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没再虎了吧唧跑阳台上大喊大叫洗澡水,而是偷偷摸摸跑出去吩咐赛掌柜,叫他悄没声去准备。他破天荒看到我一副娇羞害臊的模样,愣了半天神,直到我走到大街上才反应过来我叫他干什么来着。
    人世间最俗的恋爱桥段就是结婚,可是,我偏想和包子试一试。
    对,我要和他私定终身!
    他没爹娘,我也没父母。柳千羽算的上是我的娘家人,可他现在不在这里。虽说,黑大叔一定就在附近,可我不能平白无故暴露他的行踪。
    所以,一切从简,等回到倩幽山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再办一场,我要向大家宣布:我,周二,八年吃包子大战,最终还是胜利啦!
    这个年代的婚礼...说实话,我没见过,但是喜铺我有路过,无非就是大红喜袍,大红绸子,大红箱子,大红蜡烛,大红炮仗...俗,俗不可耐。
    但是...妞儿好喜欢!
    买了十来米大红绸子,六双大红蜡烛,一面大红金丝绣凰头盖,一对绿松戒指,我背着满满的幸福欢欢喜喜哼着调调往回走。
    奈何...
    我埋着头,左躲一步他跟一步,右退一步他亦是跟上一步,这个一米八几大高个儿近乎完美地扮演了一回碍眼,碍事,碍路的人墙。
    终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妞儿抬起下巴,对着人墙愤愤道:“好猫不挡道,劳驾您让让。”
    “猫?”他扬起一个痞气十足的微笑,吊儿郎当的鸟样真想让人抽他一顿,“晚上同江昊天一同出席宴席。否则,本王便揭发你是女子。”
    我无所谓道:“去呗,多大个事儿。”
    他收起笑,认真道:“你没读过什么书,或许不知道,花盘国律法第十五章二十三条:凡女子装扮男子出室者,仗五十,坐十日监。”
    当我没文化呢,没学过历史呢,中国上下五千年,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也没有这样的法律,我信了你的鬼才怪。
    我随手薅了一个路人,问:“咱这儿有女扮男装要坐牢这条法律么?”
    那人斩钉截铁道:“当然有!”接着袖子一挥,鄙视地冲我道:“没文化。”
    托儿!
    绝对是托儿!
    确定,一定,肯定...大概是他手下扮演的...吧。
    然,心在虚,腿在抖,诺诺道:“真的?”
    大猫咪郑重其事地点头。
    知道了哇,知道了哇!为什么大家都看不来我是个女的了哇!
    仗五十?是要被打死的好哇!哪个挨千刀的代表提了这么条法条,以后走路上别让我遇见你!
    遇见了...我也装作不认识!
    深吸两口气,稍稍平复了下情绪,换上服务行业最标准的八齿微笑,颔首道:“好的,九王殿下,小的一定准时出席。”
    他俯身靠近我的耳,吐气轻声道:“着女装。”
    妞儿收回微笑,吼道:“你丫脑袋是不是出门给门夹了,忘记带出门了是不是?想看我怎么被打死就直说。这张脸这么出众,谁会认不出来!”
    路人3.1415926停下脚步齐刷刷看我,我甚是尴尬地把他拉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做足了谄媚讨好的模样,“才华与智慧齐飞的九王殿下,您就把我当一个屁放了成么。您看,南行被打得这么惨无非也就赔点儿银子。一戒是动手伤了江心儿,我这个做徒弟的顶包责无旁贷,可咱能不能商量一下私了么。我的屁股本来就不大,再五十板打下去非塌了不成,到时候就真没法儿看了。”
    他甚是嚣张摇了摇头,道:“不行!”
    就在我想怎么卑躬屈膝求饶的时候,他继续道:“只要你着女装参加晚宴不被发现,打人这事儿就算翻片儿,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立马来了精神,确认道:“只要我不被他们发现女的我就是男的我,你以后就不再拿打江心儿的事威胁我,是这个意思吗?”
    他眯着眼痞笑道:“是的。”
    “一言为定!拉钩...”拉钩都不会,真是够没童年的。
    抓起他的手,掰出小拇指,郑重其事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黄狗!”
    要想别人认不出来还不简单?当我不知道这个年代有一种东西要面纱,还有一种东西叫帏帽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路上会有那么多人遮着脸,ph2.5超标?空气质量有这么不好么?嗅嗅鼻子,空气里满满散发着一股炸肉饼的诱人香味...
    “本王派马车来接你。”
    “行,那就晚上见!”
    甩开他的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我的新房...
    嘿嘿...包子!妞儿来了!
    然,人去楼不空...
    估计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吧,无妨,布置房间先....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完美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你要嫁给...吓死我了,师父啊,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拍拍我的小心口,确定它没被吓的吐出来。
    一戒伸手捏了捏床柱上帮着的大红蝴蝶结,眨巴眼睛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
    我咧嘴开心笑道:“徒儿要成亲啦!”
    一戒坐下来,手撑腮歪着头,问道:“和谁?”
    我故作神秘,抿嘴道;“秘密!您明早就知道了。”
    “明早出发去邦陇,睡一觉你就忘啦?”小和尚嘴巴翘起来的模样真的好可爱哦,萌萌哒。
    “徒儿成亲和去邦陇没有冲突啊,说要去自是要去的。”我要和包子带着全家老小一起度蜜月去,光想着嘴角就剌到了耳后根。
    “好,为师等你。”说罢,走到阳台背手一提足飘了下去。
    纤尘不染的背影,伴着片片红粉桃花瓣,构成了一副颜色淡雅却带着一丝艳丽的水彩画。
    如果说包子是仙,一戒一定是个妖。
    仙,儒雅俊美,俊的如冰如棱,让人无法亲近。
    妖,邪魅狂狷,魅得如风如无,让人趋之若鹜。
    然,可惜了了,是个和尚,还是个什么都不戒就戒色的得道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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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这就是我想要的娇而不媚?
    都露了半拉兔子在外头了,还叫娇而不媚?!
    云锦缎绣外袍,貌似还算正常。
    可...里头这件?
    法式方领,露出半胸半背,货真价实的珍珠做扣,由胸间一直蔓延到齐地的裙尾,收腰的设计,宽大褶叠的裙摆,谁来跟我解释下!
    这回又是把卖不出去的衣服卖给我了吧,这年代谁穿这个?
    法式?宫廷?复古?
    不过...妞儿好喜欢。
    熟悉的现代感,熟悉的鼻子发酸,原来这就是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好微妙,另一个穿越者,我爱死你了!
    邦陇,去!一定要去!
    好看,真好看,一点都显胖,满是西方小贵妇的感觉。
    西方,复古,那我是不是好要卷个发?
    呃...
    想想就行了,实际操作?还是算了,柳千羽不在,后面的头发我自己卷不到。
    要知道,柳千羽用炭钳卷头发的手法绝对可以开理发店去你知道么,那火候掌握得相当精确,且,洗头的时候,用上他自己做的润发液,一点都不伤发的。
    当然啦,这个卷发技术是我传授给他的,但是,在烧化他的一束头发之后,他果断选择,自学,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为师甚是骄傲啊...
    (-不要脸!
    -和猪圆比,我太要脸了好哇!
    -脸要的太厚了!)
    总之,甚是欣慰啊!
    由刘海开始遍了一个鱼骨辫搭在胸前,胳膊抬半天没把我累死,呼呼喘喘化了一个精致动人的妆。
    可以肯定的是,经过美妆大师宝哥的长期教导,加上妞儿本身就天资聪颖(啊呸!),化妆,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岂是这些个古代粗略画法可比的,从上妆到定妆都是有顺序有手法的好哇。
    我已经开始有些激动,这算不算也是有一枝独秀的特有所长了?
    么么哒!
    美美哒!
    好一阵臭美。
    铜镜里的小人儿,肉呼呼饱满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瑕疵,水嫩透亮,布灵布灵的眼睛炯炯有神,灵动的双眸若秋波的荡漾,眼尾微翘的眼线,生生勾勒出一抹淡淡的抚媚,艳红的唇将这一抹淡淡的魅化作一整幅浓艳,不可方物。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句话在我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别说遮着脸了,就算我现在这样出去,保证除了包子,谁也认不得我。
    或许,除了一戒,或许,再除了大猫咪...
    闲来无事,缝些东西,等到太阳下山,我也没等来包子,中间南行带着童儿来敲过门,我没开门,喊了两嗓子在睡觉,就将他们打发了。
    包子没来,有些许失落...
    这个时候,他应该去赴宴了,而我...
    算了,说话要算话。
    虽说,即使女扮男装的事情被揭发,包子会护着我,但是总觉得还是不要给他再找麻烦的好,毕竟民不与官争,想着要欠雁王一个情,我就汗毛直立。
    更何况,二十三口人命的债在我小七儿子的心里埋下了种子,我要不做点什么,他的那种自责会扎根跟着他一辈子,这样是不利于青少年健康发展的,好么!
    说法,今晚吃完饭就去讨回!
    所以说,大猫咪的这个宴席,我还是老老实实去参加的好。
    话说,当日买胡萝卜装的时候,真的是定了两副帏帽,不过不是一红一绿而是一黑一白,黑白双煞么。
    然后,所里应当的,顺了两块纱巾,谁让我是大户呢。
    这套金粉套装配上白色的面纱倒也合适,玩了会儿六戒,还是没把它玩儿醒,揣上两张银票,几粒小药丸儿,将他一同搋进新买的斜跨小皮包里。
    对了,还有戒指,待会儿悄没声儿给包子带上,想想就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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