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昀稍稍哑火,说,“没喝多。”
    虽然有点儿晕,但不至于醉。
    陈樾想了一下,问:“因为那个女同学?”
    孟昀瞪他半晌,人一倒,打了个滚。
    她半张脸埋进蓬松的被子,撅着个屁股对他,咕哝:“我怎么啦?我不高兴,但我不想跟你发脾气,我就生闷气,不行啊?你看见没,我改了的,我现在脾气真是,好得不行哟。你看,我没跟你发脾气吧。我就去喝酒,才喝一杯半,怎么,喝酒都不行啊?我不喝酒,难道喝金桔柠檬?又没有女同学给我买金桔柠檬。”
    边说,边生气地扭动几下腰肢跟屁股,脚丫子也跟着蹬一蹬被子。
    没有回应。
    孟昀扭头看,陈樾唇边含着笑。
    她蹬脚:“你笑什么?”
    陈樾笑容放大,眼里有光芒在漾动。
    孟昀抓他手:“问你呢,笑什么?”
    陈樾含笑:“我在想,你怎么这么可爱。”
    孟昀:“……”
    嗷~~~
    生气的小火苗奄奄一息。
    她觉得自己要绷不住了,但必须维持,把身板扭过来对着他:“你不要岔开话题。”
    陈樾点头:“好,你说。”
    孟昀脑子转了好几圈,回到刚才的点上,道:“你飘了。陈樾,你来上海之后,你飘了。”
    陈樾问:“我怎么飘了?”
    孟昀说:“你水『性』杨‘柳’,不守‘夫’道。”
    陈樾说:“林奕扬挽回你那么多次,你心动过吗?她在我这里,连林奕扬都不是。”
    嗷嗷~~~~
    完蛋,余烬熄灭,呜呜冒青烟。
    孟昀心里顿时就跟被熨斗熨过似的,抚得平平的。其实,她哪里不知道呢。她没有半点担心,就是想要他哄哄罢了。
    她借着一点点酒意,得寸进尺:“哼,不管。你再也不是清林镇上那个单纯的陈小樾同学了。”
    陈樾说:“那你把我带走嘛。”他侧躺来她面前,说,“要放暑假了,你把我带走嘛。”
    嗷嗷嗷~~~~
    孟昀搂他的腰,钻进他怀里:“你为什么不亲我?跟我讲这么久的道理,都不亲我。其实我一点都没有担心,我就是,最近跟你亲亲太少了,不高兴。”她哼哼,“好了,话讲完啦,你可以亲亲我了。”
    陈樾笑着吻她的唇。
    她搂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炙热,嗓子里溢出一声轻哼。
    他轻声说:“以后在外面,嘴巴忍一忍,不要跟别人起冲突,尤其是男的。”
    孟昀想起她今天就怼了那男同事一下,比往日的她收敛多了。她小声:“你很讨厌我跟别人吵架吧。”
    “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我知道,碰上那种讨厌的人,你忍不住想怼的。但是,有我在的时候,随便;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行。”
    孟昀窝心地憨笑:“噢。知道啦。以后你在不在,我都不怼别人了,好吧?莫跟傻叉论长短,嘻嘻。”
    第51章 番外二
    他们两个结婚,  像是一件很不经意的事情。
    是2020年的11月,听说北方的城市陆叙下雪了,但上海的天气还很温暖。电视里播放着新冠疫情的新闻。
    早晨,两人坐在流理台边吃鸡蛋羹。陈樾中途去接了个电话,  孟昀去关电视时经过陈樾的书桌,  无意间看到一张个人信息情况表,  上面有家属信息一项。
    那张表格,陈樾还没开始填。
    晚上两人一道去吃火锅的时候,孟昀涮着『毛』肚,  说:“我觉得明天是个好日子,  我们去领证吧。”
    陈樾只愣了一秒,就说:“好啊。”
    好像这是一件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
    孟昀通知了孟书桦和余帆,孟书桦挺支持的,还说什么科学证明,恋爱两年左右结婚,婚后幸福率最高。
    余帆不太开心,  质问孟昀:“你是不是怀孕了?”
    孟昀很无语:“没有。”
    然后余帆说:“不过你都28了,  也该考虑小孩的事情了。”
    孟昀:“???”
    还好她不住杭州,  不然真受不了这人。
    次日一早,  两人去领了证。
    陈樾从拿到那盖了钢戳的结婚证开始,  就不停地看。
    孟昀好笑:“你看什么呢?”
    陈樾说:“照片真好看。”
    孟昀说:“那人呢?人跟照片有什么不同?”
    陈樾说:“没有钢印。”
    孟昀笑出声,想起他私藏的她的证件照上也是有钢印的,是美好的巧合。她戳戳结婚证上的钢印,  说:“陈樾同学,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属了。”
    孟昀没再去管那张信息表,她不知道,  陈樾在表格的家属栏里填上了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他对着她的名字看了许久。
    而陈樾不知道的是,他之后还会有个小家属。
    小家属是在新年的时候到来的,同样是件不经意的事情。
    春节,两人在杭州过年,那几晚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回上海后半月就查出来,有粒小豆子要发芽了。
    孟昀有些意外,说:“这么容易就中招了?不是说怀孕很难的吗?”看一眼陈樾,说,“你还真是生命力顽强。”
    陈樾:“……”
    他盯着她的肚子看半天,伸手『摸』一『摸』。
    她笑他傻:“什么感觉都没有。诶,你想过怎么当爸爸吗?”
    陈樾摇了下头,说:“没想过。”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好?”
    “我以为会等过些年工作比较顺利稳定的时候。不过,任何时候都不要紧,我会好好爱它养它的。”
    孟昀笑了:“我就知道。”
    小家属还没出生,家里人已开始起名字,要好听且有含义。
    余帆说叫陈浥尘或者孟蒙,任意一个,男孩女孩都可以用。孟昀无语,说怎么不叫陈沉尘,孟蒙萌。孟书桦则说叫陈孟或者孟陈,简单大方。孟昀捂脸,说,你们俩别管了。
    陈樾问孟昀想取什么名字,孟昀美滋滋地说:“陈清林!孟清林!”
    “……”陈樾说,“还不如你爸妈想的。”
    他说:“你怎么不叫孟若阳,陈云南。”
    孟昀还真想了一下,说:“陈云南好听!那就叫陈云南吧。”
    陈樾:“……”
    后来陈樾说,他想了个名字。
    孟昀说:“什么?”
    陈樾说:“孟里。”
    孟昀一愣,听到的那一刻,就觉得那是注定给他们小孩的名字,最完美的名字。
    她说:“陈孟里,真好。”
    陈樾却说:“就叫孟里。”
    孟里。梦里。
    但孟昀还是叫她陈孟里,尘梦里。
    有尘亦有梦,她太喜欢了。缥缈尘世间,转身入梦里。
    孟书桦跟余帆也极喜欢这名字,余帆说:“他还挺会起名。这名字男女都可以叫。”
    孟昀说:“他是起名小天才。他跟我的歌、风车、还有猫猫起的名字都特别好。”
    小孟里是个女孩。眉眼像爸爸,嘴鼻像妈妈。至于『性』格,孟昀觉得她像陈樾,简直是个天使宝宝,从来不哭不闹,连去打疫苗都只是眉头一皱“发现此事并不简单”的模样。
    余帆感叹:“还好不像她妈小时候,哭得我耳朵都聋了。”
    孟昀说:“余女士你又跑来上海干嘛,你不上班的吗?”
    余帆想跟小孟里培养感情,但小宝宝比较谨慎,她最爱陈樾和孟昀,一见他俩就咧嘴笑,见到余帆却皱眉,还不如云朵。她很爱云朵,常常拿它的尾巴做抓握练习。她拖它的尾巴,跟它一起爬,还睡它肚子上。
    云朵再也不是当初的炸『毛』小屁猫,她是只成熟的管家猫了,不仅会拿猫尾巴逗孟里,还会陪孟里睡觉。
    陈樾毕业后进了一家更好的企业,换了部门,升了两级。而孟昀已是小有名气的音乐人。合作得预约,因为她说不定哪天就飞离上海,听说总往西部跑。
    小孟里到了三岁,是狗都嫌的年纪。待在上海的时候像陈樾,离了上海像孟昀。一只小云朵已不够她发挥,隔壁的狗她要撵,大爷的牛她要骑,大婶的羊她要去顶角,没人管的树她要爬,连大鹅她也敢揪脖子。
    陈樾基本放任她,只教她不许伤害动物,不许弄坏人家东西。小孟里很听爸爸的话,只有一次没忍住,从别人菜园子里扯了一串没长熟的西红柿。陈樾带着她上门赔偿道歉,小家伙就记住了,再也不犯。且小孟里嘴也密,见了谁都能叽叽咕咕地聊。傍晚散步,她坐在田埂上跟老大爷讲半小时。去到陈樾的工地上,她都能跟工程师们对话半天。
    孟昀无语,说:“这是像了谁?我也没她话这么多啊。”
    陈樾却笑:“小女孩活泼点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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