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夫人长叹一口气:“这事情大有蹊跷。为什么森林中的铮子兽会突然发怒?它们的性格温顺,可一旦发怒,比其他猎物都要难缠。据我所知,铮子兽只有在交|配期才具有极大的攻击性,而今年它们的发情期早已经过了。至于非兽人伴侣突然腹痛,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把所有的这些事联系起来,不难想象,这估计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在无人站岗的短暂的时间里,鹰族能从断崖攻上来,这不是偶然,是蓄意。这样缜密的圈套,放在任何一个族人身上,怕是没有人能够预知,没人能脱身。”
    族长夫人扭头,微微欠身,朝旁边坐的几个长者道:“各位长老,你们怎么看?”
    十位长者交头接耳,片刻过后,一个老兽人开口:“这两个守卫者有错,但事出有因,他们也不是故意失职。可以从轻处理,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错了就是错了,还是要给他们俩一些惩罚。”
    其他几位长者纷纷应和地点头。
    族长夫人弯下腰,凑近族长耳边低语,三言两语过后,站直身体:“刚刚族长和我说,就依十位长老的意思,略施惩戒。这次不取消你们的守卫者资格,你们愿意继续为部落站岗,保护大家吗?”
    两个兽人齐齐抬头,声音坚定无比:“愿意!”
    族长夫人颔首:“雨季就要到来,你们从明天起,把部落所有人家的房顶修葺好,特别是部落边缘的人家,有横梁腐坏的,一并用好的树木换掉。如果有任何一家,在雨季的时候房子倒塌,我唯你俩是问。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
    “我也借此机会给所有的守卫者勇士提个醒,你们是部落的希望,你们不能懈怠。你们一旦放松警惕,带来的结果是部落无法承受的。”族长夫人最后总结。
    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声,显然大家对部落能从宽处理两个兽人,感到发自内心的高兴。
    就在这时。
    族长夫人把目光放在了骆寻身上。
    青岚心里一颤,心道,果然来了。
    “接下来说说叛徒的事情。”族长夫人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几个兽人站了出来,开始陈述:“我们那晚追鹰族已经追得很近了,眼看着到了失守的屏障处,鹰族没看见,倒看见骆寻站在那里。那么晚了,又刚好在逃离出口,实在大为可疑。我们想把他抓起来交给族长处理,但一不小心,他落水了。我们当即就去他的房间搜查一番,果不其然,在他房里发现了鹰族的信物。”
    族长夫人极慢地点了点头:“骆寻,你现在能否告诉大家,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会出现在失守的屏障处?”
    青岚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环视四周,里奥还是没有现身。
    第9章 救星来了
    “黑心的叛徒!快回答族长夫人的问题!”
    “为什么不说话!把他驱逐出部落!”
    “该死的扫把星!驱逐!驱逐!”
    漫天的怒吼如高耸的海浪,压向部落中心的几人。
    青岚抬头。看了无数遍的兽神石像在震耳欲聋的呐喊中好像有了新的生命,变得极其可怖,张牙舞爪,青岚视线触及,立刻觉得自己冒犯了兽神,冷汗涔涔,竟不敢多看一眼。
    “我那天晚上睡不着,出去走走,刚好走到那个地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几个族人架起来扔进了水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骆寻声音很稳。
    “骗子!分明你就是叛徒!”
    “驱逐!”
    “叛徒!骗子!”
    声音震动天地,直冲云霄。
    这次审判的呼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烈。青岚不是不能理解这些族人——他们认为骆寻本来就是废物,要依靠部落生存,却还做出勾结其他族的事情,实在不可饶恕。
    明白归明白,可在审判台上站着的,是他唯一的哥哥啊。
    他还记得,一年前有一天,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突降瓢泼大雨,他被困在屏障外,幸好一个兽人刚好路过救了他,他才得以脱身。劫后余生,他脱力地往家走,就快到门口时瞥见一个黑暗的影子。雨势浩大,眼前全是水汽,雨帘遮挡,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他提心吊胆地走近,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忽然听见一声颤颤巍巍的:
    “青岚——”
    竟是平时都不怎么出门的骆寻。在风雨之中不知道站了多久,脸已经冻得青紫,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可脸上毫无人色的骆寻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绽放出了明媚的微笑,好像点燃了希望之光。
    回忆历历在目,青岚心如刀绞。
    心疼骆寻,同时感到恐惧。以前他能保护骆寻,可这次,他根本无计可施。上一次青岚面对的是冷冷的冰雨,这一次是全族人的讨伐,比上次的情况艰险百倍不止。
    “咳咳——”族长夫人的咳嗽拉回了青岚的思绪,只听他声音依旧温和:“请大家不要着急,族长和十位部落最有功勋的长老都在,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正的结果。骆寻,你说你晚上睡不着所以出去转转?据我所知,你平时一般都不怎么出门的。”
    “正是因为平时不敢见人,所以选择晚上没人的时候出去,人太多的时候,我有恐惧感。”骆寻不紧不慢地回答。
    “可有人为你作证?”
    “我在路上碰到一些人,远远的,我躲开了。”
    骆寻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叫声又有复苏的趋势,族长夫人迅速给旁边的一个非兽人递了给眼色,对方送上来一个东西:“那这个呢?鹰族的信物,你怎么解释?这是在你昏迷之后,从你家搜出来的。”
    暗红色的一条束腰。
    烈日当头,青岚心跳如擂鼓,一颗心像要蹦出胸腔。
    除了鹰族,其他的飞行族兽人很少有红色的羽毛,这也是大家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能确定这是鹰族信物的原因。
    铁证如山。
    族人都不是傻瓜,如果不能拿出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清白,今天的审判一定收不了场。审判进行到现在,族长一句话没说,可见受伤不轻。除了族长,还在其他几个在混乱中受伤的兽人,也都没有恢复。这都是看得见的损失。
    汗水从额头流进眼睛,青岚吃痛,重重眨了几下。他常年在屏障外打猎,受过的大小伤不计其数,可这汗水刺激眼球的痛苦,比以往任何一次伤痛都更加凶猛,让他脆弱地泛起退意。
    他昨天就该想到的,不应该被骆寻镇定自若的样子所蒙骗。怎么会这么容易呢?里奥爷爷出场都不一定能救骆寻于水火,何况到现在了,里奥还是无处可寻?
    青岚一直觉得,可以不依靠任何人生活,哪怕是非兽人最不擅长的打猎,他都可以一个人完成。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那么无助,那么无依无靠。
    该死的骆寻!你难道不觉得着急吗?被这么多想驱逐你的族人围着,为什么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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