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
    李衍走后。
    刑秉懿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抹眼泪。
    田春罗和姜醉媚也是衣衫不整,脸上也挂着泪。
    只有韦贤妃没哭,而且,不仅没哭,韦贤妃还显得极为的明艳动人。
    虽然儿子都已经二十岁了,可韦贤妃觉得自己昨夜才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那次,也就是韦贤妃怀上赵构那次,赵佶喝大了,韦贤妃又是捡的乔贵妃的剩,结果才十几下就完了。
    换而言之,韦贤妃连男幻女爱是甚么滋味都没体会到,赵佶就交了,然后翻身呼呼大睡。
    自那以后,不喜欢韦贤妃又不缺女人的赵佶就再也没碰过韦贤妃。
    直到昨晚,一肚子邪火的李衍,好一通蹂躏韦贤妃,让韦贤妃数死还生,才让韦贤妃真正体会到男幻女爱是甚么滋味。
    那滋味,让韦贤妃有些后怕,又有些迷恋,以至于,睁开眼之后,韦贤妃不可抑止的回味起来。
    可能是喜逢第二春的原因,韦贤妃起床之后,没忍住画了点淡妆。
    结果,韦贤妃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的漂亮。
    这种情况下,韦贤妃是真哭不出来,哪怕,看见三个儿媳都在哭天抹地,她觉得不哭有些不妥。
    最后,韦贤妃只能板着脸,说道:“别再哭了,事已至此,哭又能解决甚么问题?”
    刑秉懿听言,将头扭到一边——很明显,她对韦贤妃有怨气。
    这也不怪刑秉懿。
    昨夜,她们三个好歹挣扎了一下,可韦贤妃却只是象征性的反抗一下,就从了李衍,让她们三个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这也就罢了,刚刚,韦贤妃还又是抹又是画的,哪有一点悲伤?
    而她们,是真爱赵构,也是真为昨夜之事而感到悲伤。
    这么说吧,要不是有孕在身,刑秉懿都有自我了断为赵构守洁的念头。
    这种情况下,刑秉懿自然看不惯韦贤妃。
    可韦贤妃又是婆婆,是长辈。
    所以,刑秉懿只能将头扭到一边,以此来表现她对韦贤妃的不满。
    韦贤妃也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到太妃之位的,这点事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更何况刑秉懿表现得又是这么明显?
    韦贤妃酝酿了一下情绪,道:“我知道,你们在怪我放荡,可你们没想过,我这样是为了谁?”
    刑秉懿听言,把头扭回来,然后不解的看着韦贤妃,田春罗和姜醉媚亦是如此。
    见刑秉懿、田春罗、姜醉媚看向自己,韦贤妃略带哽咽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保全你们,保全构儿的六个孩子?”
    刑秉懿、田春罗、姜醉媚听言,似有所悟!
    韦贤妃抹了抹眼角,然后继续说道:“大宋上百万军队没能抵挡住金军进入汴梁城,打败大宋上百万军队的金军又被中军轻易打败,拥有如此强大军队的李衍,岂是咱们几个弱质女流能招惹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刑秉懿道:“死而已,咱们虽然不是大丈夫,亦不畏死。”
    田春罗和姜醉媚听言,沉默不语——显然,她们没有刑秉懿的觉悟。
    韦贤妃看了田春罗和姜醉媚一眼,说道:“咱们死则死矣,可几个孩子怎么办,还有你腹中的孩子,那有可能是构儿唯一的儿子。”
    听了韦贤妃此言,刑秉懿张了张嘴,想要继续嘴硬。
    可这话,刑秉懿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说穿了,刑秉懿根本就不是朱琏那样的贞洁烈妇,如果是,史上她也不会委曲求全在金国活了十几年,受尽屈辱才死。
    见刑秉懿的态度有些松懈,韦贤妃又道:“媳妇,这失身之事,非你我所愿,我想构儿应该能理解你我。”
    顿了顿,韦贤妃接着道:“再者说,只要你腹中的是男孩,那就是构儿的嫡长子,也有可能是构儿唯一的儿子,谁敢保证你不能成为第二个赵姬?”
    刑秉懿听言,心中一动,暗道:“对呀,倘若我能为大王生下一子,兴许能大王还能接受我。”
    再想想一直以来赵构对她恩爱有加,刑秉懿越发的觉得此事可行。
    刑秉懿很快自我安慰道:“此事又不怨我,是李衍强迫我的,我想大王一定能理解我。”
    见刑秉懿似乎已经说服了她自己,韦贤妃又道:“受此磨难的又不仅仅咱们几个,朱皇后,上皇的一众帝姬,皇帝的一众妃嫔,上皇的淑仪金弄玉,上皇的淑容裴月里嫦娥,上皇的淑容陈娇子,上皇的充仪申观音,郓王妃,肃王妃,景王妃,济王妃,济王妃,不全都接受了吗?咱们又有甚么接受不了的?”
    说到这,韦贤妃有些入戏道:“这是赵氏整体的劫难,是赵氏男儿无能造成的,咱们只是深宫妇人,国家至此,与咱们有何相干,凭甚么怪罪咱们?”
    韦贤妃这话引起了刑秉懿等人的共鸣。
    刑秉懿道:“小娘所言极是,我等就听小娘的。”
    韦贤妃点点头,道:“咱们当务之急是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未来,才有希望。”
    想了想,韦贤妃又道:“还有,以后你们不要跟我叫小娘了,叫姐姐,辈分不能乱。”
    韦贤妃此言一出,刑秉懿三人全都怔怔的看向韦贤妃。
    见此,韦贤妃赶紧补充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不能因为一个称呼,惹怒了李衍,进而牵连了几个孩子。”
    韦贤妃这么说,倒也能说得通。
    只不过,韦贤妃是不是这么想的,恐怕就只有韦贤妃自己才知道了。
    ……
    “听说了没有,大中皇帝已经纳了康王殿下的母亲?”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是真还是假。”
    “此事若是真的,那康王殿下登基了之后,不就成了儿皇帝?”
    “慎言!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呐!”
    “怕甚么,现在人人都在说此事,法不责众,难道单单捉我一人不成?”
    “就是,你听听,满大街上,谁不在说此事?”
    “祸从口出,言多必失。”
    “去去去,你若是怕了,休与我等为伍……哎,我还听说,大中皇帝不仅纳了康王殿下的母亲,还纳了康王殿下的妃嫔。”
    “岂止,我还听说,大中皇帝还纳了康王殿下的五个女儿。”
    “净瞎说,康王殿下才二十岁,就算他十二岁娶妻生子,他的女儿最大也就七八岁,大中皇帝就是再风流好色,也不可能纳五个孩童为妃嫔吧?”
    “谁说现在就圆房了,现在只是将名义定下,等她们长大了再圆房。”
    “大中皇帝应该不会下作到这种程度吧?”
    “这谁又能说得准,古往今来,这种事还少见吗?”
    “不错,韩国夫人武顺,不仅跟武则天共侍一夫,还跟自己的女儿贺兰氏共侍一夫,这种事的确常见。”
    “姐妹、母女共侍一夫,我信。但这祖孙三代共侍一夫,我可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大中皇帝和康王殿下这亲戚是当定了。”
    “大中皇帝和康王殿下要真是亲戚就好了,那就不用再打仗了,我受够了这兵荒马乱。”
    “哈哈哈……你也太有意思了,别说大中皇帝和康王殿下是这种亲戚,就算他们是亲父子,这仗也得接着打。”
    “此话怎讲?”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只要康王殿下今日登基称帝,大中和大宋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啊~还得打呀,这何时才是个头啊!”
    “彻底分出胜负了,就是头了。”
    “诶!”
    “哎~你们说,谁能赢?”
    “这还用说吗?金军将大宋灭了,中军将金军击败了,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那康王殿下还当甚么皇帝,莫不如认了大中皇帝这个亲,然后两家合一家,天下太平算了。”
    “事情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这里面的水深了。”
    “……”
    ……
    南宋的皇宫中,赵构怎么看他的帽子,怎么觉得它是绿色的,进而不愿意将它戴上。
    街上的议论,赵构也有所耳闻,这让他感觉像是吃了一百万只苍蝇般恶心,哪怕他能判断出来,这必是有人故意放出来打压他威望的假消息。
    事实上,赵构猜得也不算错。
    开封府离应天府虽然不远,但昨晚才发生的事,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应天府传到开封府,更不可能传得人尽皆知。
    所以,这些消息并不是根据真实消息传过来的,而是走报机密特种军根据需要造得谣。
    只不过,巧合的是,走报机密特种军造得谣跟真事撞上了。
    而赵构之所以有一肚子气,是因为他觉得这顶绿帽子他早晚得戴。
    这让对此无能为力的赵构的心情怎么能好?
    康履知道赵构的心情很不好,可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再拖下去,吉时就要过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小声提醒赵构道:“官家,文武百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赵构心知,不能再怄气了,否则就该耽误大事了,所以,强忍下恶心,道:“帮联将龙冕戴上。”
    康履听言,赶紧将赵构不愿意戴的这顶帽子给赵构扣上,然后陪赵构出去见文武百官。
    闲言休赘。
    虽然条件比李衍差多了,可该走的程序,赵构一样没落,生怕别人挑出哪不合法。
    加冕。
    定国号。
    宣读诏书。
    接受百官朝贺。
    大赦天下。
    赐封百官。
    祭祀活动。
    就在赵构即将成为大宋新天子的那一刻,一个不开眼的内侍急匆匆的冲上大殿,道:“陛下,大事不好!”
    康履听言,冲过去,随即朝那个内侍挥手就是两巴掌,骂道:“甚么事能比陛下登基还重要,给咱家滚下去!”
    那个内侍可能是被康履打蒙了,没有在第一时间领会到康履的意思,道:“伪中大军就快打过来了,这事难道不比陛下登基重要?”
    内侍此言一出,全场大哗!
    汪伯彦看着内侍,问道:“怎么回事,你快速速讲来!”
    内侍道:“前线来报,今日凌晨,伪中大军突然兵分三路向前线发起进攻,亳州军,淮西军,静江军,宁武军,静海军,鄜延军,皆一战即溃,现在,伪中大军正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向应天府杀来。”
    内侍禀报完,赵构顿时就慌了,随即左右找了好久,才找到宗泽,然后道:“宗爱卿!”
    宗泽听言,出列,然后朗声道:“臣在。”
    赵构道:“朕任命你为前线总管,速速率领本部人马去迎敌!”
    宗泽毫不拖泥带水道:“臣领命!”
    言毕,宗泽就下去准备出征了。
    宗泽走后,在汪伯彦的建议下,赵构先将登基大典草草办完,然后就和几个重臣躲进密室之中商量对策。
    汪伯彦道:“伪中大军这次定是来者不善,官家应早做南下的打算。”
    已经来到应天府有几日的李纲,反对道:“陛下刚刚登基,就弃国都而去,如何能服众?依我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不如破釜沉舟跟伪中打这一仗,用以为陛下立威。”
    黄潜善道:“荒谬!金军都不是伪中的对手,咱们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伪中的大军?”
    李纲道:“此言差矣,伪中的军队是能打,可伪中的主力现在正在与金军厮杀,而且,我敢断言,伪中必定要趁此天赐良机收复燕云,所以,来打咱们的军队定然不会太多,我大胆猜一下,其数量绝不会超过十万,而咱们大宋如今有三十万大军,如何不能一战?”
    李纲一来,赵构就任命李纲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右相),不可谓不重用,所以,李纲真是尽心尽力为南宋、为赵构谋划。
    黄潜善道:“你说十万就是十万?万一不是十万呢?退一步说,就算只有十万,那就是咱们能对付的吗?你别忘了,金人南下的部队也只有十万,不照样攻破汴梁城掳走二圣了吗?还有,你没听说吗,亳州军,淮西军,静江军,宁武军,静海军,鄜延军,一触即败。”
    李纲道:“那是伪中大军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咱们上下一心,绝对可以一战。更关键的是,陛下才登基,还立足未稳,应该以一场大胜,来收服民心,收服军心,然后提大军北上,收复失地,迎回二圣?还有,你们别忘了,伪中李衍,也是在登基之日,以大胜立威,这才能有今日之大好局面。”
    耿南仲见赵构听了李纲之言似有一战之意,道:“中军在应天府大肆散播谣言,目的为何?还不就是为了逼官家与之决战?官家难道要中中军的计?”
    耿南仲这话,一下子就点醒了有心一战的赵构,也让李纲有些无言以对。
    事实上,中军之所以散播这个消息,就是想逼宋军决战,进而一劳永逸的解决南宋这个麻烦。
    不过——
    虽然已经明白了中军的目的,可赵构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南下将长江以北的大片土地让给李衍,尤其是想到最近传的那些风风雨雨之后,赵构就更不甘心了!
    所以,赵构沉默了一会,道:“看看宗泽这仗打得怎么样,然后朕再做最后的决定。”
    ……
    ……
    ps:这是二合一的大章,所以今天就这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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