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之出嫁前骑过马,她爹是剑客,家里本来就养了两匹马,供亲爹偶尔出门练剑用。
    她从小就在马匹上撒过野。
    反倒是秦无,此前从未接触过骑马。
    但他有灵力在,威压一释放,马儿就立刻乖乖的,不敢造次。
    驿站卖马的汉子啧啧称奇:“这马儿到了客官您手中怎么就这么乖顺?前面本来还有几位想要这两匹马,但都因为马儿性子太烈,不肯给人骑,最后才选了一些性子温顺的马匹。”
    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收了两人二两又一百八十文钱。
    “客官们进城后若是不便要马,外城西三街的尽头有个马市。您把马牵过去,就能得二两银子。当然,这是在咱们马儿完好的情况下,若是累着或者腿脚断了,要饶钱的。”
    苏苒之点头表示知晓。
    她想,之前在石山顶给长川府望气的时候,就看到这里属于百姓的白气、神仙的黄气、官府运势的紫气还有修士的青气全都交织在一起。
    汇聚着往天上升腾。
    那代表着气运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此前苏苒之还在想长川府的气运到底为何如此之盛。
    如今看到附近驿站附近做买卖的百姓如此经营——即方便了来往赶路的行人,小贩自己还能赚了钱,让马儿循环往复载客。
    他们的生活能不富足吗?
    苏苒之和秦无上了马。
    其实苏苒之骑马没有什么要领,只要坐下的马儿乖顺,牵引绳子让它往前跑就行。
    但因为秦无是第一次骑马,苏苒之还是把自己能想到的点都说给他。
    比如不能一直夹紧马腹,会让它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马儿撞到人,需要一边拉缰绳,一边喊‘驭——’。
    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少说得练一阵子再上马。
    但秦无灵力深厚,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他绝对可以在撞到人之前,先让马儿冷静下来。
    苏苒之抬眸看了秦无一眼,两人对视后,两人就放松了缰绳,先让马儿慢慢溜达。
    片刻后,秦无说:“可以启程了。”
    “真的?”
    苏苒之说完,也不等秦无回应,一夹马腹,甚至用不上鞭子,她坐下的黑色骏马就撒开蹄子奔跑。
    秦无的棕色大马紧跟在后面。
    其实,若是仔细看,能看出秦无面色紧绷,还是有一点紧张的。
    但当他看着周围树木、马车一个个被甩在身后,秦无逐渐习惯了这种速度,便渐渐放松下来,身子也不那么紧绷了。
    苏苒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并排骑着。
    风扬起两人的发丝和衣袍,风姿俊逸,惹得马车里的姑娘频频掀开帘子想要仔细瞧一瞧。但却因为两人骑的太快,根本无法瞧得清楚。
    苏苒之觉得骑着撒开蹄子肆意奔跑的骏马,真的会让人心情大好。
    她最近因为偶遇原著男主而导致稍微有些阴霾的情绪被一扫而空,笑着问秦无:“喜欢吗?”
    秦无没应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张扬的苒苒。
    不得不说,秦仙君现在开始逐渐喜欢这种近乎肆意徜徉的感觉了。
    可能因为风有点大,苏苒之没听到秦无说了什么,她灵光一闪,道:“对于除尘诀,我好像有点想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苒苒:骑马让我快落!让秦无也快落!
    第74章
    听了苏苒之这话, 秦无除了起初有些微微惊讶外,很快就释然。
    毕竟,对于妻子的天赋, 他从来不抱任何怀疑。
    此前, 炎火诀苒苒一学就会, 凝水诀她虽然最开始释放不出来, 但自己尝试一晚上后, 便找到了适合自己体质释放灵诀的脉络图。
    而且苏苒之凝出来的水, 与普通水的差距真的很大。
    因此,秦无觉得,苒苒这会儿被风一吹,冒出来创造除尘诀的灵光。虽在意料之外, 却又在情理之中。
    苏苒之见秦无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我觉得你在异想天开’的神色,她信心大增, 眉梢眼角都泛着笑。
    “晚上歇息的时候我来试试。”
    “好。”
    对于除尘诀, 秦无此前在天问长书院听课时, 记得先生们有讲:“法诀一途, 非术法大成者不可改、不可创;我等修士, 大多借助符咒、法器来沟通天地, 强化自身。”
    意思就是说, 已有的法诀不能随意修改, 术法修行不精的修士也没机会创造出新的法诀。
    当时有人问:“先生, 那怎么才算术法大成,您……”
    “术法大成,少说也得真仙境界以上。那都是传说中的境界了,我自然不算。”
    “可我们也都学过凝水诀与炎火诀啊……”这都是烂大街的术法了。
    先生说:“此术法由来已久,如何流传出来已不为人所知。应当是上天给予我们普通修士的恩赐。”
    他们修行中人, 经常要游历在外,捉妖擒鬼。
    有了这两个法诀,自身安危就有了一个最基本的保障。
    秦无一直对书院先生讲的课保持仔细听,但却不全信的态度。
    因此,他并没有以先生所讲的内容来反驳苒苒的想法。
    再说,此前苒苒自己修改凝水诀,不也成功了么?
    更别提,先生对于修行教导时说过,灵力积累到‘灵满则溢’的地步,就可以突破踏仙途境界,进入内门。
    但秦无在十七岁那年即将突破时,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灵力修为与心境修为不等的突破是没有意义的’。
    这样突破踏仙途的话,实力只能提升很小一部分,甚至有时候还打不过没有踏仙途的弟子。
    这才有了秦无在外历练五年,寻求心境突破契机的事情。
    一个多月前,秦无在淮明府,心境修行到位,水到渠成的突破踏仙途,实力翻了一倍不止。
    要是把他放到天问长内门,单论武力,绝对比那些突破了十几年的弟子们还要强。
    想到这里,秦无提了下缰绳,让马儿速度降下来,跟着苒苒的身影,去官道旁有水洼的地方让马儿歇一歇。
    休整片刻后,两人再次出发,往府城赶去。
    刚过午时,苏苒之和秦无就到了长川府。
    把马匹归还到马市后,两人拿回了二两银子,准备找家店吃饭。
    不得不说,长川府这边因为方言就是官话,语言条件优渥。
    再加上地势平坦,山水绕城,苏苒之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小贩,感觉这里比淮明府还要更繁华些。
    她和秦无都没有什么忌口的,恰逢饭点,便进了附近一家生意最为兴隆的酒楼。
    “状元楼,这名字够吉利。”
    小二热情的招待着:“咱们雅间已经没了,两位客官可要堂食?”
    “可。”
    正巧有一桌人刚吃完走了,小二手脚麻利的擦干净桌子,给两人倒茶。
    “最近刚科考完,咱们长川府还有一阵子热闹呢。旁边大半都是秀才老爷,听他们说话,我自己现在都能背两句诗了。”
    话音刚落,小二也收拾好了,笑着上报了自家菜单,“二位客官,想吃些什么?”
    苏苒之看向秦无,道:“你刚说的那两个招牌菜,松鼠桂鱼和黄金狮子头都来一份,再来两碗饭,一份时蔬。”
    “好嘞!客官稍等。”
    他这边声音一停,旁边吃饭人的说话声便直接涌了过来。
    大半都在讨论此次乡试的策论该如何立意,有人直接摇头叹息:“三年后我再来!”
    乡试三年一次,这次名落孙山后,确实得等三年了。
    旁边有人宽慰他:“兄台不必如此丧气,咱们是科考大府,录取人数会更多一些。”
    “这话没错,我听说隔壁康宁府每次只有两三位举人。咱们一年少说也有三十多呢!”
    “康宁府才那么点?我家先生此前是兴阳府的,他说他们那里有一年只出了四位举人,他都觉得少了。”
    苏苒之也没有刻意去听,但秀才们的说话声实在太大,情绪也都颇为激动。她等餐无聊时便听了几句。
    听到‘兴阳府’三字,苏苒之稍微来了些兴致。
    根据她和秦无估计,从这里去兴阳府,直接跨过了一个大州,少说还有二十日的路要赶。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俩脚程快的情况下。
    之前他们刚成亲,苏苒之因为丧父难过,一路都是走官道坐马车。
    秦无也颇为照顾她,遇到驿站必停下来休息。
    结果,从兴阳府到天问长,他俩足足走了三个月的时间。
    到最后就算苏苒之有习武底子在身,赶路到最后也是蔫儿哒哒的。
    苏苒之想到了什么,笑着给秦无说:“我们兴阳府前些年出的举人确实少。但可能因为地方比较偏,秀才老爷们对之后要赶路去皇城参加贡试和殿试也没多少执念,考一两次不中,就回各自的县城写话本或者教书谋生。”
    那些话本,简直都是她童年的乐趣。
    苏苒之眼睛里像是粹了光:“小时候因为看话本,疏于练剑,爹爹没少罚我。”
    秦无小时候是被苒苒亲爹收养过一段时间的,在他记忆中,岳丈大人外冷内热,为人严肃,确实是会动手教育孩子的样子。
    但苏苒之话锋一转,道:“但他又很好,把我罚哭后,又会搜寻一堆新的话本来哄我。”
    之前她说的那些妖死时的煞气、河伯被杀、土地神没有信仰会慢慢神性消散、仙长出行缩地成寸等故事,都是亲爹找来的话本里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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