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这是对微臣的怀疑,您怀疑微臣的用心吗?”南宫傲突然提高声调,弓身道。
    “大胆,南宫丞相,你怎敢打断陛下的言论。”陶德顺一句喊出魏瀚心中的怒火。南宫傲拱着的手忽然用力,指甲陷下几毫,不过迅速恢复自然,魏瀚将这个动作尽收眼底。
    “顺子,退下。不准对丞相不敬。让丞相说完。”
    南宫傲继续一身良苦用心的样子,“微臣把唯一的独子交予离国战场尽忠,陛下竟这般犹豫,真让微臣寒心啊。”
    “父皇!儿臣求见。”在这魏瀚左右为难的时刻,魏染尘的声音就像是寂夜响过的惊雷,异常明亮又清晰。魏瀚也抓住这个机会拉开话题。
    “宣。”
    同魏染尘进来的还有战在即,平日里总上蹿下跳的战在即今天一身绛色戎装,格外安静,又威武挺拔。
    “参见皇上。”战在即毕恭毕敬的跪下。
    “染尘,这是何人?”魏瀚俯视低着头的战在即,询问魏染尘。
    “启禀父皇,这是护国侯的独子,战在即。”
    此话一出,两个人同时心起波澜,魏瀚舒展了眉头,南宫傲却暗道不妙。
    “在即啊,快起来。”魏瀚欣喜的扶起战在即,简直喜上眉梢。“你都这么大了,当年你出生之时,你父亲不在,朕还抱过你呢。”
    “谢皇上。”战在即起身,微微后退,对于魏瀚如此亲密的举动十分反感,在他印象中,几乎只见过魏瀚一次,就是在父亲封侯那一年的大典上,所以他们根本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你可是为了西沼战事而来?”
    “是。”战在即回答得很干脆,心中却想着‘魏染尘说得果然没错,魏瀚迟迟没有召见自己,约莫是把自己忘了。这死老头儿,还真是不用人就不记人。’
    “如此甚好,你父亲骁勇善战,想必虎父无犬子,他的儿子定不会差。”魏瀚满意的拍拍战在即的肩。
    “敢问世子年纪如何?”南宫傲沉着脸问,这皇帝也太明显了。
    “和你儿子差不多大呗。不过本世子可比你那个废物儿子南宫幽厉害的多。”战在即对这南宫丞相向来不喜欢,以前看在魏倾世面子上不和他冲突,不过现在魏倾世不在,自己也没必要端着。
    南宫傲怒火更旺,一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居然敢这般对他说话。却还是面不改色的说“世子未免太夜郎自大了。”
    “父皇,阿战从小在边疆长大,性格洒脱,后回京也不曾进过宫。自是言语肆意了些,还望父皇,丞相勿计较。”魏染尘替战在即的失礼解释。
    “你不用解释那么多,南宫幽那小子本来就没本世子厉害。他跟本世子比试,哪次能接得住我十招。”战在即洋洋得意的笑道。
    南宫傲自是不会就此为止,魏瀚只好提出让南宫幽和战在即比试。如战在即所说,南宫幽根本就弱得不堪一击。
    战在即扔下兵器“南宫幽,怎么一年了,你都没点长进。”南宫傲袖中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魏瀚却眉开眼笑的抹着山羊胡。
    “皇上,我不求什么高位,也不需要多大的兵权,您只要让我到前线助我父亲,我只做一个小小先锋即可。”战在即说出所求。
    “离国难得你等忠孝之人,好,朕就赐你诸斩,如你所愿封你做先锋官,到前线帮助护国侯,若成功平定战乱,自另行封赐。”魏瀚对战在即的要求很满意很欣慰。
    “谢皇上。”战在即接过陶德顺捧给他的剑。
    血丝布满南宫傲的双眼,却又无可奈何,明眼人都看得出,南宫幽和战在即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但还必须要赔上笑脸“恭祝陛下得如此猛将。”
    战夫人又喜又忧,终于有人去助自己的丈夫,不过却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古来征战几人回,他的担忧又多了一份。
    “好了,母亲,别忧心了。”战在即嬉皮笑脸劝着战夫人,“我是去助父亲的,等我回来,我们战家一定又多一个将军。”
    “你这傻小子,将军是你说当就当的。”战夫人被战在即逗乐了,轻拍一下战在即的额头。“小心些,母亲等着你和你父亲归来。”
    “知道了,母亲。”
    “你从小没离开过母亲,你父亲又是个粗人,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对了,记得把你父亲的恢复情况告诉我。”战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母亲,魏倾世又踏进了护国府,看着战在即忙碌的身影。魏倾世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太子…”詹小甲还没有喊出,魏倾世就阻止了他。
    “小战,你真的决定了?”魏倾世站在战在即身后,直截了当的问出。
    从昨日起他就离宫去礼贤下士,找求可带兵之人去了,所以昨日他并不在,但今日一回宫就听说了战在即和南宫幽较量争着上战场之事。
    出于私心,无论谁上战场他都是不愿意的,南宫幽是自己的表弟,学艺不精根本不能上战场,而战在即虽有一身技艺,但从没有上过战场,他怎么不担心。
    从一开始,在他心里,他就否定了让战在即出征的想法。所以才出宫到处寻求别人。
    “倾世大哥,你来了。”战在即回过头,笑着。“我当然要去了,我父亲在那里,离国的百姓在这里,作为离国的子民,我有不去的理由吗?”
    魏倾世沉默一会儿,战在即转身继续收拾,“那你要记得平安归来。”魏倾世把放在一旁的香囊放进战在即摊开的包裹道。
    战在即拿起香囊,笑着点点头“嗯。”
    简单收拾了行李,要上战场,带的东西必不多,战在即戴好魏染尘送的腕戒,这样的武器在战场上定有用处,仍是简单的绛色戎装,腰间挂着那个红枫香囊。背上包裹,拿上魏瀚赐的诸斩。转身出门。
    “小甲,待我出了城门,你再告诉母亲。”战在即对守在一旁的詹小甲说道。
    牵着汗血宝马走过熙熙攘攘街道,战在即买了一串糖葫芦,到了西沼,这东西恐怕就吃不着了,记得刚回朔都那会儿,自己就爱吃这酸酸甜甜的东西。
    出城之时,太阳已经高挂,战在即上马回头望了望高耸的城门,上面挂着刻有‘朔都’两字的石匾。城楼上一个人影微微侧身。
    “驾!”战在即夹紧马背,一甩缰绳,随着嗒嗒嗒的马蹄声,那影子越来越远,身影愈来愈小。
    “殿下,您为何不直接出面送战世子。”魏染尘昂首望着远方,双手扶在城墙沿边。一旁的侍卫看着魏染尘殷切的目光,大着胆子问。
    “徒增伤感罢了。”魏染尘淡淡回道。“让跟着的人小心点,到了军营,好好护着他。”
    魏瀚只赐了战在即四个人同他前去,而魏染尘已经悄悄把人换成了自己寻的武功高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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