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齐太傅也怒气冲冲的回来。
    他一向和内阁首辅不太对付,经常有政见不合的时候,只不过今天对方可是太过分了!竟然嘲讽他献子媚上!这种话也是可以乱说的?
    齐太傅回到家里,忍不住和妻子抱怨了几句,谁知道妻子却一副根本不意外的样子。
    齐夫人一开始当然是很生气的,但是听的多了,这怒意压在心底,倒不像一开始表露的那么明显了。她知道丈夫繁忙,也不好拿这些后院传言打扰他,所以才一直没有说,直到今日听到丈夫说起,才意识到连他们男人都知道了,而且还被人拿来攻击丈夫,可见这传言并非局限于后院之中,终于满心悲愤的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
    齐太傅一听神色凝重不已,心头一沉,原来这谣言已经流传如此之广了吗?而他们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他最为厌恶那些谄媚的小人,更不屑于媚上之举,怎么可能会作出这样的事来?这些人连这种谣言都敢编造,难道是有人故意想要对付他吗?
    齐太傅想了想,让人去把叶洺叫了过来。
    叶洺很快就过来了,齐太傅对叶洺沉声道:“你可知道,外面现在是怎么说你的吗?”
    叶洺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他垂眸道:“儿子知道。”
    齐太傅一拍扶手,“自从皇上登基后,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他,那几个月也都昏迷在家,外面竟然还能说出这种可笑的谣言,真是荒唐!”
    叶洺看父亲如此愤怒,心中更是愧疚自责,甚至不敢抬起眼睛,只能道:“父亲息怒。”
    齐太傅目光凛然,朗声道:“就算皇上登基前和你交好,那也只是君子之交,到了这些人嘴里竟如此不堪入耳!”
    叶洺眼中掠过一丝难堪的神色,抿唇不言。
    齐太傅为人敏锐,不像齐夫人只顾着愤怒,他注意到了叶洺不同寻常的反应,眉头一皱,心中陡然浮现不妙的预感。
    如果这件事完全是谣言和空穴来风,那么叶洺此刻应该很愤怒的和他同仇敌忾才对,但是他表现的……却像是愧疚难过,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难道……他真的和皇上发生了什么?
    齐太傅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惊住了,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为人,绝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更不可能和皇上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
    原本他是丝毫也不怀疑叶洺的,但……叶洺现在的表现却让他不敢确定了。
    齐太傅定定的看着叶洺的眼睛,声音忽然沉了下来,缓缓问道:“你告诉我,你和皇上什么关系都没有是不是?如果你说没有,为父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继续说道于你。”
    齐夫人听了不满的道:“肯定是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孩子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而且他当时都要成亲了,怎么可能会和皇上有牵扯,你这问的什么话!”
    齐太傅却道:“你别插嘴,我今日要听他亲自给我回答!”
    齐夫人看丈夫这般严肃的样子,又看了看叶洺凝重的神情,声音一滞。
    叶洺看着父亲,眼中悲伤愧疚等等情绪掠过。
    父亲为人耿直,如此风清气正的一个人,却因为自己而蒙受这般羞辱,自己已经一错再错,难道到现在他还要继续欺瞒自己的亲人吗?让他们从外人那里得知这不堪的真相?
    自己犯下的错,理应由自己来承受。
    叶洺闭了闭眼睛,慢慢的屈起膝盖,向着齐太傅跪了下来。
    齐太傅原本还怀着一丝希望的看着叶洺,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但此刻看叶洺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顿时气的捂住胸口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着用手指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齐夫人一看这样子,也有点回过味来了,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惊之色。
    叶洺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哽咽着声音说:“对不起。”
    事到如今,狡辩没有任何意义,他在宫中住了几个月,李泽琛对他极尽恩宠,见过他的人不说多不胜数,也绝对不少……纸包不住火,天下也没有永远的秘密。
    其实从他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一天的到来,他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你,你这个孽子!”齐太傅剧烈的咳嗽着,声音颤抖,“咳……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气的急了,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向叶洺砸去!
    茶杯砸破了叶洺的额头,茶水混着鲜血流下来,但他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齐夫人看着叶洺的眼中也全是失望无比的神色,往日最为疼爱儿子的人,这一次却没有伸手阻拦,仿佛对他心灰意冷。
    叶洺不敢去看自己的父母,都是因为他,才让父母对他失望,家族因他蒙羞,他一人受辱不要紧,却连累了家人,这才是令他最痛苦的一件事。
    齐太傅捂着胸口,喝道:“你给我滚!你该跪的不是我,是列祖列宗!”
    “来人啊,让这个孽子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出来!”
    ………………
    李泽琛焦急的在御书房中踱着步子,眼中是懊悔不已的神色。是他疏忽了,没想到良妃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己明明已经严格控制了她身边的人,确保她不会乱说话,不会让宫中的事情传出去,但没想到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李泽琛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力。
    他可以杀掉李泽远,杀掉所有反抗他的人,但他终究不可能杀掉每一个说话的人……哪怕是最残暴的暴君,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流言杀掉所有人。
    而且他若是这样做的,就是真的坐实了流言,让叶洺替他背上残暴的罪名,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思来想去,发觉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李泽琛一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又想起良妃的所作所为,眼中是冰冷凶狠的目光,直接杀了这女人都是便宜她了,要让她受尽磋磨再死才是!
    正在这时,外面的太监轻轻走进来,递给李泽琛一个纸条。
    李泽琛打开一看,脸色一变,匆忙换了一身便装,沉声道:“去太傅府里!”
    叶洺已经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滴米滴水未进,他身体原本就虚弱,如何能受得住?李泽琛又心痛又后悔,哪怕明知自己此举不智,还是焦急的连夜出宫!再也待不下去!
    此时正值深夜,街上没有人,李泽琛低调出行,倒没有任何人知道。
    齐府的门房没想到半夜这么晚还有人过来,睡眼惺忪的过去开门,就看到一个神色冷凝的男人,他本想直接呵斥的,但不知为何看着对方就是说不出这话来,哪怕男人一言不发,那威严也令他呼吸一窒。
    男人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黑衣佩刀侍卫,冷冷目光看着他,吓的他双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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