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发话了,“人家做县令的,吃的难道还会比我们差?你娘说得没错,这礼备的太轻率了。这样吧,你们把我房里的蕙兰拿出来,换个好看点的花盆,给人装了送去。都是读书人出身,送花草一不定最和心意,但最稳妥。”
    孟泽没想到魏老太太竟然这么舍得,不过她愿意送,人家严县令收不收还另说,毕竟这蕙兰算是比较珍贵的花卉了。
    “比起送花,严县令可能更满意我们送的东西。上次他来我们家,对阿泽的手艺赞不绝口,还带了一些干货回去。“魏霆均说道。
    这个消息到让魏氏和魏老太太吃了一惊,“你说那位县令大人来过我们家?”
    “有一回我接青松放学,严县令带着严小公子一起来我们家吃了顿便饭。”孟泽解释道。
    “是的,阿炜的父亲是个很和善的人呢,还帮着泽哥做饭洗菜,我都看见啦!”魏青松在一边帮腔。
    魏氏和魏老太太面面相觑,她们显然没料到严县令是这么个做派。
    “既然这样,那就按你们准备的办吧。“魏老太太摸了摸青松的头,“只不过,你们也不可太过于轻慢。万一人家只是做个样子,这就不好了。”
    “知道了!“孟泽回道。
    如何送礼的事情商议完毕,孟泽和魏霆均就准备离开。
    魏氏暗暗走到孟泽身边,叮嘱道:“严县令请你过府小聚,主要是看在青松和他家儿子的交情上,你可不要强出风头,以为自己得了青眼。”
    孟泽也懒得同她辩驳,只随意点点了头。
    第115章 原来是故人
    严县令的家就在县衙的后面,这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宽敞明亮,花木繁盛。
    严安将人领到内院,严县令一家三口已经在大堂外等着了,见到孟泽他们,连忙大踏步过来。
    “赶快进来,外头太晒了,进屋消消暑气。”
    严炜也跟着跑出来,拉着魏青松就往大堂跑,还自作主张地给自己的娘亲做介绍,“这是我同学青松,可聪明啦!”
    严夫人见面前的小孩儿乖巧粉嫩,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的,顿时喜欢得不得了。赶紧摸出了一个绣着兰草的小荷包,塞在青松手里。
    “来,这是伯母给你的见面礼。”
    青松双手碰着小荷包,回头看自己的哥哥嫂嫂。
    孟泽笑道:“收下吧,记得道谢。
    魏青松点了点头,认真地给严夫人道谢,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萌的严夫人只想伸手去摸几把。
    人都进屋了,严县令先介绍了一番自己的家人,“阿炜你们都认识了,这是内子。”
    两方都施了礼,轮到魏霆均做介绍时,严夫人的脸色微变。将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严夫人开了口:“你姓魏又叫霆均,是魏延锋将军的儿子吧!你现在这模样,跟将军当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严夫人用的是肯定句式而不是疑问句式,魏霆均虽不认识这个严夫人,但见自己被认出来了,也就没有否定。
    “正是家父。”
    严夫,人听闻此言,眼眶一红,落下泪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恩人之子。”
    严县令有些懵,问道:“夫人,这是何故?”
    严夫人擦了擦眼泪,回道:“你不知道也正常,这事儿我也没详细跟你说过。总之,魏将军救了我们一家子的性命,是我们大恩人。”
    听人提到自己的父亲,魏霆均也有所触动。
    “夫人是在何处遇到家父的?”
    严夫人招呼魏霆均入座,尔后缓缓地回忆起往事来。
    “那还是13年前的事了,当时我父亲在庆州任郡守一职。庆州有个慈恩寺,非常有名。有一日,父亲带着家人一同去寺里上香。没想到夜里来了一伙盗跖,非说庙中的舍利子塔下面埋着财宝,将寺庙围了,抓了几个香客,要主持把财宝交出来。
    严县令听到这里,倒吸一口气,“这么大的事,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严夫人眼眶一红,回道:“那场面太惨了,若非今日碰到霆均,我实在是不愿意回忆。
    严县令默然,一边是有备而来穷凶极恶的歹徒,一边是手无寸铁的香客和僧人,两者冲撞之后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他也可以想象。
    严夫人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往下说,“因为庙里并没有财物,主持自然是没法子交的。那伙人不信,就开始杀人。慈恩寺香火鼎盛,当时住在庙里的僧人和香客足有三四百人之多,那会儿真是血流成河。混乱中,我父亲带着一些香客和僧人且战且退,最后退到了山崖边。那伙贼人赶了过来,竟逼着我们一个个往山崖下跳。我们当时都绝望了,没想到魏将军带兵经过,打败了贼人,救了我们家以及山崖上几十人的性命。”
    “这事儿我听说父亲说过。“魏霆均轻声开口,“那伙人也不是普通的贼人,而是高陵国人假扮的,而慈恩寺里确实藏有大量财宝。
    “那主持大师为什么不交出来呢?交出来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严炜好奇地问。
    “主持不知道,所有的僧人也都不知道。“魏霆均回道,“这是前朝留下的东西,是一个流落到高陵国的前朝人吐露的。起先也没人当回事,后来高陵国内乱,有个王子造反缺钱花,就想起这事来了。”
    “原来如此!“严夫人叹道,“难怪后来父亲说这事儿已经转给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去处理了,他不能过问。”
    “原来爹爹是将军呀!”魏青松小声地感叹了一句,那话里既有几分艳羡,又带着一丝怅惘。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爹爹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然而,这么棒的爹,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严夫人自然是知道魏家后来出了什么事的,听到魏青松的童言,陡然觉得尴尬起来。
    “真是对不住,我不该在孩子们面前提这些!”
    “无妨,过去的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魏霆均淡然道。
    “霆均说得对,我们都要向前看。”严县令站起身来,“难得这么有缘分,我们今日就开心畅饮一番。
    严夫人擦了擦眼泪,收拾了情绪,让严炜带着魏青松去府中玩耍,自己则带着丫头婆子去厨房准备酒菜。
    严夫人走后,严县令走到魏霆均身边,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拜礼。
    魏霆均伸手要拦,严县令正色道:“你父亲救了内子一家性命,这样的大恩德,可不是在下区区一拜就够的。再说,在下虽是文官,但对魏老将军以及魏将军一直佩服得很,魏家出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没能进谏成功,是在有愧于两位大人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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