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不多,不说全部熟知大多也能认得模样,可这道身影明显是个生面孔的。往常鲜少有生人来,除非有事发生。
    时也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四处望了望,除去方才被人盯着的感觉,并无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孟京南放好竹床,拿着她拎回来的几条鱼问她是不是要杀掉。时也应了一声,跑过去帮忙。
    午饭后,时也收下院中洗晒的衣衫,听见马车驶近的动静。
    冯府的马车来接人了。
    时也把衣裳拿回屋内,不忘告知孟京南,“孟大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孟京南坐在窗边,用着时也新买回来的笔墨在写些什么,“好。”
    他顺势看了眼窗外,旋即放下毛笔,赶在时也踏出门槛前叫住她。
    一把伞递到时也面前,孟京南提醒她:“我看这天色接下来似乎有雨,傅姑娘还是把伞带着吧。”
    时也接过来,弯起眼睛冲他笑笑,“谢啦!”
    孟京南注视着她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之后朝着村子最后面而去,他抬手将木门关严。
    有了去冯府的经历,时也这次游刃有余许多。而那冯二公子所中的毒,肉眼所见的好些了。
    时也在一旁记录的时候想,这冯二公子怕是不被冯府的人重视,不然怎的病的这般严重,这两次也未见一个主人家过来。
    徐令安给冯二少做了针灸,放出不少有毒的血,又按上回的开了方子,不过没有直接离开。
    时也跟他在前厅等了等,那管家婆婆出来说冯二少清醒一些了,徐令安便提出要问他一些话。顾忌着医治方面,管家婆婆放他进去了。
    时也本想跟着一块进屋,徐令安却把药方子塞回她手里,要她跟着下人去拿药。
    许是知她想知晓有关降灵毒的事,徐令安让她放心,“有进展我会告诉你。”
    “那好吧。”时也没多想。
    徐令安回到屋内,走到冯二少床边,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神情,唯有一贯温润平和的声线清晰,“想必冯二少十分好奇自己的毒是如何解的。”
    床榻上躺着的男子虚弱的半睁着眼,“你既能解,怕也不是一般人。”
    “冯二少不妨告诉我,是谁替你种的毒,或者因何而来?”徐令安背着手,冷淡了些,“降灵乃望京城禁药,先帝明令严禁制作使用。冯二少若是不说,闹大了事,怕是只能从你这个中毒的人身上下手查起。”
    “呵,我就知道……哪会有什么神医。我只能告诉你,我中毒前,曾去过仙河楼。”
    ……
    关上冯家后门,时也和徐令安二人今日未乘冯府马车,而是沿着后巷往前街走去,远处一道黑影迅速闪离。
    时也想在镇上采买些东西,和徐令安说过后婉拒了冯府的马车。
    镇上的集市为时一日,此时街道上还有不少人。
    融入人群,时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有关冯二少的事,“徐大夫,那冯二少有和你说什么了么?”
    徐令安忆起冯二少的话,道:“他有顾虑,只和我说中毒前去过仙河楼。”
    “仙河楼?”时也蹙起眉,好像听过这个地方。
    “是一处酒楼,”徐令安见她困惑,缓缓解释给她听,“冯家的酒楼是家族的产业,而仙河楼处处都比它更厉害些。第一家在望京城内扎根,如今在城内的地位已经十分稳固了。”
    又是望京城。
    时也好奇的很,“第一家?”
    “是,传言仙河楼只用了两年时间便开了不少分楼。这些酒楼之间相互依扶,关系牢靠,势力很强,背后之人也很神秘。”
    “那这事必定十分棘手了。”
    徐令安“嗯”了一声,又不想她一直为此郁闷,率步走向一处卖茶水的摊位,“既然来了,过来尝尝镇上的茶点吧。”
    时也被他吸引过去,跟着他坐下。
    对街的酒楼楼上,一个黑衣人抱拳对眼前的男子禀告道:“冯轩并未和那个大夫说什么,只是提到仙河楼。”
    在他眼前凭栏而坐的男子着藏青色衣袍,长袍宽大,衣领绣着精致繁复的图案。白皙的手指撑着头,姿态懒散,面容俊美冶艳。眼皮很薄,形似狭长,瞳色黑的深邃至极。似笑非笑,却含带着漫不经意的冷漠和凌厉。
    他的唇也是薄薄的,却红,说起话来声线同是随性慵懒的,“大夫?有本事医治冯二的,哪能是一般的大夫。”
    “那要不要……”手下做了个抹杀的手势。
    男子挥挥手指,“盯着便可。”
    他眼神一转,落在对街的不起眼摊位上,盯着那二人,“他未必只是想救人,不过就算如此,也得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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