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逢探出双指,并指如刀,在空中猛地一划。而张清河屈指成爪,爪摄长空。
    指爪相接,气流嗤的一响。
    突然之间,两人都由极动归于极静。
    张清河双手依旧宛如飞鹰,目光却呆滞起来,身形也是一动不动,宛如木雕。
    李君逢收回手指,转身坐在了一张凳子上,微微掀开面具,拿起筷子,随意的吃喝起来。
    老实说,有点饿了。
    过了片刻,张清河惨笑一声,周身血色退去,一片惨白。自眉心到胸口处,裂开了一道血色的长线,丝丝缕缕的鲜血渗出。
    骤然之间,张清河浑身朽化,再无一丝生气,缓缓栽了下去。
    在场之中,众人看着这一幕,皆是愣愣无言,一片寂静,唯有李君逢发出的轻微咀嚼声。
    片刻后,李君逢又站了起来,笑着道:“多谢款待,如此美酒美食,那就再送寿星佬两个同伴陪下去,不至于一个人太寂寞。”
    话语落下,他身子骤然一闪,已然出现在两个东瀛浪客面前,一双手猛然拍了下去。
    ……
    李君逢继续在沿岸一带游走着,而白玉魔这个称号也逐渐的流传出去。
    不过,在李君逢的操控下,白玉魔终于也在向白玉尊转变,不至于一听就让人觉得是魔道人物,让他心情大好。
    这一日里,他继续向北行走,平日里所经过的都是繁华城镇,这样的偏僻野路倒是极少。
    沿途但见处处荒村,人烟稀少,许多大好的良田杂草丛生。
    李君逢询问幸存的村夫,才知此间连续遭遇了倭乱兵灾,损伤无数。
    起初,是倭寇沿途侵犯洗劫,其后官兵又来了。
    这些官兵一听倭寇之名,大多都是望风而逃,对待百姓却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甚至专杀无辜百姓,取了首级冒充倭寇邀功。
    李君逢心头了然,“杀良冒功”这种事,自古有之。而这样的士兵,比起倭寇却也更加让人胆寒。
    在沿海一带,甚至还流传着“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话语。
    倭寇来了,就像是梳子梳过头发,总还能留下一些头屑。而一旦兵来了,小到针线,大到房屋,便是什么也不能留。
    李君逢摇了摇头,他纵然做事无拘无束,可却还有一条原则。那就是尽量不伤及无辜,这些无辜,便是指的普通百姓。
    至于江湖人,进入了江湖,便不再无辜,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即使有一天李君逢自己死在他人之手中,也该无怨无悔。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忽听得有人喊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其余农夫皆是脸色大变,跟随着同伴钻入了山林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李君逢转眼望去,一群官兵已骑马拍来,莫约十来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武器,全身武装,不过却给人一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
    “晦气,这群泥腿子越来越奸猾了,个个都是成精的耗子,一见老子就溜个没影。今日若不取上几颗首级,该如何向大帅交代。”
    为首的一个军官是一个疤脸汉子,满脸凶戾。他呸了一声,心头有些愤怒。
    这时,一个小兵指着李君逢道:“将军,这里还有一个不怕死的。不过只有一颗脑袋,凑不上数。”
    那军官望来,皱了皱眉头,粗声粗气道:“那书生,你是何人?你怎么在这里?”
    这军官倒是比小兵有眼力,一眼便看出李君逢并非寻常农夫,指不定身后还牵扯着什么复杂关系,因此并未直接动手。
    李君逢却不回答,只是摇头朗声道:“尔等身为大明军官,非但不抗击倭寇海盗,还欺凌百姓,实在可恨。”
    旋即又是一叹道:“朽木为官,禽兽食禄,苍生饱受涂炭之苦,看来当今朝廷也不太清明啊。”
    那疤脸军官眼睛圆瞪,骂道:“好你个书呆子,竟敢如此侮辱本官,侮辱朝廷。来人,把他的脑袋砍下,就当今天的第一个数。”
    疤脸军官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先前的询问也不过是出于谨慎罢了。可如今李君逢激怒了他,也不再考虑那么多。
    四五个官兵出列,狞笑一声,拍了拍马屁股,径直的挥刀劈来。
    李君逢并未闪躲,只是等着这四五个官兵靠近时,才一挥衣袖,身子一错,几个扑杀而来的官兵脖颈处立刻鲜血狂涌,一颗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头颅在空中几转,掉落在地。而官兵的无头尸体,也很快的从马匹上坠落下来,血水飞洒一地。
    这惨烈的一幕,看的剩余的人头皮一炸,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一群官兵惊骇的大叫了起来,竟然还有两人喊道:“倭寇,是倭寇,妈呀。”
    那疤脸军官浑身都在颤抖,汗出如浆,脸色惨白,几乎快要吓得晕死过去,勉勉强强抱了抱拳道:“在……在下……刚刚……才无礼了,我……”
    李君逢嘿然一笑,长啸一声,身形一掠,双臂张开,朝着剩余的官兵袭杀而去。
    既然已经出手,那就绝不容情。
    片刻时间后,在场之中便是鲜血四溅,头颅乱飞,一派凶戾残酷的景象。
    十来个士兵已经死绝,只剩下那一个疤脸军官。
    疤脸军官已从马匹上滚了下来,正跪在地上,尿了一裤子,战战兢兢道:“大人,求你……求你不要杀我,我的父亲在当……朝为官,只要你放过我,我……。”
    李君逢走进,打断了他的话,柔声道:“你放心,我这人仁慈的很,平时连一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会杀人啊。”
    疤脸军官看了看四下的十来颗脑袋,忽然就说不出求饶的话来了。
    李君逢这时双腿犹如鞭子般抽出,瞬间踢在了疤脸军官身上,在一阵阵惨叫声中,李君逢的身影已经走远,只有阵阵余音传来。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不过现在你手脚经脉尽断,还有一股真气在你体内盘旋,随时会爆发出来,希望你还能够活下去吧。”
    “对了,那群农夫可没有走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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