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小姑娘连阿绎都不叫了,连称呼都换成了您,救知道小姑娘生气了,赶紧哄道:“怎么会?我们阿瑶这么聪明,怎么会被贺楼宇那样的人骗了?他哪里有资格骗我们阿瑶,就是骗了,也会被我们阿瑶一眼看穿。”
    薛夷光被太子哄得连原本佯装怒气的脸彻底绷不住了,笑出了声,虽然看着太子还是拿小时候哄她那种语气,很幼稚,但是她却觉得更难得,太子不会哄人,却愿意哄她,虽然语句僵硬,但是她还是觉得开心,正是因为难得,所以才觉得开心。
    太子看着小姑娘不再生气,笑了出来,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不是会哄人的性子,可以说除了薛夷光外,他就没哄过人,他说的这些话,还都是听他父皇小时候哄永淑的时候说的话,没人教他怎么哄心上人,他只能还用之前的那些哄人的手段。
    “逗你玩儿的!”薛夷光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有些事情我想要和阿绎说一下。”
    看着薛夷光收敛了笑意,太子知道此事应该很重要,也正了正神色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只管做,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的想象合理,我都可以支持你。”
    “我有一种改良织布机的方法,可以提升原来织布速度。”薛夷光说道。
    太子很清楚,如果只是织布速度有一些小幅度的提升,是不足以让薛夷光这么正色和自己说的,太子深情端肃地问道:“能提高多少?”
    薛夷光答道:“七到八倍的样子,具体不敢保证,这个是理论上的,具体还得要等机器作出来后,试一试才知道。”随后薛夷光将自己在路上回顾的前世珍妮纺纱机的原型递给太子,让太子尽快找人做出来,这主要得益于黄四娘的加入,让她更快地明白珍妮纺纱机的原型是什么样的。
    作为一个学过历史,但对纺织技术一窍不通的人来说,薛夷光觉得之前就算是她想要将珍妮纺纱机作出来,都成功不了,她对这种纺纱机的了解只来自于历史书上短短的几句话,什么纱锭,她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知道理论根本做不成来。
    而且大魏的织布机和当时用过工业革命前用的纺纱机还是有不少区别的,所以她很庆幸,她有这样一个红包群,黄四娘的红包,让她能够更为系统地明白纺织机的工作原理以及各种不同的机型。
    七到八倍,这让太子有些坐不住了。语气中都有些激动,“你确定能够提高七到八倍?”七到八倍什么概念,那意味着布匹的数量将会大幅度增加,如果说以前一个百姓,一年到两头才可能添置一套衣服,若纺织业有了这样的变革,那么百姓一年最少可以添加两到三套衣服。
    “确定。”薛夷光肯定道:“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如果这种纺织机大批量的出现,势必会给纺织工业带来一定的冲突,比如布匹价格的大幅度下跌,这样有些人便会开始抗议,觉得布匹价格上涨让他们的利益受到损伤。”
    “他们的利益真的会受到损伤吗?”太子冷笑一声道,“民间有句话,叫作‘从南走到北,买的没有卖的精’,除非一些特殊情况给,卖家绝不会让自己折本的。”
    “织布的效率提高八倍,但是布匹的价格最后是由商家决定的,就算是下降百分之五十,这些商家也是有利可赚的。”薛夷光说道。
    薛夷光自己本身就经商,再加上群里有一个曾经秦国的女首富巴清,所以薛夷光对商户的理解还是挺全面和准确的。
    “我只是想要提醒阿绎,纺织业的变革是必须的。”薛夷光说道,她要动纺织业这块大蛋糕,就一定要有人认同自己,支持自己,而她的选择只有太子,有太子为自己保驾护航,她才能够更安心。
    “当然。”太子揉了揉薛夷光的脑袋道,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答应,促进纺织业的变革会带来什么进展,只是以他的敏锐,他觉得这场变革会带来更多的变革,以及对百姓更好。
    薛夷光一路上和太子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城门外,刚进城门,薛夷光便发觉今日京城的街道上都是人,很是热闹,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对着太子问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太子也不清楚,他今日早上来的时候街上还挺正常的,便对着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侍从赶紧应是,很快就回来了,然后对着太子禀报道:“殿下,这些人都是朝着宣平侯府去的,据说是宣平侯世子和礼部侍郎之子在花楼中争一□□互相打了起来,宣平侯世子直接将礼部侍郎之子打死了,京兆府尹下令捉拿宣平侯世子,但是宣平侯府的大门却始终不开,如今那衙役也不愿意离开,直接在外面等着,因为来得衙役不少,极为抢眼,再加上礼部侍郎周康也跟在外面,咒骂宣平侯府,弄得京都沸沸扬扬,很多百姓都跑到宣平侯府看热闹去了。”
    “苏夷观打死了周梁宇?”薛夷光听到这话有些诧异,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梁宇就是周康的嫡子。
    薛夷光对于苏夷观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苏夷观是宣平侯嫡长子,在家中备受宠爱,她被赵氏冷待的时候,苏夷观也没有帮过她,她和苏夷观之间感情并不多,苏夷观本身是个极会看人脸色,审时度势,或者说是趋炎附势的人。
    她幼时的苏夷观对她不闻不问,等到她获得宫中青睐,成为郡主后,苏夷观开始对她殷勤起来,开始装成一个好兄长,她只觉得太假,假的有些让她感到厌恶。
    “说是为了争抢一个□□,两人约了打马球,结果宣平侯世子将马球杆打在了周公子的后脑,力度极大,当时周公子的马跑得也快,周公子当场坠马身亡。”侍从答道。
    薛夷光点头,这听起来苏夷观有些像蓄意报复,但是薛夷光知道,苏夷观就算是报复也没有那个胆子直接击杀周梁宇,这件事十有八九都是巧合。
    至于抢□□这种事情,薛夷光是相信的,苏夷观在宣平侯府伪装地很好,宣平侯夫妇都觉得额儿子是上进的人,但是苏夷观在国子监这几年没有一刻是好好学习过的,基本上都是在混日子,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逛青楼,捧妓子,都是从常事。周梁宇也是一样的纨绔子弟。
    “还是进宫吧。”薛夷光对苏夷观的事情不感兴趣,宣平侯以为不开门,衙役就带不走苏夷观了?那真是太天真了,薛夷光敢说,若是今天衙役带不走苏夷观,明日京兆府尹就会参宣平侯一本。
    第207章 廖氏
    薛夷光和苏夷观关系平淡, 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她也不想去围观,比起围观苏夷观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薛夷光还是更愿意进宫看太后和皇后。
    太子看着薛夷光听到宣平侯府后, 心情有些不好, 上前握住薛夷光的手道:“我们进宫。”比起薛夷光, 太子其实很早就想要对宣平侯府动手,只是宣平侯虽然没什么作为, 但是平日里却还是十分谨慎,并不触碰那些能被抄家夺爵的事情,而且他知道薛夷光对宣平侯府二房还有感情, 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不过, 再等等,等到他和老二还有齐国公府清算的时候, 他绝对会让宣平侯府得到一起跟着被清算, 毕竟现在的宣平侯府并不无辜, 宣平侯想要靠齐国公府巴结上老二,只不过齐国公府并不愿意给宣平侯府引荐,最后还是苏夷观会投机取巧, 迎合奉承,和裴邵的关系近了,才又进入了京都的圈子里。
    苏夷观确实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在办事上,却有些门道, 知道投其所好, 谄媚奉承, 靠着这点, 苏夷观在齐国公一系的一些勋贵世家里也有些面子,很是能吃得开,不然一个宣平侯府世子,没有钱没有权,凭什么和礼部侍郎的嫡子争戏子呢?
    当然,太子没有心情理会宣平侯府,更没有心情去调查什么苏夷观,只是在暗探监视苏夷玉的时候,顺带了解汇报的苏夷观,他才知道一二。
    不过,这些太子没有打算告诉薛夷光,这些事情只会让小姑娘烦心,他觉得没必要,宣平侯府的事情他来处理就好。
    薛夷光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太子,笑道:“好。”随后想起后面的秋颖等人道:“秋颖他们是去哪里?齐琇等人还好,但是秋颖的身子太弱了,我想要将她接入安国公府或者是郡主府调养一段时间。”
    太子笑道:“当然可以,他们都随你安排,你给我写得请功的奏书我也看了,只是除了秋颖,其他人我还有用,他们还有其他的暗探任务,官职和嘉奖都会有,只是会暗中授予。”暗探最重要的就是隐藏身份,隐藏身份是很重要的一点。
    “我明白。”薛夷光点头,暗探的培养不容易,太子还要用齐琇等人再正常不过,嘉奖不能公开,这点让薛夷光遗憾,但是也理解,她道:“那就让秋颖代领,总之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誉,我希望天下人能够看到他们为大魏做出的贡献。”秋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接其他的暗探任务了,是唯一可以公开的人。
    “但是我想让他们最好能够在大魏多呆几天,这样也能和家人团聚,他们很不容易。”薛夷光说道,想想一个人隐姓埋名多年,在异国他乡,冒着生命危险为国家搜集情报,这些岂止是不容易一个词能够形容的。
    太子对于这么一个小要求自然是应好,他早就说过小姑娘本质还是太善良,但是他也没想要改变薛夷光现在这种状态,他在深渊里为她保驾护航就够了,何必让小姑娘也染黑呢?
    太子看着薛夷光话语行间对秋颖的喜爱和同情,有些想笑,小姑娘估计是觉得秋颖受了太多的罪,在贺楼轩的后宅中吃了很多的苦,但是他所知道的秋颖可没那么柔弱,贺楼轩后宅的争斗其实很激烈,特别是秋颖还是魏女,更不被后院的其他胡族女子所接纳,中间受到颇多的屈辱,秋颖的还击也很厉害。
    她设计自己受害的时候被贺楼轩看到,然后让贺楼轩成功护着她,接着秋颖都一一报复了回去,比如贺楼宇的正妻在怀孕的时候滑了胎,最后小产,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比如当初贺楼轩最受宠的一个妾室,最后家破人亡,这都是秋颖的手笔,秋颖看着柔弱,但是早就已经被染黑,手上的人命不知道多少,估计这些小姑娘都不知道。
    太子不是说秋颖这样做不好,相反他很喜欢这种反击的结局,只是他想要说的是秋颖远没有她外表那样柔弱和纯善。
    “我回头要见一见他们。”太子说道:“有些关于胡族的事情想要问他们,秋颖也是一样,先让她去东宫,我问完话后,就把她送到安国公府。”
    薛夷光没有多想,自然是应好。
    薛夷光到了慈安宫的时候,太后和周皇后早就已经等着了,两人对着薛夷光自然是嘘寒问暖,太后一边搂着薛夷光,一边看着把薛夷光送来后就告辞的太子,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之前她有意将永嘉和五皇子凑在一起,觉得两人年龄相当,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但是如今看着一旁的太子,太后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原本的五孙媳妇,变成了太子妃,虽然都是自己的孙子,但是太后不得不说见到太子和永嘉在一起,比她看到五皇子和永嘉在一起更满意,而且太子是她的嫡孙,在所有的孙子中是最优秀的,也是最得太后偏爱的。她原本在听到景祐帝赐婚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太子对永嘉的态度到底是怎样,如今看到太子早朝都没上而是去了京郊外接人,这让太后彻底放下了心。她最看重的孙子和最喜爱的后辈在一起,她心中只剩下了开心。
    比起慈安宫因为薛夷光回来热闹的氛围,此时的宣平侯府中处处透露着紧张和压抑,宣平侯在老太太的荣寿堂中来回踱步,老太太手中拿着佛珠,闭着眼,也是一言不发。
    地上苏夷观在跪着,旁边坐着的赵氏和苏夷观的妻子廖氏在一直哭泣,许是哭泣的声音太大,让老太太心生了厌烦,直接将佛珠砸在赵氏的身上道:“哭哭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老太太最厌烦赵氏这一点,遇到事情只知道哭,一点也不想怎么去解决,要是哭能解决问题,这天下还要朝廷还要衙门干什么?
    赵氏被老太太砸了一下,身子抖了一下,她觉得老太太无法理解她,她就这一个儿子,儿子出了事,她怎么可能不难过?而且她觉得老太太不给她面子,她都是有儿媳的人了,老太太却在儿媳面前训斥她,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
    老太太不知道赵氏的想法,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更加厌烦赵氏,人的面子从来都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赵氏这么多年做了多少错事,若不是赵氏,他们养大了永嘉郡主,就算宣平侯的做法不对,让永嘉郡主和安国公夫妇分离这么长时间,但是只要他们对永嘉郡主好,永嘉郡主感激他们,安国公夫妇一样会善待宣平侯府。
    本来此事是宣平侯府的机会,结果被赵氏糟蹋完了。至于赵氏的两个孩子,老太太看不起苏夷玉,但是对苏夷观到底是疼爱的,那是嫡长孙,如果说即将出嫁的二姑娘是老太太的掌上明珠,那么苏夷观就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对待二姑娘,老太太只是喜欢,但是对于苏夷观却是看重,老太太曾经一度把苏夷观看作是中兴宣平侯府的希望,虽然最终证明苏夷观和老宣平侯差得太远,也中兴不了宣平侯府,但是苏夷观却依旧是宣平侯世子,是宣平侯府的继承人,老太太依旧最看重苏夷观。
    如今苏夷观出了事,老太太自然也心情不好,因为苏夷观的事情很可能祸及宣平侯府,这让老太太不得不慎重。
    赵氏被老太太砸了,心生怨言,但是却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只能瞪着一旁的儿媳道:“别哭了,没看到老太太都烦了吗?”
    廖氏可不是在赵氏那么欺软怕硬,她根本就不怕赵氏,而且这件事情廖氏觉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我哭怎么了?丈夫抢妓子杀了人,被抓了,我这个当妻子的还不得被京中笑话死?我以后还要不要出门了?”
    这件事对苏夷观来说是性命的事,但是对宣平侯府和廖氏来说就是丑闻,被别人当作笑料,指指点点的那种丑闻。
    “我现在怀着孕,我现在都不想要他了!”廖氏才不怕呢,她哭怎么了,她就是委屈,苏夷观以前在外面混,逛青楼抢妓子,这些事情她不止一次和苏夷观闹过,也找过赵氏和老太太,但是老太太和赵氏觉得这没有什么,不过是男人的应酬,还说要她大度。当初廖氏都差点被气疯了。
    现在好了,出了事,最后丢人现眼还要拉上她,重点是她现在还怀着孕,廖氏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委屈,进退两难,这要不是怀着孕,她都和苏夷观和离了!为了个妓子杀人,杀得还是礼部侍郎之子,廖氏觉得这事估计现在已经是京城的笑谈了。
    “你敢?”老太太以为廖氏想要打胎,气得从榻上站了起来,指着廖氏怒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廖氏冷笑道:“难不成生下他来,让他出生就没了父亲,还要一辈子背着杀人犯儿子的名头吗?我看他不出生才是最好的?”
    第208章 强硬
    廖氏这话说得强硬, 但是她真的不珍惜这个孩子吗?当然不是,廖氏说完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是一个生命, 是她的孩子, 是她盼了好久的孩子。
    其实廖氏和苏夷观的婚姻并不幸福, 丈夫看着像是个上进的人其实混不吝色, 整日在外面鬼混, 家里的妾室通房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更不要说外面的妓子了,她上面两层婆婆,每一个都不好相与, 在府里和外面都表现得和气柔弱的赵氏, 内地里是个特别爱斤斤计较的人,而且特别喜欢在她面前充婆婆的款!
    晨昏定省, 伺候服侍, 她觉得赵氏就是被老太太摆弄地太过, 所以自己当了婆婆,所以特别喜欢折磨她个儿媳, 不过这些廖氏也不怕赵氏, 赵氏让她晨昏定省,没有关系, 她做就是, 但是让她当丫鬟一样天天服侍,她就装病, 她娘家不弱, 赵氏敢磋磨她, 她就反击回去。
    其实廖氏在嫁进宣平侯府不久就看出来了赵氏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她表现地越厉害,赵氏越不敢说话,当然她也知道赵氏背地里不知道咒骂她多少了,但是那又如何?她又听不到,又不会烦心。
    廖氏刚才在哭,她当然不是为苏夷观哭,她是在为自己哭,为肚子里的孩子哭,她若是没这个孩子,她一定会选择和苏夷观和离,可是她在这个时候怀了孕,她现在都没有想好自己到底是要这个孩子还是不要这个孩子?
    老太太听到廖氏真的要打胎,还将自己的孙子说成杀人犯,脸上更加难看,正当老太太要发怒的时候,旁边赵氏的声音先响起了,“廖氏,你在胡说什么?官府都还没给观儿定罪,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就不盼着你夫君过好是不是?”
    “你肚子里的是我苏家的骨肉,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你还没这个权力!”老太太也紧跟着道,比起赵氏满口都是苏夷观,老太太就不一样了,在老太太心中廖氏肚子里的孩子一样重要。
    廖氏的孩子如果是男孩,那就是宣平侯府的嫡长孙,如果苏夷观真的获罪,成了罪人,被杀头或者是流放,剥夺世子之位,那么廖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宣平侯府最名正言顺的袭爵之人。
    在老太太心中,苏夷观是她的心头肉,但是这前提是苏夷观是宣平侯府世子,如果苏夷观不是了,老太太虽然还喜爱苏夷观,但却不会像之前那么看重了。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超过宣平侯府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
    宣平侯不是没有庶子,但是当今的圣上是嫡子出身,因为当初夺嫡之争的惨烈,景祐帝非常厌恶庶子越过嫡出袭爵的事情,甚至前文城伯就是因为让庶子袭爵的事情让景祐帝直接夺了文城伯的爵位,如今京中已经没有文城伯这个爵位了。和宣平侯府不同,文城伯是嫡子嫡孙都没有,所以只能庶子袭爵。
    经过此事后,京中都更加重视嫡出,若是没了嫡子嫡孙,家中就是有爵位,都传承不了。
    宣平侯府的情况是和文城伯差不多的,都是没落的勋贵府邸,在朝中说不上话,如果宣平侯也在之后请封庶子为世子,很有可能也会被夺爵,所以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宣平侯都不敢冒这个险,他们对廖氏的肚子极为看重。
    廖氏自然是知道老太太和宣平侯的想法,不过她并不这么想,宣平侯这个爵位在宣平侯府人人看重,被当成宝贝,但是在廖氏看来却是一文不值。宣平侯府的爵位一文不值,而且还得罪了安国公府和未来的太子妃永嘉郡主,这爵位就算没有苏夷观今日的事情也不可能长久。
    爵位算什么?家中的子弟没有出息,就是有了爵位,也可能被夺爵。家中子弟有没有本事,上不上进,才是一个家族的立身之本。她之前就想过,如果她有了儿子,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儿子像苏夷观一样,她只会把儿子送进他们廖家的族学,让儿子参加科举,而不是像苏夷观这样整天靠着阿谀奉承,只会走歪门邪道。
    人人看重的爵位,在廖氏眼里并不值什么。其实她当初嫁进宣平侯府,是因为媒人说得太好,再加上那个时候苏夷观到底没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还算是可以,虽然从国子监退学,但是当年被清出国子监的学生不少,苏夷观又没有太坏的名声,她母亲犹豫再三才决定将她嫁进宣平侯府。
    至于宣平侯府和永嘉郡主的事情,各种谣言太多,他们家又够不上安国公这样顶级的勋贵所以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其中有恩怨而已。而且她的容貌并不好,她只能算得上是清秀,这使得她的婚事并不如意,求亲的人很少,当时廖氏都打算嫁给新科进士或者是一个上进的举子了,只是她母亲舍不得她受苦,最终才选择了宣平侯府的苏夷观。
    但是等到嫁过来之后,她才发现当初宣平侯府求娶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其实根本就是骗人的,苏夷观虽然没有纳妾,但是通房有好几个。苏夷观本人也实在不是什么合格的丈夫,婚后极少和她见面,多是出去胡闹,或者是在书房里和通房在一起鬼混,她想管,上面两层婆婆却不让她管。
    而且她看得出来,苏夷观很嫌弃她的容貌,对她也越来越不尊重。她其实早就看开了,她也不管苏夷观在外面怎么样,只要她眼不见心不烦,等她生下孩子,就守着孩子过就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苏夷观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廖氏对于老太太的话,嘲讽道:“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就是生下来了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就没有权力?”不过,她对孩子的问题没有想好,她现在也不想要和老太太讨论孩子的问题,廖氏指了指地上还跪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仿佛十分可怜的苏夷观道:“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吧,今日要是不想出办法来,估计明天的早朝上京兆府尹就会弹劾宣平侯府了!”
    廖氏不想要呆在这个地方,她想要回去,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她自己的以后,她到底改怎么办?她的孩子到底改怎么办?这个孩子她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这些都是问题,廖氏只觉得心力交瘁,她现在恨死了苏夷观。
    廖氏根本没有告退,直接径直走了出去,不管是宣平侯还是老太太,又或者是被廖氏发脾气有些吓到的赵氏,都不敢拦,至于地上的苏夷观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因为苏夷观一直不喜欢廖氏,他觉得自己去求廖氏,很伤他的面子,会让他以后在廖氏面前抬不起头来,还有就是,他觉得为了两人的孩子,廖氏会帮他的。
    廖氏走后,苏夷观一改刚才沉默的状态,上前抓住老太太的手道:“祖母,您一定要救我!我要是被京兆府尹抓走,我会死的!”
    老太太听到苏夷观哀求的话,刚才还怒斥赵氏和廖氏哭泣的老太太,一时间眼角也湿润了,她垂着苏夷观的背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要和人家争抢,不要意气用事,我之前教过你的,你全都忘了?”
    旁边的宣平侯怒气道:“我看他是太得意忘形,把那些警醒都忘到狗肚子里了!我天天跟你说要小心,你听不进去!你闯了祸,有本事自己解决,别回家,别连累家里!”宣平侯本来早就积攒了一堆怒气,但刚才廖氏在他没法发脾气。
    最近苏夷观就是太得意忘形了,他跟着裴邵结识了不少人,觉得自己是在为二皇子做事,以后前途无限,而且和那些权贵之家的子弟称兄道弟,很有面子。自从宣平侯被免职后就天天呆在府里不出去了,在府中的话语权也慢慢变成在外面吃得开的苏夷观,但是苏夷观年少轻狂,没有半点谨慎,如今闯下了大祸。
    “父亲,我知道错了!”苏夷观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当时真的是周梁宇挑衅在先,我是没想到就是一个球杆过去他没坐稳,就直接摔死了!”苏夷观一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很冤!他根本就没想着要杀人,他就是想要给周梁宇一个教训,让周梁宇知道他的厉害!
    “我没杀他!”苏夷观叫道:“我真的没想杀他!”
    “可是周梁宇已经死了!”宣平侯心中也生气,也发愁,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个意外,但是就算是意外,周梁宇的死却是事实!
    “你若是打死个平民百姓,我还能花些钱给你摆平,可是周梁宇不一样,他是周康的独子,他一定会让你赔命的!”
    “我不想死!”苏夷观听到这句话,像是疯了一样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周康厉害,那就找比他还厉害的!”苏夷观叫道:“去找四妹!去找裴邵!让四妹救我!四妹不行就去找三妹,我不要死!”
    齐国公府
    苏夷玉得到老太太来府的消息,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为了我那个哥哥,我那个祖母也低下脸来求我了!”说这话时,苏夷玉有些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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