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风吹的更凉,时恬牙齿打战,低头说:“以前我家隔壁有个妹妹,被他性侵了,5岁。”
    关于那个妹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时恬想起来还是会心痛。
    闻之鸷垂着眸,看不清情绪:“这样。”
    时恬看向别的地方。
    有些话说不出口。
    他记得醉鬼说,我先弄你,再弄你小爸。
    开水壶砸到他胸膛,随后,他把顾澈的手浸入余水里。顾澈满手是血,抓着菜刀,砍断了他的小指。
    门外响起喧闹的人声,这人从窗外逃出去,临走时怨毒地看着他们父子。
    夜风吹拂。
    时恬静静地看着天色,半晌说:“坏人好多啊。”
    一句简短的感慨,闻之鸷低头按报警电话,听到这句话指尖顿了顿,说:“坏人这么多,我保护你。”
    时恬本来心情低落,听到这句突然笑了笑。
    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他似乎也算不上好人吧。
    但其实还是挺好的。
    时恬莫名笑的还挺开心,露出牙,咯咯咯的。
    闻之鸷:“?”
    远处的警报由远及近,时恬丢了攥紧的钢棍,说:“一会儿做了笔录,要是没事儿,我请你吃烧烤。”
    闻之鸷抬眉:“要是有事儿呢、?”
    时恬:“那就出来了再请你吃烧烤。”
    尾随,殴打,时恬心里很清楚后果,不过打的时候真特别爽。
    爽到他这么多年憋的气一下出匀了,像以前幼儿园放学正好有小爸等着,牵回家桌上正好有小蛋糕,那么简单的快乐。
    警报声越来越响。
    闻之鸷莫名叹了声气:“算了,就今天吧。”
    时恬睁了睁眼:“嗯?”
    “过来。”闻之鸷转身朝巷子深处走,顺手接过钢棍。
    时恬加快脚步跟上去:“有摄像头。”
    闻之鸷说:“已经没有了。”
    什么意思?
    被砸了,还是整片区域的无线网络都断了?
    尽头的墙比较高,属于家用的,墙顶还嵌着铁片,大概三米多。闻之鸷说:“你踩着我上去。”
    “!”
    时恬不太敢:“这不好吧?”
    闻之鸷垂着眼皮:“你还未成年,还没上大学,还没到要孩子的25岁,想进去待多久?”
    “…………”
    时恬脸一下变的通红,犹豫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时恬脱下校服,给他衣服垫着免得弄脏,然后摇摇晃晃地踩了上去。
    墙特别高,但也有缺口,时恬爬上去时被凉风吹了一脸,腿软,开始抖。
    “好高……”
    “别怕,待着,等我上来。”
    时恬往下看,闻之鸷脱了外套不知道手摸到哪儿,攀爬速度特别快,借助手臂的力量直接翻上来,顷刻间挨着他,然后直接从3米高跳了下去。
    “……”
    时恬感觉这简直了。
    太猛了!
    闻之鸷后退两步,抬头看着他,在月光下张开了双臂——
    “来,跳我怀里。”
    第40章 爷觉得他惨了
    巷道深处似乎传来脚步的走动。
    警车停在不远处。
    时恬咬牙,跳了下去。
    习惯性闭上眼睛,经过短暂的失重后落到结实的怀抱里,被手臂抱住了腰。
    时恬睁开眼,刚才那一撞将脸拉的很近,闻之鸷五官近在咫尺,冷淡又凌厉的眉眼微抬着,倒映着一个完全的自己。
    时恬怔了怔,从他怀里下来,腿有点儿软。
    半晌,说:“谢谢。”
    闻之鸷嗯了声:“去哪儿吃烧烤?”
    “……”时恬抬手乱指,“你跟我来吧。”
    走了没多远,校服刚才给闻之鸷垫衣服弄脏了,时恬里面就穿了件蓝白的校制短袖,边走,边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
    随即,闻之鸷侧目看看他,脱下了外套:“你穿。”
    时恬:“不用不用……”
    omega体质比较弱,很容易伤风感冒。
    果然没让他客气,体温焐热的卫衣从头套下来,时恬后半句话直接闷了回去。
    时恬伸直胳膊,露出被长袖遮住的手指,嘀咕说:“……我其实没那么弱不禁风。”
    夜风吹拂,夜间街边的人零零散散,车辆亮着橘黄的灯一闪而过。入秋了,温度确实低了不少。
    闻之鸷里面穿的黑色长袖,探指从时恬卫衣兜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点燃。
    过了会儿,才说话。
    “对,你很厉害,但我还是想把衣服给你。”顿了顿,闻之鸷接着说,“就算某一天,我比你还觉得冷。”
    *
    时恬7岁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
    高温不退,那时候是雨季,窗外雷电交加,别墅区难得也停电了,积水淹到门口。
    他躺在床上,感觉被顾澈紧紧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喃喃自语。
    有时候念上帝,有时候念佛祖,时恬不知道自己烧的多重,就跟爸爸说我好想睡觉,我好想睡觉。
    顾澈额头抵着他,眼角潮湿。
    他说,多希望生病的人是他自己。
    时恬以前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厚度,后来才懂,面对喜欢的人,我们总是宁愿承受伤害的是自己。
    被凉风吹着,时恬张了张嘴。
    没说出话,转身沿街找路:“那家店现在人应该挺多的。”
    闻之鸷走在他背后两步,方寸之间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打了出租车,上车后时恬才想起来问:“他会死吗?”
    闻之鸷靠着椅背,说:“不会,警察会送他去医院。”
    “嗯……”
    时恬没觉得多失望。
    那团被酒色腐朽的烂肉,即使存在,也没多大的价值。
    大概活不久了,恶人自有天收。
    闻之鸷看出他的情绪:“不满意?”
    时恬摇头:“不是,他没事最好,要有事,我以后还脱不了关系。”
    闻之鸷嗯了声,似乎被某种情绪牵引,眸底多了几分戏谑:“要不要和我结婚?”
    时恬:“嗯?!”
    闻之鸷说:“和我结婚,也有豁免权。”
    豁免权意味着宗主亲属的特权,杀人不犯法。
    “…………”
    时恬真感觉这笑话特别冷。
    冷的他一时毛骨悚然的。
    还有一种,位高权重的离奇爽感。
    烧烤店越夜深越热闹,现在正好是最热闹的时候,顾客多到店里装不下,桌椅板凳挪到了街边小叶榕的树底,吊着只昏黄的灯泡。
    还是上次带闻之鸷来的那家,时恬溜达溜达把着阿姨的肩:“我的专属位置,在否?”
    语气活像手持会所黑卡,分分钟消费500万的富豪。
    阿姨被烧烤熏的满脸通红,看见他很惊喜:“又来照顾阿姨生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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