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如风叹了一口气,随即将千墨夜的状况和千墨夙说了个明白,他很清楚,这事他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千墨夙越听越觉得心惊,“怎么可能?自五年前之后,阿夜素来身体很好。”
    刹如风看了千墨夙一眼,让他感到十分莫名,刹如风只得又将千墨夜体内的奇怪东西也告诉了千墨夙。
    说完,刹如风又顿了顿,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出了口。
    “而此次,主要是他为了赶回来,日夜兼程,不曾停歇一刻,在看到竹姑娘毫不惋惜的割舍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大叶子他终是承受不住,彻底爆发了...”
    这一句才是最为关键的原因,而这也离不开千墨夙的刻意隐瞒,千墨夙担心的事情却是以这样的情形发生了,得知真相的他,差一点跌坐在地,好在刹如风及时扶住了他。
    “这事怪孤,倘若孤能早一点告诉他,他也不会如此...”千墨夙的神情格外的痛苦,眼中闪烁着泪光。
    自古以来皇家向来是最为薄情寡义,兄弟之间,更是没有什么真情实感,向来只有尔虞我诈的纷争,千墨夜与千墨夙来说却是一个例外,生在帝王之家,此时已然是一国之主的千墨夙尤为明白这种彼此信任的兄弟情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他,又是怎样看重他们之间的感情,纵使他心里清楚,他们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将千墨夜当做自己的亲生弟弟一样去疼爱,去信任,而千墨夜也从未辜负他的信任。
    可是,他却做了什么?为了朝堂上的安稳,他明知千墨夜已经心有所属,却仍是没能为其退婚;为了让他专心料理雪山地域之事,他隐瞒了凤婉竹消失的事实,导致他旧疾复发,他,真的是太自私了一些。
    看着千墨夙痛心疾首的样子,刹如风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其实大叶子真正会倒下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消失,而是竹姑娘丝毫不留情的割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事实上,这和隐瞒不隐瞒没什么关系。
    可是,终究刹如风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他想到,这一隐瞒并不仅仅是隐瞒了千墨夜,还一同隐瞒了自己,导致自己现在也成了被抛弃的人。
    “国君,现在要紧的并不是此事,而是如何能尽快平息朝堂上的事情,微臣这里已经整理好了所有君丞相的罪证,只等着您一声令下。”
    刹如风从衣袖中拿出整理好罪证册子,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千墨夙接过,虽早已经在心里有了准备,但看着这一桩桩事情,仍是难掩心中的怒气。
    看完,千墨夙将手中的册子一把摔在了地上,叉着腰吼道:“混账东西,果真是辜负了孤的一片信任,也辜负了父王对他的信任。”
    想到昨夜墨六对自己说的秘闻,刹如风请旨道:“国君,君忠缺少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微臣怀疑君忠背后还是有人的,所以,臣恳请国君下旨抄家,或许还能查出什么。”
    “好,孤命你为办差使,此事专门交于你负责,现在你带着孤的令牌去禁卫军里调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遵命。”接过千墨夙的令牌,刹如风转身就要走。
    “等等。”
    “嗯?国君还有何事?”
    “墨六可说了阿夜何时会醒?”千墨夙仍是一脸的担忧自责。
    刹如风想到自己出府前,墨六说的话,摇摇头,“说不好,也许很快,也许...”
    刹如风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千墨夙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那孤叫宫中的太医去瞧瞧吧。”
    刹如风连忙制止,“国君,微臣觉得还是不必了,且不说宫中的太医医术比不上墨六,墨六是师从西凉木家的医者,比起太医要强上许多。”
    “况且,此事知道的人越多便越危险,倘若有人露了风声,将此事传了出去,不利于朝堂安稳,现在又是西凉与南霖交战之际,北霜突然折损一员大将,于国事不利。”
    刹如风一番分析下来,让千墨夙刮目相看,他第一次见到如今这般心思缜密的刹如风,将一切安排得妥当,倒是自己不如他了。
    千墨夙露出赞许的神情,“你说得也对,那便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那臣先告退了。”
    饕餮宴中,看着眼前一个个精美的盘子配上精致的小食摆上桌,君月才真正明白了何为饕餮盛宴,如此对比一看,自己之前来饕餮宴吃的倒像是家常小菜了。
    “君小姐,请。”这已经不知道是凤皖松多少次对君月说这句话了。
    反倒是没有了之前的那边从容与熟络,一开始君月感到十分别扭,到会笑笑让他别这么客气,后来却是已经接受习惯了。
    黎姝却十分明白凤皖松为何会有如此变化,一开始从容只是心中有所怀疑,此时的做派,不过是因为确定君月是凤族本家人之后,恍然间多了一个妹妹之类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了,有些紧张。
    “早些只听闻君丞相教女有方,倒是不清楚君小姐的母亲是哪户大家闺秀?”凤皖松夹着菜,十分随意一问,像是在唠家常。
    一说到自己的母亲,君月神色有些黯然,“家母早已经去世多年。”
    凤皖松早已经知晓,却仍是装作不知的样子,动作一顿,“抱歉,君小姐。”
    “无妨,家母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听父亲说,母亲是他在外出游时意外碰到的农户女子,父亲一眼就看中了母亲。”
    君月讲起这段故事时,眼中带着微光,充满了向往与憧憬。
    “但是,都城中一直有传闻说,家母并不像是什么农户女子,反倒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可惜,母亲生我时,难产而亡。”
    “嗯?难产而亡?”
    恍惚间凤皖松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把这一点忘了,君月的生母也是难产而亡,而凤族本家的女子,近百年来,皆是如此,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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