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丞相和孟雅之,一大早就被柳忆和阿瑾的敲门声给吵醒。
    两人顶着相同的黑眼圈从房间里走出来,显然是一晚上都没睡好。
    柳忆难得的换回了男装打扮,和一身劲装的阿瑾站在一起,显得英姿飒爽,很是般配的模样。
    只是两人身边还准备了铲子、锤子、锄头等挖掘用具,与她们干净利落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怎么看,这两只都不像是来干粗活的呀。
    望着两人,蓦然间的,孟雅之觉得这她们有些相像,却又无法仔细点明两人相像的地方。
    在得知阿瑾和顾慎的关系后,孟雅之才说服自己,许是顾演顾慎兄弟俩,挑女人的口味相似,柳忆和阿瑾某些气质上的相象,使他产生了错觉。
    “两位这么早登门,所谓何事?”
    柳忆拍拍孟雅之的肩膀:“雅之兄,不要逃避现实,我们去白尚书的府上找人。”
    至于找谁,不言而喻。
    “真的能找到吗?”孟丞相不敢抱有希望,这些年无休止的寻找,已经让他的心千疮百孔。
    希望意味着失望,失望的结果……是与沈问筠死生不复相见,他很害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行动总是没错的。”柳忆微微一笑,给这对父子打起。
    孟丞相和孟雅之踌躇片刻后,决定跟着柳忆走一趟。
    既然当年是白尚书拐走了沈问筠,去白尚书府上,总归是会有些收获,不会空手而归的。
    路上,柳忆听孟丞相和孟雅之回忆起沈问筠消失前后的细节。
    沈问筠并不是模样特别明艳好看的人,她沉静柔婉,饱读诗书,见过她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何为‘腹有诗书气自华’。
    她的为人也极为通透。
    “说来惭愧,在生活上,问筠照顾我的方面更多一些。”孟丞相低头道。
    柳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恩,本宫理解,谁让孟丞相是个老顽固,如果沈问筠不是脾气特别好的女子,早就忍不住家暴了。”
    孟丞相瞪了她一眼:“一国之母,怎能粗鲁,难不成你还要家暴陛下?”
    柳忆聪明的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若是让孟丞相知道,顾演已经被罚在寒风瑟瑟中,跪了一夜的搓衣板的话,恐怕会爆炸。
    “然后呢,雅之兄能回忆起什么?”
    孟雅之摇摇头:“我母亲失踪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天母亲穿的衣裳,是和天空一样的淡蓝色,出门前如往常一样,温柔的摸摸我的头。”
    “身上也没带什么盘缠行李,不像是出远门的样子,但中午的时候,却在书房中,找到了母亲留下的信件,上面写明自己要回家乡省亲。”
    “当时我还好奇,母亲怎么突然要省亲?以往省亲不都是带着我一起回去的吗,这次竟然不同。”
    “但上面的字迹确实是母亲的,所以我和父亲都没多想。”
    等到发觉沈问筠离开的时间太久,特意派人去燕国沈家接人的时候,才发现沈问筠根本没有回家。
    既然没有回家,沈问筠为何要写信骗他们?
    这是困扰父子俩多年的问题。
    直到昨日,他们才知道,不是沈问筠要离开,那封信根本不是出自沈问筠之手,而是被白尚书调教的白素素!
    聊着细节,一行人已经抵达了白府。
    由于白府内接连遭受变故,白尚书和白夫人两个主人永远无法回来了,白府里的下人们,早已四散。
    有些手脚不干净的,还将白府里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给柳忆他们留下了一个空壳。
    柳忆和阿瑾寻便白府,也只找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瑟缩在厨房里找吃的。
    被两人抓包了,连忙慌乱的将手里的干馒头扔下:“奴婢该死,奴婢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才在厨房偷东西吃……奴婢知错了,不要处死奴婢。”
    柳忆温声和婉:“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白府的主人,不会处置你的,只是白府的人去哪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丫头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从前天开始,奴婢就一直听到府乱糟糟的声音,似乎是人抢着逃跑,还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凌乱声音。”
    “只是奴婢地位卑贱,一直被关在小屋里出不来,所以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而且在往常人给我送饭的时间,没人来送饭吃。”
    “奴婢饿晕了过去,等再醒来,外面已经安静的跟没人似得,奴婢实在饿极了,试探的推推门,没想到门是虚掩的,竟然被奴婢打开了,这才跑出来找点吃的……”
    柳忆了然,应该是府里的下人,抢掠府上的东西,产生了争执,后来不知是谁,记起府上还有个被关起来的可怜小丫头,将门锁悄悄给她打开。
    “可是,为什么别人都在外面活动,只有你被关在屋里?这家主人是不是虐待你了?”
    小丫头连忙摆手:“没有哦,白大人待我可好啦,奴婢是被奴婢那赌鬼爹扔给赌场还债的,如果不是白大人出现,奴婢就要被卖进青楼里了。”
    “是白大人救了我,还夸奴婢的眼睛很好看!”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提起白尚书,语气里充满了崇敬:“白大人不光给奴婢好吃好穿,让奴婢吃饱穿好,偶尔还会来教奴婢识字作画。”
    “除了不能出小屋以外,这里完全就是天堂!”
    柳忆笑容有些苦涩,在小丫头的极力夸赞下,她委实不忍心告诉小丫头,白尚书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戳破她美好的幻想。
    “那除了对你好的这些,你说的那个白大人,还要求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没?”
    小丫头很是迷茫:“过分的事?没有哦,奴婢每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对着挂在小屋墙壁上的画像,学画中人笑。”
    “奴婢每次学的像,笑给白大人看,白大人都会显得很高兴,但是奴婢学的还是不好,经常走样,每当这样的时候,白大人都会很生气。”
    小丫头苦恼的皱着脸:“唔,白大人是很好的大人,奴婢学差了,也不会打骂奴婢,但是他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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