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冉已经去了东炎国部署,过两日我也会去东炎与他汇合,这两样东西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扇青羽一听,一脸震惊。
    “他去东炎了?他...不会有事吧?”
    话语中说不出的担心。
    “怎么?不生他气了?”
    看着面前女子的担忧,木婉竹嘴角微微扬起。
    扇青羽有些难为情的咬了咬下唇。
    “本来就是我的错,说是生他的气,其实是在生我的气罢了,但他那日确实说得很过分。”
    扇青羽有些委屈的解释道。
    “他过分,那你不来看我又是为何?”
    “......我只是怕与他偶遇,徒增尴尬罢了。”
    木婉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下好了,见不着人了,你也无需再尴尬了。”
    “婉竹!~”
    面对木婉竹的戏弄,扇青羽很是有几分羞愧。
    “青羽,如若你想,你可以叫回你原本的名字,那时候实属无奈,梓冉出此下策,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你陪我度过了那段岁月。”
    “在我和梓冉心里,你从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是你,她是她,她已经回不来了,而你不一样。”
    木婉竹一字一句,双眸看着扇青羽,很是认真。
    这件事情,多年以来,三人一直闭口不言,如果不是扇青羽无意中说出心中之感,恐怕木婉竹永远不会知道,她竟如此在意。
    “何必呢?我原本就无名,在众死士中不过只有一个代号罢了,能有名字,我是很欢喜的......”
    说着,不知扇青羽想起了什么,眼中泪珠在滚动,但她却一直在克制,不想让它流出眼眶。
    “但,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是代替别人而活着,你们对我越好,这种感觉便越强烈,好像,你们在透过我看别人一般......”
    扇青羽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
    “很傻对不对?对于一个死士而言,感情是最致命的东西。”
    语气中多了几分嘲弄。
    “但你早已经不是死士了,你是我身边的亲信,和梓冉一样,你们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木婉竹轻声说道,语气中说不出的温柔,似在安慰女子。
    “我知道,我知道的...”
    扇青羽点点头,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木婉竹说。
    “好了,我出来的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木婉竹伸出手握了握扇青羽的手,微笑着。
    “梓冉给你的这枚令牌,可以调动所有北霜国的暗线,有些暗线蛰伏多年,从未用过,是否叛变也不得而知,你要小心调用。”
    “在北霜国蛰伏的人,绝不止有我们南霖国,应当也有其他势力,不过,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便好。”
    “我走后,你便用这枚令牌掌管所有暗线,北霜国一切事宜由你全权做主。”
    听着这话,扇青羽的手忍不住想抽回来,拒绝。
    “我.......”
    “青羽,你很出色,只是梓冉不愿让你一个女子肩负重任,毕竟,你与我不同,我是有血海深仇在身的。”
    “但如今,已经到了你不得不肩负责任的时候,一开始,这便是我们三人的主意,不是吗?”
    木婉竹一动不动的盯着扇青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最终,扇青羽动摇了。
    “好,我收下这枚令牌,我会做好的。”
    看着扇青羽答应,木婉竹才放心了。
    暖炉上的茶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茶我就不喝了,等他日归来,我们三人一起喝。”
    “我看,你是不想喝茶,想喝酒才是。”
    扇青羽表示我早就看透了一切。
    木婉竹无奈一笑,起身,离开。
    看着木婉竹离去,扇青羽将茶壶提起,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一旁,若在往日里,她定要复煮的,只是今日,想尝苦涩的滋味。
    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打开旁边放的那封信。
    姜黄色的纸张摸起来略微有些粗糙,只有一页纸,龙飞凤舞的字迹,彰显出写信之人的飘逸骨感。
    『匆忙辞行,未得与卿相见,特此书信一封,寥寥数语,以表心意。念与卿初识,已五载有余,情深义厚于心,无法言说。经此一别,归期未定,他乡危乱,唯愿卿安。待他日归,定与卿述衷肠,赔己罪。——挚友:梓冉』
    这是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梓冉第一次写信于她,没有感触是假的。
    两人皆是木婉竹最为信任的人,平日的关系自然是极好。
    从未有过争吵,这是第一次,她自然也是明白,这一次事关木婉竹的安危,若是她出了事,一干人等都要为她陪葬。
    只是,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将信装入信封中,放入衣袖中。
    杯中茶微凉,更加增了苦涩的味道,一饮而尽,不知怎的,喝出了几分人走茶凉的惆怅。
    扇青羽握着手里的令牌,望向窗外日落的余辉,心想:定不负君所望。
    国后寝宫揽月殿
    日暮时分,宫中一片祥和安宁,偶有侍卫走过巡视,揽月殿中静悄悄的,若不是还亮着几盏油灯,恐怕没人会以为这里还有人。
    一男子身着厚重的宫服跪在揽月殿大殿中,似已经跪了许久,脸色有些发白。
    这些日子,他为了躲避千墨夜的暗卫,东躲西藏,好不容易乘着千墨夜的视线因要去东炎而有所变动,这才找着机会进宫复命。
    国后落思鸳早已等他许久,若不是他今日出现,恐怕要以为此人已经死了。
    没一会儿,国后落思鸳被宫女扶着从殿外走进来,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缓缓落座之后,那略有些沙哑却不失娇弱的声音开口:“你还有脸回来?”
    轻声细语中带着丝丝威严,不容置喙。
    “属下特来请罪,此番是属下低估了夜王爷的实力,求主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男子依旧挺直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给你一次机会?人都要去东炎国了,出了这北霜国,他身边定是高手如云。”
    落思鸳微微皱眉,很是生气地看着跪在地上不成器的男子。
    “主上,何不假东炎国之手,除去夜王爷呢?”
    “怎么?你是巴不得让全天下人知晓,我北霜国人心不齐,等我百年之后,让世人戳本宫脊梁骨么?”
    听着这话,男子颇为无奈,既然要做便做得不择手段一些,又要顾全自己的面子,又要悄无声息地除掉千墨夜,谈何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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