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了吧。”
    骆寻皱眉,又往那头看了两眼,犹豫了下才问:“部落里出现畸形的婴儿……就是你们所说的怪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复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迟疑道:“好几个月了吧。”
    “之前都没有过吗?”
    “有生下来就死去的孩子,但没有一个是那种怪物。”复直觉骆寻问这些是很重要的事儿,忍不住靠近一步,紧张道:“怎么了?那座山有什么古怪吗?”
    骆寻没回答,继续问道:“我知道这段时间兽人们体内会躁动,现在你们体内的躁动还和在屏障里时一样强烈吗?”
    复诧异不已,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骆寻,屏住呼吸感受了一下,随即大吃一惊地和雷霆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讯息。他难掩震惊:“你不提我还没怎么注意,躁动真的减弱一些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离大海更近了,所以情况好一些了?”
    骆寻摇摇头,又看着雷霆。
    雷霆点头道:“我的躁动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我的也是。”千漠不知不觉间站到了骆寻的斜后方。
    骆寻低头便走。
    “怎么回事,你去哪里?”复被搞得一头雾水。
    “去找鹰族,问他们一个事儿。”
    如果没猜错的话,掉落在屏障旁边的,有可能是陨石。一般来讲陨石对人类没什么危害,这是常识。
    可这里不是在地球,这里是原始社会,是异世。假设这个陨石里有放射性元素呢?假设这块巨大的陨石能改变某些生物的磁场呢?或者里面有其他人类都不知道的物质能产生危害呢?
    也许,他们原本的方向就错了。
    几人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都跟了过来,只有依旧挂心珠冷的火翎还往下望着。烤肉上浓烟弥漫,烧焦了都没人在意。
    一阵风又吹来,吹开火堆,露出点点红色火星,在将近天黑的夜色中显眼又温暖。
    鹰族今天一路都跟在后面,这次落脚点也选得很近,不过几十步的距离。骆寻走到寒业跟前,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问:“你们之所以要和我们一起走,是不是因为你们失去了天生的辨别方向的能力?”
    一旁的南迪本欲冲上来吵闹,闻言完全愣住,没来得及收起的夸张表情凝结在脸上。
    这更印证了骆寻的猜想,他再问一次:“我说得对不对?”
    寒业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把重心从靠着的树上收回,正色道:“凭什么我要回答你?”
    “那就是我猜对了。据我所知,有些鸟类天生就能记住回家的路,不管飞的多远、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它们都能回家。你们鹰族之前也是这样,现在却需要依仗兽人来寻找方向,如果是因为你们失去了这种能力,那就说得通了。”
    其实并不是什么特殊能力,也许鹰族和其他鸟类就如信鸽一样,依靠地磁来导航。如果陨石在小范围内使磁场发生偏转或紊乱,他们能辨路才奇怪。
    寒业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危险,中间还带着两分探究。
    “我来找你谈话不是想抓住你的弱点攻击你,不要搞错了。”骆寻在遇到正事时讲话毫不留情面,“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你们鹰族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那座黑山从天上掉下之后才发生的?”
    南迪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
    寒业不置可否,目光如炬。
    这三个人叽里呱啦用鹰族语说话,兽人们完全听不懂,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把骆寻拉到一边,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骆寻深吸口气:“我怀疑鹰族之所以跟着我们、之所以数次比我们早出发却落在我们身后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失去了与生俱来的辨别方向的能力。”
    “什么?”雷霆千漠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骆寻又扔下另一个重磅炸|弹:“我问他们这种现象是不是在天上掉下黑山之后出现的,他们也没否认。”
    复紧皱眉头,紧咬着的牙根使太阳穴都出来一个凸起:“你的意思是,我们、鹰族、还有其他动物这些突变,都是因为一年前的这一座黑山?”
    骆寻缓慢又凝重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他自己真的无法肯定。只是看到了一座黑山,大脑下意识的一个猜想,哪能这么巧刚好被他猜中?
    无人说话,耳边只剩下风声与心跳。天色更加黑了,夜色打在心事重重的脸上,火光也在脸上舞动,诡谲又沉重。
    “你以为这样能迷惑我们?”不笑的寒业身上有一种隐隐的威严,“如果你们早就知道黑山是罪魁祸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出来找什么海中悍族?你们肯定发现了什么,只是想找个理由把我们支开。”
    骆寻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寒业这哥们思维倒是挺发散。他暗叹一口气,不再擅自和鹰族对话,把寒业的话翻译给同伴听。
    不和领队打招呼就过来找鹰族谈话的行为已经逾矩,事关重大,他一个人代表不了全局。
    复听了后却不发一言,眉毛揪在一起。
    “一个废物还敢自作聪明,别以为我们会上当,我们不可能任你摆布!”南迪见兽人不表态,激动地冲上来要掐骆寻的脖子。
    骆寻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人影在眼前一闪——千漠站在他身前,把南迪格挡开来。这场景非常熟悉——和之前在屏障里,游泳之后碰到南迪,千漠护在他身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身前的蛇族兽人周身爆发出强大的气场。
    千漠实际上早有准备。这个鹰族对骆寻的袭击他一点都不陌生,第一次挡住了,第二次在河边碰到河怪,他全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骆寻落入他人之手,这是第三次。联想到之前他不在时骆寻脖子上的勒痕、初次相遇骆寻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模样……真是忍无可忍。
    如果他平时的低调给了别人一种可以随便动骆寻的错觉,那他今天就要让这些人付出血的代价。
    压迫感更强烈。几个雄性脸色顿时变了,一个个被刺激得头发直竖,全都沉着目光盯着千漠。
    骆寻的呼吸不畅,他被压迫得面色发白,赶忙抓住千漠的手臂,喘着粗气道:“别。”
    千漠瞬间收回气势,一切恢复如初。
    众人心里齐齐舒了一口气。在刚刚那一刻,哪怕是作为领队的复心中也七上八下。蛇族从屏障建立之初就在部落之中,可和族人的关系向来冷淡,遇事不主动、不推脱,一旦事情完成就消失在视线之中,常年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可复从小就知道蛇族兽人实力不容小觑,河怪一事千漠初露锋芒,也直接印证了他的想法。复扪心自问,他们三个兽人不管谁掉入河中,都没法做到像千漠一样全身而退。而千漠在森林中、在草原上捕猎时,能力完全不输其他兽人。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族中长老都很忌惮蛇族兽人了,千漠散发气势的那一刻,他的血液里也涌上被侵犯的感觉,热血沸腾着——千漠非我同族,实力深不可测,怎么能不让他在意?
    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不行,他甚至和千漠打一场,看看孰高孰低。
    南迪几次遭到千漠阻挠十分火大,内心蠢蠢欲动。他本来就不想去海边,积累了一肚子怨气,如今终于可以好好发泄了一下。他动了动脑袋,翅膀微微张开,一副狂妄的进攻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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