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如此,安好。
    看着他们吃完两大盆卤料,我也生嚼硬咽下最后一口萝卜。
    这俩禽兽存心勾引妞儿...的食欲!吃的那叫一个香,看的我那叫一个垂涎欲滴,逼得我只能自我催眠:我嚼的不是萝卜,是鲜香爽滑的牛肉,我咽的不是萝卜,是世间最可口的...
    自我催眠失败,我特么啃得就是萝卜味的萝卜!
    等着,有一天的,等姑奶奶把自己卖出个好价钱就把你们两个绑起来,饿你们三天,然后当着你们的面儿使劲儿吃,看你们流哈喇子,馋不死你们!
    阎王爷问你们咋死的,你们还得跪着老实回答“馋死的!”
    哼!
    哼哼!
    哼哼哼!
    “老板娘!买单!”
    “我是小店老板。客官,一共八十个铜板。”
    “好的,老板娘!”我从包里抽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她,她悬空摊开的手,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道:“我是老板。我们...小本儿经营,这么大...额的银票,小店找不开。”
    我很是疑惑地看看左手边的一戒,问:“一百两大么?”
    一戒淡然自若,摇头。
    我很是疑惑地看看右手边的南行,问:“一百两大么?”
    南行不以为然,摇头。
    我很有自信地对老板娘说道:“别欺负爷算数不好!一百减八十等于二十,对吧,南行?”
    南行同样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小学基本算数学得好。
    老板娘哆嗦地更厉害了,像是遇到妖魔鬼怪一般:“三位爷,您们就被这么戏耍我了,我开一个小店儿不容易。一百个铜板换算一两银子,二两银子够我家里老小开销一个月的了。您这,拿出一百两,大晚上的钱庄都关门了,您让小店到哪儿给你换钱去。”
    等一下,我算算,一百个铜板换一两银子,一百两,就是一万个铜板。刚刚,南行和一戒,一共吃了,两盆牛肉,两盆猪杂,两盆卤豆腐,一盆卤萝卜,八碗混沌面,十个卤蛋,外加我的一根生水萝卜是八十个铜板,那换算下来...
    掰掰手指头,让我算一下哈...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一十五...妞儿要算什么来着?
    “啥!”声音那叫一个浑厚有力,撼天震地!“八十个铜板?!这些东西八十个铜板?!奸商!”靓衣轩庞老板绝对是个奸商!彻头彻尾的超级大奸商!
    老板娘会错意,战战兢兢,愣愣的地说:“我们这儿可是小本生意,您要嫌贵,可...可以再...再优惠点。”
    我摆手,摇头,抓紧了衣襟,痛心疾首!
    “二戒,你怎么了?”南行个二百五问,呆萌呆萌地看着我。
    我摆手,摇头,死死抓紧了衣襟,深深痛心疾首!
    “二戒师父,二戒这是怎么了?”南行个愣头青问,呆萌呆萌地看向一戒。
    一戒持掌道:“老衲法号一戒。”
    南行砸吧着嘴,道:“二戒师父一戒大师,二戒这是怎么了?”
    一戒持掌道:“老衲法号一戒,二戒是一戒徒弟,不是师父。”
    我头疼,我想静静,终是泄了尽趴在桌子上,道:“南行个二百五说的是二戒的师父一戒大师,师父啊,你是个得道高僧,怎么跟一般小老百姓一样纠结老板还是老板娘的问题。一戒二戒都是和尚,老板老板娘都是收钱的。”
    “公子,这话您可说错了。”老板娘一听这话,来劲了,坐下来,把抹布摔在桌上激动地说:“老板,这个称谓说明了谁才是一店之主,一家之主。老板娘,那是管不了事的女人才叫的称呼。我们家两个爷们儿要是能管得起这个店,我还用得着起早贪黑...”
    等等?
    啥?
    两个啥?
    爷们儿?
    我立马来了精神,止住她的话,疑惑道:“停!你说的两个爷们儿指的是?”
    老板娘,不对,老板指了指边上擦桌子的瘦子,又指了指那个切卤肉的胖子,道:“就是那两个。别看我家两位夫相貌上不得台面,但是他们手脚勤快,勤俭持家...”
    啥?
    两个啥?
    夫?
    “等一等!”我头疼,我想静静!来,深呼吸,深呼吸,肉好香啊...我砸吧嘴,咽下口水,问道:“你们这儿女人可以娶?还能同时娶俩?”
    除了一戒,老板和南行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同时点点头,那叫一个默契。
    这是什么神操作?!
    女尊?!吗?!
    “你们这儿女人最大,是么?女人可以娶好多好多男人,是吗?女人不用生孩子男人负责生孩子,是吗?”
    好吧,就连一戒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同时摇摇头。
    南行道:“自古以往,都是男女平等,女子娶夫,男子亦可娶妻。二戒,你放心,像我们这般人物,想娶多少女子都是可以的。至于那个,只要不喝婆逻草,男子是不会受孕的。”
    怎么不按剧本走哒?
    妞儿有些许凌乱,我举手,问:“哪儿有婆逻草卖?”
    早跟我说撒!妞儿这算是白白奋斗这么多年了吗?
    要知道世间还有这么好的东西,我就天天喂包子喝,然后使上浪里白条浪啊浪,把他肚子搞大,生他几个,看他还怎么勾搭别人始乱终弃去!
    南行低下头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只有京都邦陇的千植堂才有的卖。”
    为什么害羞?我猜大概妞儿的问题就像在现代公共场合公开问:“哪儿有避孕套卖?”一样,且,还是在问一个未成年。
    “哎...”一口气叹到后脚跟,都晚了,包子的心上人都已经找上门把我赶出来了,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关心这个。
    南行小心翼翼戳戳我的胳膊:“二戒啊,你可不能因为被女子伤了心就想不开喝那种东西把自己给糟践咯。男子怀胎,除非夏家的人接生,否则活下来的机会小之又小。”
    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我吼:“还要爷说几遍?你特么才被女子伤了心呢!谁闲的蛋疼没事儿喝药玩儿。”我瞄了一眼一戒,小声地问南行:“你们这儿男人穿女人衣服吗?”
    南行倒吸一口气,很是厌弃地看着我,说道:“只有不正经的人才会换装!我们堂堂七尺男儿才不会穿女子服饰!”
    卤味店老板跟着点头,认真道:“我们女子亦是!好好的漂亮裙子不穿穿什么短衣长裤大袍子!”
    一戒的嘴角微上扬,双手撑下巴,坏坏地看着我,只笑不语。
    有些人,明明没有诱人魅惑之意,偏偏勾得人心思荡漾。一戒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眼神中的深意,令人胆战心惊。
    然,无人在意我,四周围炽烈的眼神却一起投向他。
    风起云涌,欲罢不能。
    就在此时,天降神兵,倒是出现一个解围的,不过这个围解的水平有待提高。
    “姐姐,我饿~!”
    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拉着我的衣襟,糯声糯气地唤道。
    所有人的眼神“唰~!”射向我!妞儿瞬间老脸通红。
    伦家不是不正经的人,伦家正经起来不是人好哇啦!
    我转头瞪小不点儿,吼道:“我是哥哥!好看的哥哥!”
    小不点儿立马吓怔,小手依然拉着我的衣襟,空洞的眸里瞬间噙满了泪,水波涟涟的模样惹人怜爱。
    我一下子感觉自己有那么一丢丢,过分了。
    一把抱住他,轻柔地哄道:“对不起啊,小弟弟,姐...”我心虚地看看四周,发现大家嫌弃地神情更深了一分,立即发飙,吼:“看什么看!没见过像我这么有爱心又这么充满母性的帅哥啊!”
    怀里的小不点儿一下子“哇!~~”
    我慌忙地拍拍他的背,放轻了声音道:“哥哥错了,哥哥不吼了。你别哭,我们吃东西好不好?”
    果然,美食的诱惑一下子就止住了他的泪。
    小不点儿呡着嘴,胡乱地用袖子擦脸,越擦越脏,妞儿看不过去了,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布,帮他擦,小家伙咽着口水道:“真香!”
    我看看手里的抹布,再看看他,心都揪成一块疙瘩,轻柔地把他抱到我腿上,问:“你想吃什么?”
    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道:“都行。”
    我笑,伸出食指,冲老板说道:“一碗馄饨面。”
    没等老板开口,她的胖夫很利索地将面条和馄饨一起下到沸水锅子里,一副感动的表情看着我,一想起他是老板的内人,妞儿的鸡皮疙瘩都蹦出来了,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小家伙扯了扯我的袖子,我伸过头去,他才糯糯地问:“姐姐,能不能多点一碗,哥哥也饿。”
    奇了怪了,所有人都没看出来我是个女的,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怎么看出来的?
    我伸手捏捏他的脸蛋儿,道:“我是哥哥!带把儿的!”
    “嗤~”
    不用看,都知道是哪个不正经的在笑话我。
    我抬头瞪了一戒一眼,继续问小不点:“你家还有谁,漂亮哥哥多买几碗给你打包带回去。”
    “真的?!”璨若星辰的眼闪动着,妞儿怎么舍得说一个不字,我点头。
    小家伙开始掰手指了,自言自语说道:“有哥哥,有牛婶儿跟大牛儿,二牛儿,小牛儿,虎子爹和虎子,大板爷爷,小三儿,菊婶和小六子...”一下子说了二十来个人。
    南行问:“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小家伙点头,道:“大家都是家人。”
    一家人?估计是某收容机构。
    我对小不点儿说:“你先吃饱了,然后哥哥们帮你把吃的带回去叫大家都吃饱,好不好?”
    “嗯!”
    此时,瘦夫将面端过来,很是体贴地为小家伙拿来一个小空碗,道:“将面搁在小碗里吃,慢点儿,不容易烫到。”
    看着小东西因为一碗面而心满意足的模样,我不禁遥想...曾经的我为了一碗肉而拼命操劳的童年。
    “老板,今晚的面够吗?不够现做!爷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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