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恨
萧景行离开后，花月和楚今见形势不对，也默默地退了出去，留下萧锦颜与楚卿白相对而坐。
萧锦颜仔细打量他半晌，见他眉头紧锁，似有万千心结解不开般，愁思不展。
“那个，你怎么了？”萧锦颜问得小心。
实则是她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底气不足，方才那个眼神莫名让她心慌，让她不安。
楚卿白垂眸不语。
他往空旷的院外望了一眼，眼中几多深思。
“小锦。”他轻叹。
萧锦颜看着他，安静地等着他说话。
可是好一会儿他都没再说话。
“怎么了？”萧锦颜耐不住好奇问。
楚卿白终是摇了摇头，轻笑一瞬，转头直直看着她，“还记得皇祖母宫中的梅园吗？”
萧锦颜虽是不解，却还是点头，“记得，怎么了？”
楚卿白唇角弯起，灿若星辰的眸中印着她浅蹙的眉心，“什么时候，我们回去看看吧！”
看看我们相遇的地方，看看我们共同的记忆！
萧锦颜蓦地笑了，浅浅弯眼，“好，什么时候你想去了便告诉我，我们一起去。”
去到我们缘分开始的地方，去到我们记忆的终端！
“公主，六公主来了。”花月在外禀报，声音听起来很是纠结，似不想打扰他们，又不得不进来打扰。
萧锦颜偏头看去，“让她们进来吧。”
花月这才让姜毓主仆二人进来。
楚卿白转动轮椅也看向他们。
姜毓朝着他温温柔柔地行了一礼，“姜毓见过世子。”
楚卿白拱手回以一礼，“六公主有礼。”
萧锦颜上前来，“毓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毓连忙摇头，“没有，毓儿很好，只是在屋子里待的闷了想出来走走，姐姐，你可否带毓儿去街上逛逛？毓儿来此还从未见过燕京的繁华热闹呢。”
她说的有些委屈，萧锦颜失笑，知她是因着身体被姜暮黎拘着不能出门，便没有拒绝，“好，容我换身衣裳。”
说着，想起一旁的楚卿白，“世子可要去？”
楚卿白淡淡一笑，“你们姑娘家逛街我就不参与了。”
说着，便唤楚今来推他离开。
萧锦颜也不强迫，带着花月进屋换了身衣裳便与姜毓一道出门。
韶兰院外，院墙拐角处，两道身影在她们离开后出现。
楚卿白眸中凝满深意，“去查一查，小锦这次回来后都做过什么，每一件事，巨细无遗！”
楚今一愣，“上回不是才查过吗？”
楚卿白缓缓抬头看向他，“再查！”
楚今默默闭上嘴，“是。”
。
到了街上，姜毓拉着萧锦颜直奔听雨楼，说是要去一观这燕京最热闹的地方。
可是到了却令她有些失望。
“怎么会关门啊？听雨楼都不做生意了吗？”
萧锦颜无奈道，“前几日九墓城少主带人来此闹事，砸了好些东西，想来是还在修缮，我们先去别的地方，以后再来此吧！”
姜毓有些失落地点头，“好吧。”
虽说去不了听雨楼，但是京中其他地方依旧吸引姜毓的注意，没多时她便将听雨楼的不快抛之脑后。
一路上东看看西摸摸，对每样事物都好奇喜欢得紧。
“我以前都没有机会外出，皇兄评都不让我出门的，怕我不小心在外面晕倒，或者是有什么不测，因为我的身子实在太差，平常小孩子能吃的东西我都不能吃，能玩的游戏我也不能玩，姐姐不都不知道，我其实很孤单，除了皇兄，其他的兄弟姐妹若不是对我冷嘲热讽，就是巴结捧着我，希望能从我这里打听皇兄的消息，我都不敢跟他们说话的！”
她一边说着，小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对曾经的一切她一直都有遗憾，遗憾没有正常人能经历的一切经历。
“呐！”萧锦颜突然从背后那处一样东西递给她，眉间含笑，“我听说小孩子都爱吃这个，你小时候没吃过，现在吃也无妨。”
姜毓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东西，红彤彤的，闻着一股香甜的味道，惊疑问，“这是什么？”
萧锦颜歪头想了一下，迟疑着，“大概是糖葫芦吧，我也没吃过，只是看他们都在吃，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姜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群小孩子聚在一处，每个人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她眸中晶亮晶亮的，伸手接过糖葫芦，有些怯怯地问，“我真的能吃吗？”
萧锦颜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吃吧，我是大夫，我说了算。”
姜毓眼中又惊又喜，狠狠点了下头，“嗯！”
萧锦颜看着她咬了一口，问，“好吃吗？”
姜毓迫不及待地点头，“好吃，姐姐你要尝尝吗？”说着，她将糖葫芦递到跟前来。
萧锦颜凑上去咬下一颗糖葫芦，眯了眯眼，点头如捣蒜，“果然好吃！”
姜毓笑得合不拢嘴，两人一边吃着继续往前走。
姜毓随口问道，“姐姐你之前不是不住在宫里吗？难道之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吗？”
萧锦颜摇头，“没有。”
“那你小时候都吃什么啊？”姜毓兴致勃勃地问。
萧锦颜脸色僵了一下，淡淡道，“毒药。”
“啊？”姜毓张开嘴忘了合上。
“逗你的！”萧锦颜捏着她的嘴合上，“不过是经常尝一些草药罢了。”
姜毓愣愣的，突然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怎么了？”萧锦颜看着她，忍不住笑，“吓傻啦？”
姜毓有些闷闷不乐的，“虽然你的身体健康，但是我觉得你过的一点儿都不快乐。”
萧锦颜挑眉，“为何这么说？”
姜毓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因为你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只有偶尔透出来的也都是伤感。”
萧锦颜愣住，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这么多日子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也没有人发现过，如今从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丫头嘴里说出来，她竟然觉得无法反驳。
明明不是的，她自认自己伪装的很好，除了偶尔午夜梦回梦到曾经地鲜血淋漓，她刻意让自己忘记，不去想前世如何，不去想现在的一切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的，她只当自己就是曾经的自己，是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可是此时此刻，她竟然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没有办法当曾经的一切没发生过。
她重生了，在发生了那样不堪回首的事后，她重新活了过来，上天给了她改变的机会。
“哎，其实我也知道，你从小就被送出宫，你那么小，一定很辛苦，而且你……哎呀！”
姜毓捏着糖葫芦还在一边走一边说着，她低着头以致没发现前面的人，一不小心撞上个人，疼得她龇牙咧嘴。
“姑娘，你没事吧？”被他撞的人后退了一小步，听见她的痛呼声，连忙上前问道。
姜毓揉着额头摇头看他，一时有些走神。
这人可真好看，跟书里的翩翩公子简直一模一样。
“姑娘，你怎么了？”男子见她走神儿，以为她撞到哪儿了，面露担忧问。
姜毓回过神来，忙摇头，“我没事，我没事，”说着，她转头去找萧锦颜，“姐姐你……”
她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处。
眼前的萧锦颜面色惨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双拳紧握，眸子里布满了寒霜，眼睛深处藏着一汪刺骨的恨，与深不见底的狰狞嗜血，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活生生吞下一般！
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那男子，又看了眼死死盯着男子的萧锦颜。
那男子自然也发现了萧锦颜的目光，他看向她，先是被她的容貌惊艳，随即便察觉到她外露的情绪，似要将自己撕了般的狠厉。
他愣了一下，往自己身后看去，确定自己身边和身后都没有人，再疑惑地朝萧锦颜看去。
随即一愣，以为自己花了眼，仔细看过去，萧锦颜眼中所有情绪如潮涌般褪去，看着自己的目光淡淡的，和看一个陌生人并无差别。
萧锦颜仔细打量他半晌，见他眉头紧锁，似有万千心结解不开般，愁思不展。
“那个，你怎么了？”萧锦颜问得小心。
实则是她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底气不足，方才那个眼神莫名让她心慌，让她不安。
楚卿白垂眸不语。
他往空旷的院外望了一眼，眼中几多深思。
“小锦。”他轻叹。
萧锦颜看着他，安静地等着他说话。
可是好一会儿他都没再说话。
“怎么了？”萧锦颜耐不住好奇问。
楚卿白终是摇了摇头，轻笑一瞬，转头直直看着她，“还记得皇祖母宫中的梅园吗？”
萧锦颜虽是不解，却还是点头，“记得，怎么了？”
楚卿白唇角弯起，灿若星辰的眸中印着她浅蹙的眉心，“什么时候，我们回去看看吧！”
看看我们相遇的地方，看看我们共同的记忆！
萧锦颜蓦地笑了，浅浅弯眼，“好，什么时候你想去了便告诉我，我们一起去。”
去到我们缘分开始的地方，去到我们记忆的终端！
“公主，六公主来了。”花月在外禀报，声音听起来很是纠结，似不想打扰他们，又不得不进来打扰。
萧锦颜偏头看去，“让她们进来吧。”
花月这才让姜毓主仆二人进来。
楚卿白转动轮椅也看向他们。
姜毓朝着他温温柔柔地行了一礼，“姜毓见过世子。”
楚卿白拱手回以一礼，“六公主有礼。”
萧锦颜上前来，“毓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毓连忙摇头，“没有，毓儿很好，只是在屋子里待的闷了想出来走走，姐姐，你可否带毓儿去街上逛逛？毓儿来此还从未见过燕京的繁华热闹呢。”
她说的有些委屈，萧锦颜失笑，知她是因着身体被姜暮黎拘着不能出门，便没有拒绝，“好，容我换身衣裳。”
说着，想起一旁的楚卿白，“世子可要去？”
楚卿白淡淡一笑，“你们姑娘家逛街我就不参与了。”
说着，便唤楚今来推他离开。
萧锦颜也不强迫，带着花月进屋换了身衣裳便与姜毓一道出门。
韶兰院外，院墙拐角处，两道身影在她们离开后出现。
楚卿白眸中凝满深意，“去查一查，小锦这次回来后都做过什么，每一件事，巨细无遗！”
楚今一愣，“上回不是才查过吗？”
楚卿白缓缓抬头看向他，“再查！”
楚今默默闭上嘴，“是。”
。
到了街上，姜毓拉着萧锦颜直奔听雨楼，说是要去一观这燕京最热闹的地方。
可是到了却令她有些失望。
“怎么会关门啊？听雨楼都不做生意了吗？”
萧锦颜无奈道，“前几日九墓城少主带人来此闹事，砸了好些东西，想来是还在修缮，我们先去别的地方，以后再来此吧！”
姜毓有些失落地点头，“好吧。”
虽说去不了听雨楼，但是京中其他地方依旧吸引姜毓的注意，没多时她便将听雨楼的不快抛之脑后。
一路上东看看西摸摸，对每样事物都好奇喜欢得紧。
“我以前都没有机会外出，皇兄评都不让我出门的，怕我不小心在外面晕倒，或者是有什么不测，因为我的身子实在太差，平常小孩子能吃的东西我都不能吃，能玩的游戏我也不能玩，姐姐不都不知道，我其实很孤单，除了皇兄，其他的兄弟姐妹若不是对我冷嘲热讽，就是巴结捧着我，希望能从我这里打听皇兄的消息，我都不敢跟他们说话的！”
她一边说着，小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对曾经的一切她一直都有遗憾，遗憾没有正常人能经历的一切经历。
“呐！”萧锦颜突然从背后那处一样东西递给她，眉间含笑，“我听说小孩子都爱吃这个，你小时候没吃过，现在吃也无妨。”
姜毓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东西，红彤彤的，闻着一股香甜的味道，惊疑问，“这是什么？”
萧锦颜歪头想了一下，迟疑着，“大概是糖葫芦吧，我也没吃过，只是看他们都在吃，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姜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群小孩子聚在一处，每个人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她眸中晶亮晶亮的，伸手接过糖葫芦，有些怯怯地问，“我真的能吃吗？”
萧锦颜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吃吧，我是大夫，我说了算。”
姜毓眼中又惊又喜，狠狠点了下头，“嗯！”
萧锦颜看着她咬了一口，问，“好吃吗？”
姜毓迫不及待地点头，“好吃，姐姐你要尝尝吗？”说着，她将糖葫芦递到跟前来。
萧锦颜凑上去咬下一颗糖葫芦，眯了眯眼，点头如捣蒜，“果然好吃！”
姜毓笑得合不拢嘴，两人一边吃着继续往前走。
姜毓随口问道，“姐姐你之前不是不住在宫里吗？难道之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吗？”
萧锦颜摇头，“没有。”
“那你小时候都吃什么啊？”姜毓兴致勃勃地问。
萧锦颜脸色僵了一下，淡淡道，“毒药。”
“啊？”姜毓张开嘴忘了合上。
“逗你的！”萧锦颜捏着她的嘴合上，“不过是经常尝一些草药罢了。”
姜毓愣愣的，突然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怎么了？”萧锦颜看着她，忍不住笑，“吓傻啦？”
姜毓有些闷闷不乐的，“虽然你的身体健康，但是我觉得你过的一点儿都不快乐。”
萧锦颜挑眉，“为何这么说？”
姜毓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因为你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只有偶尔透出来的也都是伤感。”
萧锦颜愣住，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这么多日子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也没有人发现过，如今从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丫头嘴里说出来，她竟然觉得无法反驳。
明明不是的，她自认自己伪装的很好，除了偶尔午夜梦回梦到曾经地鲜血淋漓，她刻意让自己忘记，不去想前世如何，不去想现在的一切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的，她只当自己就是曾经的自己，是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可是此时此刻，她竟然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没有办法当曾经的一切没发生过。
她重生了，在发生了那样不堪回首的事后，她重新活了过来，上天给了她改变的机会。
“哎，其实我也知道，你从小就被送出宫，你那么小，一定很辛苦，而且你……哎呀！”
姜毓捏着糖葫芦还在一边走一边说着，她低着头以致没发现前面的人，一不小心撞上个人，疼得她龇牙咧嘴。
“姑娘，你没事吧？”被他撞的人后退了一小步，听见她的痛呼声，连忙上前问道。
姜毓揉着额头摇头看他，一时有些走神。
这人可真好看，跟书里的翩翩公子简直一模一样。
“姑娘，你怎么了？”男子见她走神儿，以为她撞到哪儿了，面露担忧问。
姜毓回过神来，忙摇头，“我没事，我没事，”说着，她转头去找萧锦颜，“姐姐你……”
她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处。
眼前的萧锦颜面色惨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双拳紧握，眸子里布满了寒霜，眼睛深处藏着一汪刺骨的恨，与深不见底的狰狞嗜血，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活生生吞下一般！
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那男子，又看了眼死死盯着男子的萧锦颜。
那男子自然也发现了萧锦颜的目光，他看向她，先是被她的容貌惊艳，随即便察觉到她外露的情绪，似要将自己撕了般的狠厉。
他愣了一下，往自己身后看去，确定自己身边和身后都没有人，再疑惑地朝萧锦颜看去。
随即一愣，以为自己花了眼，仔细看过去，萧锦颜眼中所有情绪如潮涌般褪去，看着自己的目光淡淡的，和看一个陌生人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