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怜爱自己,想要对自己更好,不叫自己多心,所以才对盛嘉绝口不提,宠着她爱着她,叫她得到世上女人最憧憬的幸福。楚湘云想着想着,纤细的手指划过了面前的美丽昂贵的珠宝,眉头紧锁。
    她在第一次见到这个痛苦而伤心的男人的时候,就深深地被他身上那充满了忧郁与成熟的气质所迷惑。
    为了自己的爱情,她甚至愿意来到高家做保姆,就是为了能够留在高森的身边,处处照顾他,努力想叫他忘记从前的人,只看着自己,叫他知道,一个女人死去不要紧,他还要她在深深地爱着他。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就是眼前人啊。
    如她所愿,高森确实慢慢在相处之中爱上了一心为他着想的自己,然而楚湘云却觉得自己的贪心越来越重。
    一开始只要这个男人的眼里有自己就好了,可是如今,她想到却是希望高森的心里只有自己。
    没有盛家两个女人,没有高希,没有任何的花花草草,只有她。当她把自己的身心全都交付给了高森,当高森狂乱地把她压在床上,叫她陷入了同样的意乱情迷里,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因为高森醒过来,看到睡在他身边的自己,确实露出了万般的温情。
    可是楚湘云之后就知道自己错了。当她抱着高森的手臂可怜巴巴地央求,想要高森房间里一个首饰盒里的钻石手链儿的时候,高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她已经是高氏集团总裁的女人,却一条钻石手链都不能得到。
    只因为那是盛嘉过世之前戴过的,留给高森的念想。
    楚湘云对那一盒子盛嘉留下的珠宝念念不忘,可是高森却似乎不明白她想要珠宝的意思,一件都没有给她。
    他又从珠宝店订购了崭新的首饰,满怀柔情地送给她,夸赞她戴起来很美,可是楚湘云想要的,只有盛嘉的东西。
    她已经死了,丈夫都是别人的了,为什么珠宝首饰不能留给别人呢?
    空荡荡的别墅里总是会叫人胡思乱想,楚湘云因为不喜欢有人在自己和高森之间碍眼,所以事必躬亲什么都干,只自己一个人就做了别墅里所有的工作,连个佣人都没要。
    她得叫高森知道,高高在上只知道使唤佣人的大小姐,其实什么本事都没有,反而不及自己什么都为高森处处妥帖的小保姆。她怀着满心的爱意打理着自己和高森的家,却在这个时候充分地感受到了寂寞。
    无法排揎的寂寞。
    因此,当别墅空闲了下来之后,她就变得更加想念高森。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高森才醉醺醺地回来。
    他身上的西装都皱皱巴巴的了,脸色通红,目光散乱,走路摇摇晃晃的。
    楚湘云急忙迎出来把他拖进屋子里去,就闻到高森的身上传来了一股子女人的香水味儿,这香水味儿刺得楚湘云眼眶通红,万般的委屈与疑问都想要对他问,可是高森现在明显是不清醒的,只能叫她努力地忍耐住了。
    她扶着高森进了房间,一转眼就被喝得头昏脑涨的男人压在了床上,看到身上自己爱人对自己的急切,楚湘云虽然脸红了红,还是羞涩地顺从了他。
    他折腾过后,就翻过身睡去,楚湘云的心里却仿佛有了安稳。
    她静静地侧头描绘着高森的侧脸,只觉得爱意无法掩饰。
    年轻英俊的豪门掌舵人,谁会不喜欢呢?
    高森就仿佛城堡里的国王,而她,就仿佛是幸运的从此脱离苦难的灰姑娘。
    他们会一直生活在最幸福的城堡里,永远在一起。
    想到日后会为高森生更多的孩子,楚湘云就忍不住憧憬地笑了起来。
    她心里是对当初劝说高森抛弃了儿子高希有些惶恐的,唯恐高森会在以后对自己不满。可是现在她就想,虽然没有了高希,可是她给高森生下孩子,那不一样很好么?那同样是高森的血脉和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爱情的结晶,高森可以把宠爱高希的心,都专注在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身上。
    一想到这个,楚湘云心里的愧疚都变少了。
    她撑起虚软的身体枕在高森的肩头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最后是被手机铃声叫醒。
    高森的手机在疯狂地响着,高森翻了一个身,信手接过,之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忽青忽白,不着痕迹地看了楚湘云一眼,下床走出去打电话。
    楚湘云心里一凛,朦胧的睡意全消,怔怔地看着行动神秘的高森。
    有什么电话,不能当着她的面儿打?
    莫非是……高希?还是那个盛家二小姐?
    这两个人似乎阴魂不散,总是在楚湘云和高森的生活里出现。楚湘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打碎这平静的幸福。
    高森并没有亏待他们,虽然高希被转移了监护权,可是高森却付出了大量的高氏集团的股票,还有很多的地产现金,楚湘云是亲眼看到的。这些都落在高希的身上,保他下半生衣食无忧,除了没有了爸爸,高希其实并不吃亏。那位盛家二小姐也是,日后抚养高希,高希的钱,不就是她的钱?
    已经得到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贪心地想要纠缠高森呢?
    楚湘云柔弱纯良的脸上,露出淡淡的伤心。
    她披上一件柔软的衣裳走到门口,听到高森低声在说着什么“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等着我……”这样的话,顿时心神剧痛。
    她踉跄了一下,浑身血液冰凉,哆哆嗦嗦几乎站立不住。
    心口的剧痛,叫她透不过去,仿佛死掉了一般难受。
    高森什么时候会用那样轻微温和的声音说话?这个从来自信的男人,对人说话总是充满了沉着和淡定,可是方才却有不容错辨的担忧。
    “阿森?”自从和高森有了肌肤之亲,从保姆房搬到他的房间,楚湘云就再也不叫他高总了。
    “没事,公司打来的,我回去换衣服,你也别凉着了。”高森似乎心神不定,多了几分怔忡,然而看到楚湘云担忧地看着自己,脸上却露出一抹温柔,拍拍楚湘云的肩膀,充满怜爱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进去换衣裳。
    楚湘云慢腾腾地走回房间,看到高森正在挑选西装,正在为用哪条领带感到犹豫,急忙怯生生走过去指着一条银灰色的领带小声儿说道,“这条合适一些。”
    “可是嘉嘉从前从不用银灰色配这个颜色的西装的。”高森迟疑了一下。
    楚湘云的脸顿时就白了。
    这明显是高森看不起自己的审美,更相信那个死了的盛嘉了。
    高森却顾不得看她的脸色,把银灰色的领带放在一旁,提了一条另外一种颜色的打好,对楚湘云笑着说道,“如果在家寂寞,你就出去转转,在家里憋着不好。”
    他简单地说了两句就走,头也不回,仿佛回到家里就是为了和她上个床释放一下似的。楚湘云无力地跌坐在房间里,看着面前那条领带,清泪不由滚落在脸上,默默地抽噎。她得到了这个男人,还住进了他曾经和盛嘉的房间,睡在她的床上,睡着她的男人。
    那高高在上的豪门淑女,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可就在这一刻,楚湘云却突然感到盛嘉的那高高在上,就算死了也影响着自己生活。
    她确实睡在盛嘉的床上,这个房间也确实属于她了,可是这个房间里整面墙的婚纱照,那里面幸福微笑的女人,却不是她。
    楚湘云日夜地看着,又觉得无比的痛苦,比从前睡在保姆房里还要痛苦。
    她知道高森只怕是外面有人了,不然不会有那么重的香水味儿,还偷偷儿打电话。可是她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一旦叫破,如果高森要把外面的女人给接回来可怎么办呢?
    如果可以,她也想离开高森叫他紧张一下,可是却没有帮手。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想要有人帮助却都没有办法。想到这里,楚湘云不由想到那天在盛家见到的那位盛家的公子,目光恍惚了一下。
    女人总是对谁在注意自己有着天然的洞察力,盛家公子对自己有好感她是知道的,可是一转眼,这位盛家公子就没有了消息。
    听高森说,是被赶出家门了。
    如果他依旧是盛家贵公子,想必会对她很照顾吧?如果有他帮忙,楚湘云觉得自己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叫高森吃一点醋紧张自己。
    然而如今不行,她只能胆战心惊地留在家里,由着高森在外做一些事情。
    可是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和守住自己的男人,她咬了咬牙,开了网页不停地搜索着如何嫁入豪门的信息。
    她在这里忙碌,沈望舒这几个月也没有闲着。她大清早地起床,先艰难地把沉重地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给推开,起身坐在床边穿着衣裳,就感到身后温暖坚硬的身体纠缠不休地凑了过来,把她完全地抱在怀里。
    雷玄闭着眼睛把脸搭在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再睡一会。”他身上的衣裳早就散开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袒露自己强壮得令沈望舒胡思乱想的身体,漫不经心地说道,“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沈望舒脸色抽搐了一下。
    打从盛母撞破了自己和雷玄之间的事情,盛家老两口就不再在意雷玄究竟睡在谁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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