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联军所摆的锥形阵,中间有非常广阔的空间。
    利用这个广阔的空间,兀颜光所率领的两万精骑,可以充分加速,使这两万精骑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不过,兀颜光并没有着急冲锋,而是始终压着手下这两万精奇,使他们缓慢前行。
    三箭之地,骑马慢行,以为逼迫。
    一箭之地,纵马冲锋,以溃敌阵!
    这是漠北骑兵作战的常识。
    在这种时刻,兀颜光所率领的这两万精骑,还能如此从容不迫。
    再加上这两万精骑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气势。
    让刘锜以及前线总指挥韩世忠如临大敌。
    到了三箭之地,两万精骑终于开始跑了起来,大地也随之震动起来!
    没有战鼓,但万马奔腾的威势,却比战鼓更加震慑心魄,那轰隆的响声仿佛上万个惊雷一起爆发!
    韩世忠见之,立即启用他最后的手段,也就是由两万重甲步兵和一万火兵组成的小新月阵,准备迎接此战最关键的一个阶段。
    接到韩世忠的命令,数万人马立即有序的调动起来。
    不多时,小新月阵就被其它人让了出来。
    此阵由王贵、郭浩、杨从义指挥。
    王贵指挥中军,郭浩和杨从义指挥左右两翼。
    王贵、郭浩、杨从义等将两万重骑兵分成二十组,每组一千重甲步兵,两万斩马刀、重斧都倒拖于地,以一堵堵墙之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而火兵分成一千组,杂乱而有序的穿插在重甲步兵当中。
    双方尚未正式交锋,但互不相让的杀气已经蔓延开来……
    ……
    第一营的大迂回,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顺利。
    联军的右翼,斜向东北方向长达五六里。
    第一营要想从外围绕过这条方向,就得向东北偏正北行军至少十五六里地,然后才可能绕到联军的背后。
    第一营一路走、一路等着辽军派人来阻截。
    杨再兴等人认为,这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事——他们不信联军会放任他们安然抵达其背后。
    但事实还就是出乎杨再兴等人的预料!
    他们都走出了近十里路,竟然都没有一支军队来拦截他们!
    不过虽然联军没有派出兵马来阻截,但道路却变得越来越难走。
    一开始,他们还只是觉得踩上去犹如烂泥。
    到后来,干脆就是一个又一个坑!
    又过了一会,放眼看过去,眼前竟然全部都是坑坑洼洼,就像刚刚犁过的田一样。
    而且,有些坑大,有些坑小,坑小的让骑士觉得左右摇晃,坑大的能直接就把马腿坑折,偶尔一些巨坑,甚至能连人带马的吃进去!
    很快就有人判断出,这是汉人对付游牧民族的陷马坑阵。
    想当初,宋国就是用这招在河北对付辽国骑兵的。
    不想,辽国竟然将这招学了去。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陷马坑阵,杨再兴等人终于知道,联军为甚么不派兵马来阻拦他们了——他们如果执意穿过这片陷马坑阵绕到联军后面对联军使用千年杀,恐怕那时大战就已经进入尾声了,他们能启到的作用将非常有限。
    ……
    一箭之地!
    兀颜光终于开始带头急跑,然后迅速将梁山军的小新月阵逼近——虽然已经看出来了对面的兵阵很不凡,可自信的兀颜光,还是毫不犹豫的带着由阿里奇、琼妖纳延等猛将组成的尖刀直接楔向小新月阵!
    在接战的那一刻,王贵果断下令:“斩!”
    刀光如雪,风轮一般的劈砍着对面的骑兵!
    很快,双方就撞到了一起,两万联军精骑在兀颜光、阿里奇、琼妖纳延等猛将的带领下就向一柄钢锥一样楔进了小新月阵中!
    这第一轮冲击,更多的是靠马的冲力,而不是人的臂力!
    小新月阵的两尖,比中央内凹的同袍更早接触到敌人,在郭浩和杨从义的指挥下,长刀、重斧成片成片的砍杀联军精骑人马。
    但中央部位,形势却有些不妙。
    兀颜光、阿里奇、琼妖纳延等猛将仗着武艺高强以及马匹的冲劲,连挑带扫,很快就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跟兀颜光、阿里奇、琼妖纳延等猛将一同充当尖刀的,最差的也有百夫不当之勇。
    他们仗着马匹的冲力,在接战之初,势如破竹。
    联军的中军,随即响起了振奋士气的鼓声。
    在这鼓声的振奋之下,整个联军都向前奋力冲锋。
    对梁山军而言,好的一面是,联军越陷越深,进而,此战若是能取胜,胜果将越来越大,不好的一面则是,如果挡不下这冲击,就有可能被其冲到梁山军的中军,然后对李衍进行掏心斩首,进而输了此战,输了水泊梁山如今的大好形势,甚至给水泊梁山这个有无限未来的势力带来灭顶之灾。
    换而言之,这是此战最关键的所在。
    眼见,似有挡不住之势,王贵一边命令早就准备好的敢死队准备反攻,一边命令火兵自由攻击。
    分布在小新月阵当中的火兵得令,纷纷用猛火油柜喷出的火焰去烧联军精骑。
    这猛火油柜喷出的火焰能溅射,可附着持续燃烧,被击中的人不会立即死亡,而是在燃烧中喊叫着痛苦死去,对周围的士兵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慑。
    因此,火兵给联军精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以至于不少精奇裹步不前。
    趁此机会,王贵派姚政亲率绑着炸药包的敢死队迎上精骑反击。
    敢死队从姚政以下全都抱着必死的信念:“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的速度降下来,否则大都督的生命就将没有保证了!”
    新月阵,两尖强,中央弱。
    选择使用这个阵法,就是以先挫联军两翼为目标,中央部队的任务则是消解联军的冲击力,这就是“钝其锋芒,折其两翼”。
    等到联军的两翼折断,那时梁山大军合拢,就能将联军最精锐的部队围歼。
    但联军敢用锥行阵对战,抱着的就是“掏心斩首”,也就是说李衍的首级就是联军的最终目标,也就是他们胜利的关键所在。
    决战之前游骑骚扰,决战之时“斩首掏心”,这是漠北游牧骑兵的一惯伎俩,它将一直延续到铁木真时期的蒙古骑兵时代。
    而大都督,是他们这个势力之魂,一旦大都督被联军掏心斩首,那么他们这个势力没准会土崩瓦解先不说,此战他们将必败无疑,然后他们所有人都将是这些漠北游牧骑兵的猎物,没有人能回家,就算侥幸回去也逃不过军法司的无情军法。
    这是开战之初,政治部上下反复向他们灌输的。
    所以,梁山军上下全都以保护大都督为己任。
    敢死队冲上去了之后,先是拼命死战,如果不幸战死,或是战伤,就由他们自己或是由火兵伺机引爆其身上的炸药包。
    联军精骑从未见过这种恐怖的攻击,进而被震慑住了,之前一往无前的劲头慢慢退去,两万精骑,包括其后的联军,慢慢的全都慢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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