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房整理,暂停营业。”
    从爷爷家一回来,我就被门上所贴的用纸箱制作的告示牌,其上所写的这几个毛笔大字,给吸引住了。“这是谁干的啊?给俺开啥玩笑?”我站在门前嚷嚷道。
    一些从饭店出来,还没走多远的人,扭头回望了一下我,他们反应不一,有的笑,有的疑惑,但也大都没有转身折回的意愿。
    “哎呀!你个愣瓜子,你嚷嚷啥啊!”妈呛着我,匆忙来到我的身边,把我拉进了大厅内。大厅内的晓晓,哈笑连连。
    经过进一步询问,才得知是妈让晓晓写的,目的是整理出两间房,供我给人瞧身体用。估计又是装修,又是招人,没有个两三天,恐怕完不了事。也好,正好借这几天空闲,俺非盯紧了永鹏不可!“晓晓,我去一下外面的厕所,一会儿妈若是问起,你别忘了给我妈说啊。”话落,我就趁上厕所之机,溜出门外,开始了爷爷嘱咐我的首要任务。
    我步行在街道,朝往永鹏家的方向,刚走到大约二十米的样子,连永鹏家所在的南北向的路,都还没走到。不远处的上空,忽然出现的彩色光亮,瞬间照亮了我面前的所有区域。我用手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的缘故。等我松开揉眼的右手,再次瞩目而视时,彩色缤纷的光亮却又突然消失。紧接而来的,则是一猛然窜起的火焰升向了上空,那火焰在上空燃烧变旺,乍灭,竟而又转成了一团乌云般遮住了南面的太阳。
    那个位置不正是永鹏家的大概位置吗?寻思着,我当即用结合界眼,朝此透视细观。院落里,一支正出水的水管,像是被什么拿着往燃起的菜畦的篱笆上浇着,对,拿着水管的人一定是我透视不到的永鹏。乖乖,怎么着火了呢?呦!刘笙的头发竟然也被火撩了。不行,我得去看看,这到底怎么个情况?
    “你这家伙,在这干什么呢?”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的胖婶儿,揪住了头后一撮长发,而问道。
    “哎呀!胖婶儿!你吓死我了!”
    “你叫我什么?”胖婶儿揪着我的头发不放,并稍稍加了点力,而反问道。
    “哎呀!别人不都这么叫你吗?”我右手挥阻着她的手说。
    “谁都可以这么叫,你不可以,你是不是给永鹏学的?”胖婶儿微笑着训斥道。
    “哦!我错了,婶子,小花婶子。”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胖花婶子当即满意地松开了揪着我头发的右手,“走,去我家,我有事问你。”胖花婶子接着示意道。
    “哎呀!啥事啊?在这也管说啊!我现在还有急事呢?”
    “你能有啥急事!饭店都关门了!快点儿!别啰嗦了!”胖花婶子催促道。
    我停止了去永鹏家的念头,转而随胖花婶子,向胡同走去。胖花婶子的家与我家同属一个胡同,这个胡同不是死胡同,它是南北向,连接着前街和后街。我家在胡同的南端右侧临靠尽头,她家则是在胡同的北端左侧临靠尽头。所以俺家靠前街,她家则是靠后街。由于前街又被人称为中央街,所以后街又没有前街热闹,常来前街,自然又成了她的首选。
    步入她家的院门,小院收拾的干净利落,地面都给铺上了地板。走进堂屋,正在沙发上躺着,而披盖着薄被的李海叔,映入了我的眼帘。“婶子,我海叔还在午睡,就别打扰他了吧?”我小声说道。
    “哎!啥午睡啊!他有病了。”胖花婶子说道。
    “有病?什么病啊?看医生了吗?”
    “看了,在李圈儿诊所看的,李圈儿说他感冒了,也给拿了药。药也吃了,也见轻了,可就是老说胡话。我还以为被什么吓着了,魔怔了呢?也让你爷爷瞧了,你爷爷说就是着了凉,跟李圈儿说的差不多,吃了药,两天就好了。”胖婶解释说。
    “那不得了嘛,药也吃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可是,婶子就是不放心啊!你再瞧瞧看。”胖花婶子担忧道。
    “那好吧!”我应着,缓缓走到了李海叔的身旁,“叔,我是君明,我来看看你啊?”我弯下了腰小声招呼道。
    “嗯……听你婶子说过你了……你现在学会给人瞧病了……好啊……好啊……”李海叔病泱泱地含着碎语接过我的话而招呼,接着就叽叽咕咕地哼起了我听不懂的话。
    为探其是否还在发烧,我缓缓伸右手于他的额头,将欲触摸之,他猛然睁眼,抬手便挥去了我的右手。他反应之迅速,令我不防,把我都给吓了一跳,而后退了两步。胖花婶子欲言语安慰于我,我伸手示意其沉了默。我抚了抚胸口,缓了缓神,结合着界眼透视其身,感应其心。
    李叔的身体的确在发烧,好在烧正在减退。但通过感应其心思,而所探知的他的“心病”,却让俺左右为难。提起他的心病,不得不提起永鹏被误打之事。
    永鹏被打时的当天晚上,正逢他夜间加班,在他下班路回时,正好看到一个男子被另外两个人所打,当时李海叔并不知道被打倒的是永鹏,他以为被打倒的只是女孩的男友,认为女孩吃了亏,女孩的家人知道后就特意为女孩出头来着。
    李海叔看到这番情形,本欲想走开,可是他心想,如果自己走开了,那个男子被打死了咋办?思来想去,他决定上前阻拦,帮他们调解一下。然而,他还没走到前,就看到一些碎石头从四面八方袭来,砸向了那两个人和他们的车。李海叔很是害怕,推着电动自行车车便躲在了旁边人家屋后的角落里。
    等到有人出来围观,他才从角落里出来上前瞧看,而看到被打的那个男子是永鹏时,他愣住了,他很着急,骑上电车就奔永鹏家赶去,直到告知了永鹏的父母,他才离去。
    回到家后,车还没停好,饭更谈不上吃。爷爷就找到了他的家门,爷爷是何许人也,那是睁眼能辩兔子的雄与雌,闭眼能算王八的公与母。所以,爷爷见到李海叔,直接道明了来意。
    李海叔得知爷爷的来意,喜忧参半,心想道:“你让我救人,这是好事,是个人都会这么做。可是,你让我带头证明那被飞来之石砸伤的父子俩,是我和一些不沾边的人砸的,这我也得多冤枉啊!”
    李海叔也深知爷爷的本意是好事,索性为了永鹏,他思来想去也就先答应了。但是他却忘了爷爷让他做这事之前,特别嘱咐的话——这十三个作证的人,不能透知于外人,不能反悔,严守秘密,一守到底。李海叔是个老实人,哪怕外人主动询问他,他都不会说。
    但他就是想反悔,作为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他回想起整件事的前前后后,他心里却得不到安宁,怎么也平静不了。结果还是主动去找了我爷爷,我爷爷得知他要反悔,当场就把好坏之话擓在了他的面前:“你想反悔也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怎么解释,怎么说,那也都是你的事了。不过,反悔之前你得想好了,作为这个事件的见证人,你说是像风一样卷起碎石砸伤了那父子俩,这话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到时治你个谣言惑众,再把你自己给搭进去了,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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