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南巡名额就能让人使出这种下作伎俩来。
    这种感情,还能叫做感情吗?
    苏海棠赤红着眼睛,心里面难受的像是要裂开一样:“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怕是倒现在都不知道宝笙这场莫名灾难是从何而来呢!我们母女两个又欠了你一次。”
    沈寒霜看着可怜的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的苏海棠,叹了口气道:“行了,以后知道了,心里就多防着些。其他的都不重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想想两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恩,多谢沈妹妹了。”
    沈寒霜走了后,苏海棠到底没有忍住,趴在床上很是哭了一会儿,她觉得恨极了,也觉得委屈极了,她待林凡虽不能说是十心十意,但却也是真心真意的,是真的拿她当朋友的。然而,事实证明,人家只拿她当傻子,大傻子!
    ******
    寒露和微瑕两个是在稍晚的时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两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微瑕便像是那点着了的炮竹般,气的浑身发抖:“知人知面不知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装的跟个好人儿似的,对咱们小主一口一个姐姐的敬着,没想一转身就能狠狠捅你一刀,咱们公主才多大啊,前段时间病着时,遭了多少罪,那咳的,整个小身子都一抽一抽的,那女人也算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寒露也是抿着嘴,胸膛上下急速起伏着,不过她终是宫内厮混的时间长,能沉的住气:“对于这件事情,主子有何打算?要不要告诉皇上?”
    “你认为呢?”苏海棠神情消沉的问道。
    “奴婢认为。主子若是想用这个搬倒宁嫔应是不太可能会成功。一来,宁嫔娘娘与您亲厚的事情满宫皆知,您要是突然把枪口对准宁嫔,怕是会召来非议。二来,公主除了急咳外,到底没有性命之忧。三来,太医也说了,那蓝磷草也有染色的作用,到时候,宁嫔完全可以推给做球儿的工匠,自己只要说是不知道便能脱身。而且主子别忘了,惜月公主现在也在咱们这呢,在外人看来:宁嫔若是‘心里有鬼’怎么会把孩子放心的安排在咱们这。”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苏海棠沉默半晌后,方才说道:“这事我不会声张的。”
    可是却会牢牢记在心底。
    “主子,您也别太难过了。”寒露生怕苏海棠心中憋气,影响了腹中胎儿,轻声劝道:“脓水这种东西还是挤破了的好,您和宁嫔娘娘的关系也是如此,咱们事先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就会防着,不给她任何可趁之机。”
    苏海棠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不值得为了那些没必要的伤心。微瑕,我饿了,去煮碗红豆汤来。”
    微瑕狠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大声道:“好叻,奴婢这就去!”
    “公主那边让人紧盯着些。”苏海棠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姑娘长大了也不能总是这么一天到晚的玩乐,等皇上南巡回来,也给宝笙请个师傅,让她安安心心的读些书,至于林凡那以后都不准她去了。”
    “惜月公主那边?”
    苏海棠叹了口气道:“宫里面的孩子少,宝笙就她这样一个玩伴儿,又是自小的姐妹,强行分开怕是不行的。而且大人的事情也跟小孩子没多少关系。就……就还像以前一样处着吧!”苏海棠想着等宝笙开蒙上学后,再从京城官家中,择出一两个女孩儿,也好给宝笙做个伴儿。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的离皇帝出宫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时间了。
    苏海棠算了下行程,估摸着皇驾这个时候也应该返程了吧,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苏州的一处园林中,皇帝陛下正浑身高烧的躺在床上。
    几个太医跪在地上,面对着太后的责难。
    “皇帝到底如何了?”太后浑身发抖,紧张的全身紧绷。
    “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医满头大汗,神情更是带着十二分的惶恐:“陛下,陛下这是得了时疫了。”
    “你说什么?”太后震惊的倒退两步,豁然睁大双眼道:“你、你在说一遍,皇上他怎么了?”
    “陛下口有黄疸恶臭,眼皮肿坠青紫,浑身高烧,这些都是时疫的典型特征。”
    太后深吸一口气,时疫的恶名她可是如雷贯耳,据说人若是得了这种病,那十之□□是活不成的了。
    “这病你们可治得?“
    “臣等尽力而为。”
    “哀家要的不是你们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让皇帝恢复健康!”太后胸口剧烈起伏,显然皇帝的突然发病,也让这个见惯风雨的老人有些六神无主了。
    几位太医满头大汗的忙乎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天色刚刚亮时,床上的皇帝有过一次短暂的清醒,一夜没合眼的太后立刻赶了过来,眼见皇帝短短时日就病成这样她也不禁泪如雨下,端木殊的眼睛发黄,嘶哑着声音叫了声:“母后……”
    太后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这对母子两个在里面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在三天后,皇驾继续启程,走在了返京的道路上。
    林凡留了下来。
    “吱呀——”一声门响。林凡推开了房间的大门,霎时一股子恶臭夹着着刺鼻的药味便扑面冲了进来。
    “参见宁嫔娘娘。”李贵走过来行了一礼。
    “李公公不必多礼,皇上如何了?”屋子里很暗,窗户什么的都用很厚实的帘子捂住了,既不透空气光线又照射不进来。
    “回娘娘的话,皇上、皇上就在里面,您还是自个看吧!”李贵声音里带上了几丝哭声。
    绕过一扇屏风,林凡果然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皇帝陛下,她脚步狠狠一顿,瞬间捂了下自己的胸口,在林凡的记忆中皇帝陛下总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强大,从来没有哪一刻,是如眼前这般的虚弱。躺在床上,就像是个垂死之人般。不会的,他不会死的。林凡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上辈子,他能平平安安的挺过这一关,那么这辈子也必将无事的。一抹坚定的流光在林凡眼中骤闪而过:“把药给我。”她如此说道。
    “即使是皇帝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死在我的手上。”十五岁的温君瑶已长的越发美丽,而此刻,她那张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脸庞上,浮现的净是志得意满。有的时候想要杀死一个人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即使那个人是皇帝也不例外。
    只是一小撮儿时疫之人身上恶疮的粉末而已,倒在香味浓郁的雨前龙井中,在皇上来看望太后的时候,就那么自自然然的端上去。
    瞧,这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
    谁会怀疑一个从小在慈宁宫长大的孩子呢?
    温君瑶抚了一下裙角的褶皱,觉得自己握住了命运的脉搏。
    老天爷到底为什么要让她穿越啊
    那是因为她是特别的,是被命运选中的存在,上天注定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高贵、最不同凡响的女人。
    ————皇后,是她必须要跨过的阶梯。
    当今圣上只有二皇子一个男嗣,只要他一死,二皇子就能成为下任皇帝,那家伙有多么喜欢自己,温君瑶心里一清二楚,二皇子登基,自己势必就能成为皇后。虽然那家伙性子软绵的很,并不十分合自己胃口,不过这样的人也好掌控,自己只要掌控了他,那就是掌控了整个帝国的大权。
    当年武则天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她能做得事情,自己又为什么做不到。
    此时此刻,还留在苏州的林凡并不知道,前后两世,许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譬如说:在前世,皇帝虽得了一场怪病,但那病却并不是时疫,后来之所以会好,也是因为苏海棠身上恰好有一颗救命的丹药。
    而这一世,皇帝的病是温君瑶害的,究竟能不能好,怕是只要老天爷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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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海棠豁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小主,这是怎么了?”就在床边榻子上躺着的微瑕听见动静,立刻坐起身来,小心的问道。
    苏海棠急促的喘息了两声,半晌后才说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罢了。我渴了,倒杯茶来!”
    有些微凉的茉莉花茶下肚,苏海棠霎时觉得脑袋里清醒了不少。
    “微瑕,我刚才梦见陛下了。”犹豫了一瞬,苏海棠还是如此说道。
    “梦见陛下什么了?”
    苏海棠抿了抿唇角,苦笑一声:“我梦见陛下站在悬崖边上,一只脚踏出去,可悬了,但我怎么叫他也不回头理我。”
    “主子别担心,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依奴婢看,您只是想皇上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
    “是这样吗?”
    “对啊!”
    “也是,皇上能有什么事啊!”苏海棠觉得心里面松快了许多。重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便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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