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陵自高中时期与家人决裂,生活费都是自己出,更是到死讯传来都未曾回国,怎么会路过松鹤园?还和朋友一起?
    李雪闻想起了谢崇森给他看的三张飞机票,他随即又摇头,不敢去细想。
    是白灵的话提醒了李雪闻:李雪陵虽不懂风水玄学,仍出身李家,不会对墓园这么大反应。
    这又推翻了刚才的“时间错乱说”。
    李雪闻的视线,颤颤巍巍的打到了桌上,早被遗忘的两张A4纸上。
    分身。
    那人……或许真是流言中说的“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普通人的自己,与朋友出门郊游,阴差阳错被白灵看到的自己。
    白灵的记忆跨越一年或多年,同时在多重怪事爆发的今天揭开尘封,会是巧合吗?
    李雪闻突然想起,他方才毫不在意的把第二页纸搁下,断言这是血童教所作所为,白灵则说:“真的是血童教吗?”
    湘南有花家坐镇,李雪闻这次态度强硬要去,两人一鬼便次日乘飞机前往东北。
    佘姐这两日一直住在胡家,她和胡太奶是忘年交,没查出胡天乐或胡天屿在血童教事件中是否有参与,却在闲聊中知道了归海靖的一些往事。
    归海靖今年不过三十出头,已然离婚两次。他结婚时没通知过胡家,离婚还是他一个发小喝醉了说漏了嘴。他人最近活动在东南亚那边,和一个越南女商人走的很近。那越南女商人据说也是天师世家出身,很有商业头脑,生意很广。
    发小说的时候,还露出暧昧的笑“那女的长得好!面相尤其旺夫!就不知道胡天靖能不能当这个夫了!哈哈……”
    一车人脸色都不太好,提起越南、泰国,免不了想到小鬼、古曼童、佛牌之类,不能说是歪门邪道,总归和华夏道法不同途,报应邪。
    佘姐没继续这个话题:“我便查了查他发小说的那两个名字,刚离婚的这个前妻,说来巧不巧,姓林,叫林芝漫。她三十多岁,辈分在林家不低,林麒鸣要喊她表婶。不过她倒是没能耐的,只会看相,重点是,她名下有三所印刷厂,还有一个‘芝漫新影音传媒工作室’,与许多小作坊有门道,极有可能是她那印制的血童教宣传手册。”
    “她也有能耐把执天屿送进娱乐圈,”白灵接上她的思路,“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也去接触了胡天乐,后来不知为何选择了胡天屿。”
    佘姐对白灵的话面露诧异:“哟弟弟,士别多日当刮目相看啊,你还真猜中了,我接下来就要说胡天乐的事儿了。”
    白灵腼腆一笑:“我也不能总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
    佘姐疼惜的捏捏他的小鼻子,继续说:“胡天乐和胡天屿说是表兄妹,其实算亲兄妹——他们是一个母亲生的。”
    乡野老林里,多有难以启齿的叔伯乱伦之事,家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什么眼界廉耻,都是凑活着过。他们这支旁支血缘太远,已是普通乡野村民了,也就餐桌上吹牛皮的时候会说说当年祖宗有鬼神之通。
    “所以,胡天乐和胡天屿均有天赋……”
    “不知为何阴差阳错的选择了胡天屿,”佘姐喝一口茶,“小姑娘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也对自己天赋懵懂无知,倒是侥幸逃过一劫。”
    白灵回想一下,别说,胡天乐除了一双三角眼和胡天屿不同,其余五官确实是柔美般的胡天屿。
    几人在客厅坐着,胡家高穹小砖楼二楼,颤颤巍巍下来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高眉高鼻,能看出年轻时英气的北方美人长相,只是人老了,脊椎不由年轻时候了,将戾气与锋芒弯下来,是个慈和的小老太太了。
    她笑呵呵的招呼:“谢家老大,这么高了!”
    谢崇森从沙发上起身,敬重的点点头:“奶奶,好久不见。”
    胡太奶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她拄着拐杖,少说也要九十岁出头了,行动却利落,精神头极好。她感慨的拍拍谢崇森的腰背:“上次见你,还是一年过年,别人都穿棉袄,你一个毛衣,大家都说这孩子长大的有出息!真不错。”
    说着,小老太太眯着眼去看李雪闻:“这个是……哦哟,李家的小娃!”
    佘姐把小老太太扶到沙发上坐下,小老太太唏嘘万分:“看着你气色不错,奶奶就放心了。你说世上都是什么事儿哦!”
    她没有多提,眼睛投向了白灵。
    那分明是柔和的老辈看小辈的眼神,白灵只觉浑身紧绷,犹如踏入深夜沼泽的一瞬,泥沼内万千毒蛇齐齐投来视线。
    这原因或许是胡太奶身后之物——
    一只身形超过三米,蜷缩着肌肉爆胀的修长四肢,随性而肆意的坐在客厅最中央的巨狐。
    这巨狐手长脚长,狐首人身,全身无毛,遒劲的肌肉裸露在外,黑红血色雾气包裹全身。
    白灵推测,“它”的年轻至少千岁,“它”的神情似慈和长辈,悠闲又随意,一双黑眼却锐利而诡黠。
    “它”正在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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