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初入后宫时,皇后便知道这不是个安分的主,而这一点在林玖寻着各式由头避了几次侍寝之后,便更明晃晃了。
    而进宫时风头无二的林玖此时也是苦不堪言,她入宫前虽知道皇帝年岁比自己祖父还大,但真到了要同皇帝亲昵时,她内心却又抗拒的恨不得自裁了才好。
    但自裁是绝对不行的,她还未享受荣华富贵,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所以她只能采取了下下策,先拖着再说。
    好在后宫里眼红她想陷害她的不少,确也有愿意帮她一把以图更长远的计谋的,而皇后就是后者。
    在她的表妹去世之后,皇后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她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却不得不为年幼的言沐仔细谋划。
    她想的通透,娴妃是个吃人的主,要保全言沐,只能找个她咬不动的硬骨头,而这硬骨头除了人蠢却格外得皇帝眼缘的林玖,不做他想。
    孝德皇帝素来不是勤政的,却在某些事上尤其认真,譬如安王的亲事。
    宫里恐怕没有人不清楚,皇帝近来的有所好转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罢了,若说皇帝自己不清楚,恐怕也是假的。
    但比起将大盛的江山社稷传与哪位皇嗣,皇帝更关心的是他那得了又未得的美人儿。
    皇帝已经几日未见到他的臻贵妃了,听李福全说,是前几日贪凉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他,故而这几日都呆在梧桐宫养病。
    几日过去,想来病也约莫好全了,皇帝一早儿就派人去将林玖请到了乾正殿,今日,他排了一出好戏犒劳自己。
    而梧桐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秋分捧着一个匣子站在林玖身后,白露在为林玖绾发,谷雨在同林玖说着昨晚发生在宫里的轶闻,叁人皆是齐齐的对秋分视而不见。
    秋分枯站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恭敬的说到:“娘娘,这株野山参是难得的上佳之物,您看?”
    林玖对着铜镜仔细的描着眉,过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说到:“谷雨,收进小库房吧,本宫正愁无甚称心物什做安王纳妃的贺礼呢。”
    谷雨忍着笑,应了一声,从面色平静的秋分手里接过雕工考究的漆盒。
    前几日秋分献了几盏品相极佳的官燕,林玖随口调侃了一句,“怎么说至少也得要千年参吧。”
    于是这人参便应声而至了,林玖的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告诉他,有这等闲工夫花在这些琐事上,还不若多留心留心贤王府上近来的贵客,说不定就有意想不到的熟面孔呢?”
    秋分神情一肃,“是,娘娘,奴婢定如实转告。”
    林玖透过模糊的铜镜睨了一眼秋分,“退下吧。”
    待到秋分出了内殿,白露才略有些不忿的说到:“娘娘,您为何不将秋分打发了去?”
    “就算没有了秋分,还会有春分、夏分、冬分,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林玖漫不经心的说到。
    谷雨从小库房回来,正听到这后半句,“娘娘,这您可就说错了,二十四节气里可没有夏分和冬分。”
    “殿下,皇上已经在里边儿等您了。”,若是言泽再瞧得仔细一些,就能看到李福全那不变的笑容里,今日额外多了一些不安。
    言泽冲李公公一颔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主位上坐着久卧病榻的皇帝,而他身旁却是只是短短几日未见臻贵妃。
    一脸病容的老人歪靠在女人的肩上,正凑在她耳边说这些什么,门被推开的响动让女人抬头看了过来,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与疑惑。
    言泽的视线扫过皇帝搭在林玖腿上的手,低头躬身,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他几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贵妃娘娘。”
    “嗯。”,皇帝连父慈子孝都懒怠装,“朕今日喊你过来,是想给你赐婚。”
    言泽尚未来得及做出应答,皇帝就接着说到:“臻贵妃已为你选好了,圣旨也已经下了。”
    这是毫无商量余地的通知,言泽神情不改,抬手行礼,“儿臣多谢父皇。”
    皇帝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病态的快意,他嫉妒着他面前这个比他年轻、比他俊美、比他有才华的人,哪怕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爱妃,你选的是哪家的小姐?”,圣旨是皇帝亲自下的,这话便显得格外刻意。
    林玖弯着唇,仿佛不知道皇帝的小心思一般,“皇上,是中书侍郎林岐大人家的嫡长女  ,臣妾听说那林家小姐年幼时被人牙子拐走了,找回来之前一直在安王府,便想着如此有缘的一对佳人,辜负了岂不是可惜了。”
    说这话时,林玖一眼也未看向言泽,只是对皇帝娇声道:“臣妾愚钝,皇上不会笑话臣妾吧。”
    “怎么会?朕的爱妃可是这世间最妙的人儿了,朕疼你还来不及呢。”,皇帝这么说着,脸几乎是贴在林玖的脸颊上了。
    林玖还未适应皇帝动不动的揩油,只能佯装害羞的偏了偏头,“皇上,还有外人在这儿呢。”
    皇帝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言泽的存在,有些不悦的说到:“若是无事,你便退下吧。”
    言泽却并未如皇帝所想的那样露出愤怒或是被羞辱的神情,只是淡然的抬手行了一礼,“是,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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