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邵听风觉得自己嘴唇发干,比程斐更需要蜂蜜的滋润。
    可还没等他权衡好要不要逾界,一阵刺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程斐一惊,眼睛蓦地睁开,跟他目光对上。
    下一秒,程斐就头一偏,挣脱了他挑在自己下巴的手,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唇:“好、好了,你快点接。”
    邵听风的手霎时就空空荡荡的,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不知道怎么一眨眼,底下的人就跑了。半晌,他认命地用这只干净的手接起了电话。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程斐就已经缩回了屋子里,在玄关处跟他大眼瞪小眼,见他打完电话,挥挥手:“拜拜。”
    邵听风:“……”
    他有些不甘,但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用那根残留着蜂蜜的指尖也学着他晃了晃:“拜拜。”
    程斐刚要松口气,就见小炮灰拜完后,把那根手指放进嘴里吧唧吧唧舔了几下,冲他无辜地笑了一下:“斐斐,真甜。”
    便十分不讲卫生地把手往兜里一揣。
    程斐的脸于是又烧了起来。他无比肯定,这货说的甜,绝对不是蜂蜜,而是……艹,他居然在**!
    事实证明小炮灰不仅学会**,还学会了撩完就跑,把他的心弄得怦怦乱跳后,人家潇洒地下了楼。独留程斐在宿舍里,呼吸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甜腻,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鼻子出了问题。
    邵听风走后没多久,约莫过了一两个小时,宿舍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程斐透过猫眼一看,认出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助理。
    他疑惑地开了门,结果对方是来给他送护唇膏的。
    “小邵总说您的嘴唇干,正好我在附近就给您带一支过来了。”杨助理说话带喘,显然赶得很匆忙,并非像他说得那么顺路。
    程斐唇上还带着蜂蜜的甜,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杨助理以为他是不喜欢,连忙道:“您放心,这是食品级的,连孕妇小孩都能舔食,我们小邵总送来的都很养生,也不会显色什么的,很适合男孩子。”
    他把唇膏递过去,眼巴巴地等他签收。
    程斐哭笑不得,三两下把嘴唇上的蜂蜜舔干净,然后当着他的面,把唇膏涂上。
    杨助理心满意足地回去复命了。
    就如杨助理介绍的那样,唇膏纯天然食品级,抹在唇上都是淡淡的蜂蜜味。程斐一上午老忍不住舔唇,舔了又涂,涂了又舔,时不时把玩一下那小管子。他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也做什么都觉得哪里空落落。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宿舍好像有点安静。
    最近为了防止被舒衣凡骚扰,程斐特地开启了拒接电话和拒收短信的业务,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其他人一律打不进来,加上临近放假,斯诺学院人员稀少,除了上网他已经近半个月没跟外界接触。
    平时小炮灰在宿舍里陪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他不在了,那些看直播、敲键盘、或者是打电话的动静也统统消失,整个宿舍都显得空荡荡的,程斐感受到一丝名为寂寞的气息。
    尤其是打开汤锅,看到邵听风出门前熬好的玉米淮山排骨汤时,这种感觉越发清晰了。
    程斐给自己勺了一大碗,端上饭桌一边喝汤,一边打开奶油TV,在生活频道里随便点了一个名字看起来很沙雕的直播间,想听点人声。
    有些人气不高的小主播为了招揽观众,会故意蹭大主播或者大事件的热度,程斐自己的直播间在人气高涨时也经常被别的主播实时转播,他只是没想到这随手点开的直播间,居然在直播“舒衣凡的直播”。
    因为被转播的缘故,舒衣凡直播画质下降,但一点也没损耗他在精心策划下的凄美。
    几天没关注,舒衣凡的直播内容竟然有了新的变化,他今天没再聊日常,而是欲语还休地提到了配型的问题。
    “谢谢大家关心,我自从得病后,就一直积极向相关机构寻求帮助,”舒衣凡好像想起什么艰辛的回忆,眼中带泪,“是的,一直在找,一直在抱着渺茫的希望……”
    一席话说得泪眼婆娑,弹幕全在心疼和鼓励。
    舒衣凡赚足了观众的同情后,才吸着鼻子,扔下一枚炸.弹:“其实,前段时间已经找到了适配的人,但是……但是……”
    顿了两秒,他突然抽噎起来。
    “但是一直联系不上适配者,对方拒绝一切电话。”
    此言一出,弹幕瞬间群雄激愤。
    舒衣凡则好似承受不住,在直播间里哭得全身颤抖。弱小无助的样子让观众更加心疼,开始义愤填膺地喷那个所谓适配者。
    程斐看着滑动的弹幕,心里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以眼泪博取无数同情和愤慨后,舒衣凡止住哭声,用带着哭腔的嗓音带起了新的节奏,开始不动声色地暗示那个所谓的的适配者是认识的朋友,因为贪生怕死才拒绝沟通。即便他已经表示会倾家荡产也要答谢救命之恩,对方仍旧不愿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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