看他了!”
    “呵呵。”沉寄舟还是笑着,声音比棉花还软,“露露说的话我能信几分?去年圣诞露露可是答应和我一起过,可我在雪地里等了你一天,你也没有来。”
    什么?还有这茬?这都一年前的老黄历了,沉寄舟这也太记仇了吧!去年圣诞沉寄舟是约过她,她也确实答应了,但平安夜那晚她和室友玩嗨了,第二天睡了一天,自然也就鸽了沉寄舟。
    但她事后还带了礼物去给沉寄舟道歉了,当时沉寄舟虽然脸色不好,但也没说什么呀!
    怎么都隔了一年了,反而翻起了老黄历!
    “我道歉了!而且当时我也没见你生气!你怎么可以翻旧账!”齐露露据理力争。
    “你错了露露。”沉寄舟将刀背贴在她的脸上,十月底已经有初入冬的征兆,这寒气四溢的刀片儿一贴倒是让她一哆嗦,沉寄舟将她拥入怀中,一字一顿,柔和的声音凉了几度:“我很生气。”
    很生气??当时不说,现在才说!齐露露也很生气,她不管那贴在脸上的刀片了,想要挣开他的怀抱,谁还没点儿小脾气了。
    沉寄舟却将她搂得更紧,声音也放软了下来,还带着丝委屈:“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我回去后就发烧了…”说完将脸贴在齐露露脸边,不顾她挣扎地蹭了蹭,理直气壮补充:“发烧了没力气生气!”
    齐露露吃软不吃硬,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愣才不情不愿的道歉:“你不早说!我也不知道…你当时也没说你生病了。对对不起嘛…”
    齐露露见沉寄舟仍贴着她不说话,才断断续续:“我…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我也没有骗你。”看他还没反应,齐露露高声一句:“我答应你以后不看他就是了!”
    话音一落,齐露露就感觉绑着自己的绳子立马松了,她低头一看,才发现绳子已经被沉寄舟用小刀挑断了。
    “…?”敢情是下着套等她钻呢?齐露露咬牙切齿:“沉寄舟!”
    她低头,瞪上沉寄舟黑亮如洗的漂亮眼睛,只听他语调含笑:“露露,这可是你答应的,以后要看只能看我。”
    “凭什么!”齐露露不服,喂喂!她什么时候答应他这个了?齐露露表示她非常想翻个白眼。
    沉寄舟扬头在她下巴上亲上一口,轻笑,语调添了几分无赖:“凭你答应我了。”
    沉寄舟你不要偷换概念好吗?她只答应了不再看傅崇,怎么到他那就叫做只能看他了??
    “你哪知耳朵听见我答应只看你了!”
    “两只耳朵。”沉寄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它们都听到了,露露说只会看我。”
    “你…!”齐露露是真惊呆了,原来爱情是真的会让人变傻!眼前这个装傻耍无赖的沉寄舟哪里还有从前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的淡然学霸模样?
    “露露,它们都听到了,对吗?”沉寄舟格外坚持要得到她的回答,又轻声问了遍,墨深的瞳仁甚至还升腾起几分朦胧雾气,看起来莹润惑人。
    我的天呐!妈妈这里有人用脸杀人!齐露露呼吸一紧,沉寄舟这瞪着眼睛的无辜模样真的会让人心头软得一塌糊涂!我见犹怜这个词成精了啊啊啊!她只差在心中大喊一声我可以!!!
    难道要她齐露露今日就要为了沉寄舟这棵…勉强算大的树?放弃整片森林吗?!!
    齐露露将目光停在沉寄舟清朗俊逸的脸上,沉寄舟恰时微微一笑,如乌云退散,阳光璀璨夺目。
    看着齐露露瞬间呆怔的目光,沉寄舟拉过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了遍什么,被美人诱惑得迷迷糊糊的齐露露懵懵懂懂地点了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把自己卖了时,一道微凉的触感吻上她的唇。
    齐露露的睫毛微微扇动着,终是闭上了眼,仰头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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